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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是吗?
--自称国务院的车不愿意要卡交停车费
曾金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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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ember 28
“安全”,是吗?
今天傍晚去商场买米,遇上一个强悍的地上停车场收费管理员。那管理员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又黑又瘦,嗓门却很大。看见我的车小,她要求我在停车场入口第一个车位停靠。我停好车往商场走,才发现停车场里面还有其他空位。心里就对那女人嘀咕,商场又不允许把购物小推车推到停车场,她的要求害得我抱那么重的大米蔬菜走长长的路才能到我的车边。
从商场出来,我气喘吁吁地提一袋米和菜,半拎半托一盒鸡蛋,狼狈地往停车场入口处走去。看见升降杆落着,拦住进入的车辆。那黑瘦的女管理员正大嗓门地朝一辆高级的黑色轿车嚷嚷。那黑色轿车挡风玻璃前放一张写着“安全”的什么证,车后座的玻璃摇下来,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探出脑袋。争执了一会而,管理员才放行黑色轿车。后来一辆车上的驾驶员问管理员刚才发生什么事。黑瘦女人说:刚才的黑车指着红色“安全”牌子说自己是国务院的,说没带钱,不愿意要卡交停车费。您给评评理,国务院的不更应该交停车费嘛!他不拿卡给钱,我就不让他过。
我扶着车门站了几秒钟,又仔细看了看那黑瘦的管理员,她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对下一辆车吆喝,要求他们按指挥停车。
每天行走在北京的街道上,不知看见多少辆放着红色“安全”字样车证的高级轿车,只知道他们有特权,却不知他们是干嘛的。今天突然发现居然有自称国务院的车,放“安全”车证载小朋友去商场却赖停车场两三元停车费,不禁愕然。
跟踪我的国保男越来越放肆了。白色现代车换成辆车牌号为“京EE7704”的黑色现代车,银灰色马自达的“京FE6034”车没有变。基本上保持不到一两米的距离跟踪着,要是我走路,更是肆无忌惮地贴身跟踪。从地下车库上大厅,电梯里只有我和国保,电梯内四面的镜子映出每个人的样子,一群益高马大的男子围着弱小的我,压抑,还是压抑。即使屡次在商店女性用品货柜前,他们也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无耻啊无耻!国保你们真的要放弃做人吗?几包卫生巾,你们都一一看过了,可以向上级和饭碗交待了。我觉得非常恶心,太恶心了以致引起身体上的反应,时不时干呕。一旦他们紧贴跟踪和我几乎没有距离时,我本能地厌恶并渴望反抗。随时我都能想出一种方法来羞辱跟踪我的大汉,可是常常在最后关头,我停手了。
他们可怜、比我们更不自由、他们是需要从灵魂根本上拯救的人。试想想,古言三十而立,而他们却在自己人生本应当最辉煌的时刻,表面上是国家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却连身份都不敢向众人道明,坐在不属于自己的高级轿车里,起早摸黑地跟在一个22岁女人身后,看她上班、下班、买菜、散步、见朋友,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接下来呢?每天守在她的办公室和家的楼下,在车里依靠打扑克牌来消耗人生。他们,是不是已经在放弃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已经产生了比我还强烈的羞耻和恶心的感觉?
Smiling打来网络电话,嘱咐我千万保重自己,千万小心防止胡佳被送到监狱。因为她知道,一旦进了监狱,只要是人,长期在那样的环境下,也很容易性情大变,再也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了。我明白她的话语的分量。不要说进监狱,就是04年以来的软禁、失踪、跟踪监视,已经让我们的生命发生太大的变化了。是的,也许性格上更坚强了,可是也屡屡陷于愤恨了。羞耻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为我们生活的国家而感到深深的羞耻。我恨不得在母亲怀抱里痛哭:为什么!为什么生下我们有尊严的躯体,却让一个丑恶的保姆来剥夺我们的思想,教育我们做一群奴才,奴役欺侮我们的兄弟姐妹!
昨晚在梦里,深夜下课要回家,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在身后追,当要看他见的脸时,我晕倒了;我醒来后拼命地跑,他又在追,当就要看见他的脸时,我又晕倒了……如此反复,终于从梦中醒来,浑身发抖。漆黑的夜漫又长,黎明啊,快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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