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首都机场西南侧停车场发生了千余辆出租汽车集体罢工事件。起因是停车场工作人员殴打一名叫范青林的出租司机,惹起众怒,在停车场就地抗议。让停车场交出凶手。经过北京交管局运输管理局来交涉。四个小时后,千余辆出租车才开始去接出港口滞留的大批旅客。
千余辆出租车,来自北京上百家出租汽车公司。然而这近千名的出租车司机宁可耽误一天的生意,也要讨个说法。过去20年创造了巨大的社会不平等,这个结果会在社会秩序中得到反映。被整体性抛入社会弱势群体的人,就包括出租司机。9月25日,因为打一个出租司机,而引发千名出租司机集体罢工,就是明证。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开出租车是令人羡慕的职业,自由又挣钱,颇有今日在写字楼里上班的白领阶层般的趾高气扬。二十年过去了,在“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下,昔日让人羡慕的“的哥”演变成为养家糊口不得不玩命去拉人的工具,成了灰头土脸的“板儿爷”。于是老出租司机纷纷另谟生路,如今更新来的是从平谷、延庆县开惯拉机的农民。中国什么都缺,就不缺苦力。
在北京能开办出租汽车公司的老板,不是红顶商人,就是身后有深不可测背景的老板。平头百姓既实有百八十万也别想开出租汽车公司。这是特权与资本结合垄断的暴利产业。权利介人才有一本万利,毫无风险的行当。这是具有“特色”市场经济。北京六万辆出租车,分配三百家大大小小的老板,权力介入改革,创造市场,赚取改革利益。
开出租车公司的老板和开煤矿的矿主一样,无所顾及的利用集团权力为个人利益最大化盘剥出租司机。以一辆夏利汽车为例,2001年价格人民币5万元,挂上出租汽车牌,身价倍增。出租车公司给出租司机夏利汽车承包费每月4500元人民币。夏利汽车当年就收回投资。国家规定国产出租车十年报废。每辆车九年纯利,小出租车公司也有百十辆车。开出租车公司的老板个个盆满钵溢,这自不恃言。但是他们过着很体面生活,是由出租司机埋单。出租司机如上这条船,一年到头无论刮风下雨,天灾人祸,节假日,日均欠出租车公司150元承包费。夏利出租车每公里1.20元。北京交通涌堵,市区时速30公里算交通畅通。顺载拉客每小时20元(不能长时间放空),拉客满七小时才刚够一天“份子钱”。按今日燃油价还须三小时成本钱(油钱),这才开始挣当日饭钱。跑够200元后才是自己的工资。更不公平的是:汽油价格2001年与国际接轨后只涨不落,由2.80元涨到今日4.30元。而出租车公司的“份子钱”,每公里1.20元定价雷打不动。
另外,北京“黑”出租车发展到与各租车公司总和一样六万辆。四环路外已是黑车天下。这些真正个体户,是没人盘剥的。黑车的出现说明的是两个问题:
其一,他们无法参与竞争,当局不发给他们营业执照,当局以出租车已经饱和为借口,实行垄断经营。
其二,他们没有别的就业机会,开黑车解决的只是生存问题。
前一点是权力介入市场的结果,后一点是当局不能提供更多就业机会所造成的。出租车公司的老板与出租司机的合同是极不对称,其条款都是维护老板利益的霸王条款。其一是上车前先交三万元“风险抵押金”。
“风险抵押金”是控制出租车司机的最好手段,近似奴主关系,出租司机权益毫无保障可言。即便如此,司机也得接受,不接受连生存都会成问题,为了这口饭只好忍气吞声。
我个人认为:出租行业的问题是有以下的原因造成:一是权力过多干预市场,造成垄断经营;二是工会组织形同虚设,不再维护工人权益。这还是问题的表面,问题的实质是:当局面对这由来已久的不合理、不公正采取的是一种放任的态度。这种放任的背后一定有秘密!
200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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