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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我们联络上赵家，终于来到赵家做一个迟到的告别礼。紫阳灵堂正中，悬挂着紫阳一生最后拍照的最后一张照片，白白的头发，苍老的容颜，但精神依然矍铄，一手插在腰上，腰杆挺直，很符合他的刚正不阿的性格。他在１９８９年天安门广场纪念碑的帐篷里同学生讲的那番话，我至今印象深刻，虽然他当时的话语充满无奈、祈求，但我知道，能在那样的场合说出那样的话，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甚至按照中共的规则来说，这是对组织的反叛，从这点来说，那些顽固不化的中共元老后来欲加给他的“分裂党”的罪名也不无道理，他的确是在同那个已经决定动用军队向人民和学生下毒手的政党做了精神上的决裂。
紫阳先生的女儿王雁南和儿子赵五军接待了我们。四个女人中，我、贾建英、李珊娜的丈夫因为参与民主运动而坐牢，而刘荻因为撰写时评文章被政府关押，作为女人我们承受了我们能承受的苦难的极致，我们并不关心政治的女人也愈来愈深切感受到言论的自由，思想的自由对于一个人的宝贵性。今天，我们站在这个敢于挺直腰杆讲话的前中共中央总书记的像前，我们感受到他的精神力量。
雁南送给我们每人一张紫阳先生的照片。当我们捧着紫阳小像在灵堂前留念时，我忽然感到这小小的照片已经成为一个标志，一个象征，紫阳的形象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中国自由思想的标志、旗帜，具有了一定的象征意义和感召力。紫阳去了，但是他具有的符号意义更强烈了。在这个小像下，自由思想的力量在聚集。
从今天起，清明我们又多了一个祭奠的内容，多了一个自由思想的标志和符号。这大概是中共没有想到的。紫阳去了，但是他的名字成为了中共的不眠的噩梦。
２００５年４月１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