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一个农村民办教师，就是一个识字农民，听了朱成虎将军的讲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讲话，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上大学的儿子告诉了我，我又告诉了他们。他们说：“朱将军有种，我们早就该这么干。”“美国人怕死，这一招肯定管用”……。

朱将军就是有种，这种玩命的话，他敢告诉记者，让地球人都知道，有点毛主席的精神。“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我们村里的牛二就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后来卖假酒发了，养了四个老婆，生了六个孩子，现在，还当上村长了——听说人家所以争村长是看上了村里的土地将来要开发，有大油水——这个世界就是有种人的世界。有种的不单单是朱将军，前些年（好像是１９９５年）有个熊将军就扬言：如果美国插手台湾问题，我们将用核武器打美国的洛杉矶。

仔细想想，有种的不是他们俩，而是我们的领导人。在中国，干部哪有随便讲话的，随便讲话，连个乡长都当不上，别说当将军了。听儿子讲，中国的一个将军说了，人家美国的将军，根本不怕中国军队的现代化，说：“中国军队的现代化可以忽略不计，我们美国人怕的是中国军队里毛泽东式的东西”。这话，我能听到，领导人当然更能听到。“毛泽东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看，就是不要命的泼皮精神，就是牛二精神。

毛主席当年在共产国际会议上，就曾经对外国人讲：“中国人民不怕核战争，就算死掉３亿咱还有３亿……中国的母亲们很快能再生出３亿来”。毛主席的气魄，毛主席的精气神，那是用无数中国士兵们的鲜血洗练炼的，现在的领导人是学不来的，充其量是装装样子吓吓人罢了；毛主席所以豪迈，还因为有马列主义撑腰，有了马列主义，毛主席认为自己事业、战争是正义的，牺牲是光荣的。现在的领导人呢？自己就不信了马列，哪里还有正义感？所以毛主席的豪迈，现在的领导人也是学不来的，充其量是一种自保的计谋罢了。

计谋归计谋，但是他们使用的招式，档次真低，属于下流。其中，让俺这个老百姓伤心的是：他们当官的根本不把老百姓当人看！——这一点，“新旧”中国的领导人倒是一脉相承、无师自通的。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１９５９年，中共和苏共翻脸后，针对苏联，毛泽东和周恩来在中南海谈到了战争。毛展开地图说：“你看这个世界，大国强国不少哇”。周说：“各自都有自己的绝招”，毛说：“你说说看，我们的绝招是什么？”“人民战争，谁来都得陷进去，是个泥坑。”周恩来回答说（参见王兆军《谁杀了林彪》）——人民战争是个泥坑，那人民不就成了泥巴了？中国的老百姓真是下贱，平日里作牛作马供奉官老爷们淫乐，打起仗来，我们又成了炮灰、泥巴，用身躯去阻挡敌人的炮火，用“血肉去构筑新的长城”嘛！

愤懑之余，扪心自问：中国人没有人权，而没有人权的人，还能是人吗？不让说话，不让示威，不让结社……只让吃饭，只让性交——人如果只能吃饭和性交，那和猪还有什么区别？！

中国的老百姓，可不就是猪吗？让你生，你就生，让你生几个，你就得生几个；让你叫唤，你就叫唤，让你叫唤几声，你就得叫唤几声……春节到了，政府心血来潮，不让老百姓放（鞭）炮了，老百姓们果真就不敢放（鞭）炮了；过了一年，政府算了算帐，发现少了鞭炮的税收，很可惜，于是又允许百姓放炮了，百姓们于是便欢天喜地地重新放炮了——中国的老百姓啊，没有一点自尊，没有一点囊气。更多的时候，我们根本不需要造反革命轰轰烈烈，只需要不合作，只需要沉默，甚至只需要一些矜持，官老爷们就得把我们当人看！可惜，这一点我们老百姓们偏偏做不到！就拿生孩子来讲，谁能自觉少生优生？有了机会，有了钱，谁不要个五男二女七狼八虎？也正是老百姓们不自觉，政府才不把我们当人看，才对我们计划生育！——一群没有道德自觉的民众，一群没有道德操守的民众，必须由一个专制的政府来管制，否则“国将不国”。难怪有个外国学者曾经断言：“有怎样的人民，就有怎样的政府；愚昧的人民，只配一个专制的政府”。

单纯指责老百姓，是片面的，也是官老爷们最爱听的，没听他们在面对国外民主的诘问时的一贯逻辑和标准的答案吗：“中国人素质低，没有直选基础”云云。中国老百姓的愚昧，中国的专制政府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他们在几十年如一日的进行着愚民教育，并且对不愚昧的和政府不合作的民众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这里，愚民教育最为可怕，它让中国的民众从内心里对专制体制产生依赖，并且使自身的素质低下，丧失公民的基本资格，为专制者们顽固坚守专制体制提供口实。

专制体制和民众素质低下是相互因果、相互循环的，其中关于究竟哪一个是第一性的、是起主导作用的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因为它和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论是一样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并不重要，因为决定他们性状的是一个隐藏的第三者：遗传基因；同样，专制和民众素质低下这对因果也是由他们的遗传基因控制的——他们的遗传基因，就是中国传统文化。

面对猪将军藐视民众生命的豪言壮语，面对专制政府的暴力和谎言，我们纵然有反抗之心，也无反抗之力。痛苦之余，只能企盼陈胜吴广李自成脱胎转世，为民报仇雪恨均贫富。就是出来个李自成洪秀全，恐怕他们也会感慨英雄无用武之地：今日社会，揭竿不能为旗，斩木不能为兵，时不我予也！的确，今天的专制，要比明王朝、清王朝更厉害，因为今天的政府有坦克、飞机、核武器、互联网……。坦克、飞机、核武器、互联网，这些东西可都是人家民主国家的玩意，但是他们一到中国，就“桔生淮北则为枳”，统统成了专制政府的爪牙了！中国传统专制文化真厉害，因为她是“与时俱进”的，是“拿来主义”的，是会不断吸收先进技术为己所用的。中国想从内部产生出民主的势力来，恐怕是没希望了！

科技的进步，对中国百姓也有好处。这好处就是它将地球变小了，将社会透明化了。因此，中国专制政府也不能象明王朝清王朝那样关起门来对老百姓们剥皮抽筋敲骨吸髓了，因为他们践踏人权的作为会受到民主国家制裁和谴责的，这是中国专制政府所害怕的，因为专制中国的武力更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求己不成只能求人了。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只能祈祷了：祈祷战争早日爆发，祈祷美国早日将中国人从专制的牢狱中解放出来，就象解放伊拉克一样。我们老百姓不怕战争、不怕死，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草民一个烂命一条；和美国打仗，我们也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因为美国的武器是长了眼睛的，只打坏蛋，不打百姓；再说，我们虽然在中国官老爷的眼里不是人，但在美国大兵的眼里，我们起码是个人，是拥有做人权利的——人。

２００５ ７ ３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