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音)小时候的家是与别人家合住的。在一套房子里,餐厅两家共用,一家一间房。如今已26岁的于晓是独生女。她这个年龄的同伴大抵如此。在她10岁的时候,她家搬进了自家居住的套房。在她20岁的时侯,又前进了一大步,国家鼓励像于晓爸爸那样的公务员自己购房,于是他们买了房子。今天,年轻的于晓在一家知名的私营跨国公司工作。握有企业管理学文凭、会三种语言的她每月可赚500欧元,这比她那些月收人为300欧元的同伴多出不少。而且她已经是房主了,因为她和男朋友刚刚在北京贷款购买了一套房子。于晓是独立的。她用的是最新款的三星笔记本电脑,经常光顾寿司店、酒吧,度假,上网,包括登陆像CNN这样的网站。她的父母最近搬到一个时尚的新住宅区,人口处有门卫把守。
于晓和像她一样的女孩子都梦想着进入跨国公司工作。她算得上是中国新“中产阶层”的代表,这一阶层将把国家转向消费者一面。总之,“中国出售”的中国不再只是“中国制造”的中国,这与麦肯锡咨询事务所最近的一份研究报告相吻合。当然,全球排名第四的经济大国在消费方面还只是个侏儒:2005年的消费占国民生产总值的37%。尽管人口超过了10亿,但中国人的支出却低于法国人的。有什么关系呢!各跨国公司对这不寻常的中产阶层抱有幻想,它明天将使中国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市场。这一阶层大约有多少人呢?难以恰到好处地确定其大致范围。不过,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看来,该阶层在200年大约有1亿人。
人们只有在北京或上海看到这一人群……在黄金周期间,他们赶往大型商业中心购物或外出度周末。在上海从事咨询工作的加布丽埃勒·舒女士说,“汽车的销量开始大增。5年前是产品多于购买者,今天则倒过来了”。周六的家乐福大型超市人满为患。超市里尽显地方特色,有带着大鱼缸的鱼摊或长长的方便面货柜,但也有更西方化的产品,如咖啡、酸奶或巧克力。大街上,到处都闪烁着颇具全球化标志的霓虹灯光芒,其中包括星巴克咖啡、麦当劳、必胜客,还有肯德基。中国被美国的生活方式迷住了吗?社科院研究员何莉(音)女士表示,“不要以为我们的文化会很快解体。因为自由化,我们看到了所有这些美国跨国公司,而且这是非常好的事情。但我们也能够恢复曾被禁止的传统。重新开始练习书法或着传统服装现在很流行”。此外,从文化方面来看,年轻人觉得与日本更接近。城市里到处可见吉野家快餐连锁店,年轻姑娘的穿着打扮更倾向“日本”或“韩国”。
然而,房子问题让人十分烦恼。今天,北京和各大城市的房价飞涨:人们发现中档住房每平米的价格在800欧元,高档住宅的价格起价为每平米3000欧元……吹嘘这些带有保安和安全护栏的富人住宅的广告到处都是,让中产阶层人士心生梦想。房地产商人的想像力是无限的:上海出售的新住宅区有模仿威尼斯的,也有仿造泰晤士河沿岸城市的,还带有大本钟!法国也躲不过,北京就有一项全新的“东方普罗旺斯”计划。30岁的罗杰·孙最近被星巴克聘用,他说,“每个人都梦想着成为从底层开始、靠个人奋斗的成功者。我母亲是工人,父亲是教师,但我知道,对我来说,一切皆有可能”。星巴克中国区总裁王金龙赞同他的看法。50岁的王在孩提时代经历过中国的“大跃进”。80年代移居美国。终于在5年前返回祖国。和许多人一样。他表示,“在那边,我曾有最好的机会。如今在中国,唯一的规则就是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毫无节制地与野蛮资本主义共舞开始让中国人担心。网上一视频让人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夸口自己的新款本田雅阁车能超过“这些一钱不值的QQ车”(后者是国产汽车,被认为更土气),这一被称为“雅阁女”的事件让人费了不少笔墨。于晓承认,“如今需要竞争力强。大家都有名牌服装和名牌笔记本电脑装点门面,以显示过得还不错而实际上,对每个人来说,大家身处的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国人有可能担心未来吗?储蓄率不断攀升,2005年已达到占收入的37%,接近于法国的3倍。于晓说,“中国孩子上好学校费用超高。因此需要储蓄。在我父母亲那个年代,国家为每个人分房、安排工作。当时的人们确实不自由,但他们考虑的问题可能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