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经济改革借鉴香港经验一样,十年后香港普选特首,大陆在民主化的进程中,香港也必然有它的特殊意义。
迈进“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元旦,香港社会对中央的香港普选时间表的决定引起莫大争议。在满城热议中,把视野拉开拉阔,或许会有新的感悟。
在二零零七年的最后日子,香港七百万人收到了一个大蛋糕。遗憾的是,香港政府制作的这个蛋糕没完全熟,而中央却把它的外型裱得漂漂亮亮的。有接近中南海高层的一位北京高官,如此表述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明确香港普选时间表的决定。这位高官说,不管怎么理解,这毕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承诺,对香港的政制发展作出了制度性安排。
他接著说:“虽说,香港不同于大陆,香港有它的特殊性,但香港有了普选,肯定会影响大陆。别看香港是弹丸之地,它的作用非同小可。刚刚开始的二零零八年,是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它就是从毗邻香港的广东起步的,这开放的三十年,香港的作用怎么估量都不为过。如今中央承诺,十年后香港普选特首,大陆在民主化的进程中,香港也必然有它的特殊意义。”
香港普选有了时间表,在大陆网民中间引起了反响:香港能,为什么大陆不能?长期关注中国两岸三地选举政情的世界与中国研究所所长李凡在北京接受采访时说:“从目前看,香港未来的普选还设有一些规限,但应当看到,有了普选时间表比没有好。香港的普选对中国而言,意义非常重大。中共十七大以来,从官员到学者谈民主和选举成了一大热点。没有人还谈要不要民主选举,而是谈民主选举什么时候来和怎么选。一家境外机构最近就中国民主问题,访问了在北京的数十家官方和民间的有关机构,说到民主选举何时能到来,有的说十年,有的说二十年,有的说三十年,比较多的人认为要到下一代领导人,即二零二二年。香港有了普选,必定促动大陆的民主化进程。”
十二月二十九日,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回应了香港社会对实行普选的关注而作出决定:二零一二年香港第四任行政长官的选举,不实行由普选产生的办法,香港第五届立法会的选举,不实行全部议员由普选产生的办法,但行政长官和立法会具体产生办法,可作出符合循序渐进原则的适当修改;二零一七年香港第五任行政长官的选举可以实行由普选产生的办法;在行政长官由普选产生以后,香港立法会的选举可以实行全部议员由普选产生的办法。
在人大常委会的大小会议上,与会者对中央的这一时间表没有太大争议。只是有些常委发问,为什么不明确说二零一七年香港实行普选,而是用“认为”、“可以”实行普选,而不是用“决定”的字眼。“循序渐进”这一成语,出于朱熹批注《论语》,大陆人常用“按部就班”而很少用“循序渐进”,香港普选的消息披露后,因新华社文稿多次出现“循序渐进”,大陆学者也频频使用了。有人大常委与梁爱诗说起“循序渐进”这一成语,梁爱诗说:“你看我的头发原本是白的,一直染成黑色。现在想恢复原色,但一下变白不好看,于是染色就由深黑到浅黑到深灰到浅灰,再渐渐过渡到白色,这样‘循序渐进’地变化,人们看著就不感到突兀了。”
香港的这一普选时间表,在香港社会引起热议,有因二零一二年不能普选而失望、愤怒,甚而抗议、示威、绝食;有面对现实而表示无奈接受,只盼十年后的这张期票能兑现。当下,香港政圈已经对普选提名委员会、要不要保留功能组别、二零一二年政制“中途站”的改革方案等展开争论。
人大会议讨论时,有与会者说:“如果没有提名委员会,直接交七百万港人中有选举权的人选,怎么选?难度太大,操作起来会有许多问题。当然,提名委员会的人数可以比八百人多一些,比如增加到有一千二百人,或者一千六百人,都可以考虑。”也有与会者说:“香港反对派说提名委员会是关卡,就是中央的干预,这样就是假普选而不是真普选。我说你是地方政府,不是政制实体,中央不是干预而是参与,重点是要把‘一国两制’的关系说清楚,不能只要‘两制’,不要‘一国’,要保证能选出邓小平讲的爱国爱港人士来管理。”看来香港未来十年在政制上的争论依然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