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23周年 逾18万人在香港维多利亚公园参加“六四”烛光晚会

薄王事件发生以后,有很多传闻,其中一个传闻就是温家宝三次提出要平反六四,而反对最激烈的就是薄熙来。于是很多人相信,平反六四时机已到。

但传闻毕竟是传闻,我们无法证实。六四23周年来到了,中国境内如同往年一样,大批维权和异议人士、访民等被当局控制,任何试图进行的纪念活动,都被当局制止;个别如贵州、山东民主人士成功举行了纪念活动,因为时间提前,或者可能当局措手不及,尽管如此,秋后算帐接踵而来。

天安门母亲群体继续就六四问题发表声明,谴责当局回避,要求彻底平反。不过,当局对外国记者说六四“政治风波”已经解决,其余不再多说一句。

今年纪念六四活动,香港年复一年的维多利亚公园烛光晚会是一个令人振奋的亮点。十八万香港市民烛光集会超过了理念,这让中国当局感到恐慌,而让民主力量感到鼓舞。试想,这股抗议浪潮如果漫卷到大陆,中国政治变革必将产生。

当局的维稳经费年年增加,其中相当一部分用于六四期间的“维稳”。所谓的“和谐社会”就是靠强大的维稳经费在支撑,这些经费来源一旦减少甚至枯竭,中国社会一定“大乱”。

●十八万香港市民参加纪念六四烛光晚会,创历史记录

▲美国之音(VOA)6月4日报道:香港六四23周年烛光悼念集会18万人入场

 
图片来源: 美国之音黎堡
香港民众参加六四23周年烛光晚会

近年来最大规模的一场纪念六四活动星期一在香港举行。活动组织者说,多达18万人出席了在港岛维多利亚公园举行的这场烛光悼念活动,其中许多人来自中国大陆。

大多数穿着黑衣的民众在晚上八点前坐满了六个足球场和旁边的一个大草坪,以及周边好几个活动场地,但人流仍远远不断涌进会场和四周,迫使大会推迟20分钟开始。

悼念活动包括向六四事件中的死难者献花、点燃民主自由的火炬、向六四亡灵默哀和击鼓为他们招魂。此时全场近20万人鸦雀无声,很多第一次来到香港参加六四悼念活动的大陆访客说,这是最令他们震撼的时刻。

曾在1989年6月4号军队镇压学生的行动中被坦克压断双腿的方政也在大会上说,自己首次出席香港举行的六四烛光晚会,并为之感到震撼。

悼念活动负责人、支联会主席李卓人用普通话面向众多来自中国大陆的访客说,“欢迎你们,香港每年一度的六四烛光晚会属于全体中国人民”。

支联会的另一位负责人对美国之音说,今年出席烛光晚会人数比往年多的另一个原因是香港本地年轻一代有更多人不想忘记六四事件那段血腥的历史,并把出席每年的烛光晚会看作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即使这一天不是周末。

1989年春天,改革派的前中共总书记胡耀邦在北京逝世,引发北京高校学生参与的一场学潮,并发展成一场声势浩大的学生民主运动。6月4号清晨,戒严部队在天安门广场和北京大街上武力驱散抗议学生和民众,导致数以百计、甚至数以千计的人死亡。

在互联网上,中国当局设置了敏感词,禁止网民搜索相关信息。在用户众多的新浪微博,连“蜡烛”或“烛光”都成了根据相关法律和政策而无法搜索的内容。此外,当局还设置了新的障碍,阻止在香港的民众将纪念六四的有关信息发回大陆。新浪微博的许多用户说,从香港发回图片正遇到障碍。

中国政府一直拒绝公开当年镇压八九民运的官方档案,同时严禁有关六四事件的讨论。当局称对上世纪那场政治风波早有明确结论。

中国各大官方媒体今天都原文刊载了新华社发布的通稿,宣布开设一个专栏,集中报道中共领导国家进行现代化建设的“辉煌成就”,以展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新华社“历史上的今天”栏目以1985年6月4号邓小平宣布裁军100万为题,列出了过去一百年来6月4号发生的九项重大事件,但没有列出1989年6月4号发生的震惊中外的血腥屠杀事件。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4日报道:破纪录18万人香港悼“六四”

 
“六四”23周年 逾18万人在香港维多利亚公园参加“六四”烛光晚会(2012年6月4日)
图片/麦燕庭提供

人数一向领先的香港“六四”事件烛光晚会今年再创纪录,主办的香港市民支持爱国民主运动联合会(支联会)表示,逾18万人在维园内向“六四”亡灵致意,打破历年纪录,当年被坦克辗断双腿的方政与不少从中国内地来港出席“六四”烛光晚会的人均表示,深感震撼。

另外,澳门和台湾亦有举行“六四”烛光晚会,分别有六百和五百人参加。

在“六四”事件23周年晚上,不少人在晚上六时已陆续来到举行烛光晚会的维园,两小时内,参加者已坐满六个足球场、草地及篮球场,只见大部分是年轻人,亦有不少是特意来出席晚会的中国内地人,本台记者接触的内地人来自长春、湖北、云南和广州,“震撼”是他们的共同感觉,并认为平反的路虽然漫长,但举办烛光晚会已可教育后代。一名在俄罗斯工作的内地人孙先生表示,今年已是第三次来港参加烛光晚会,感觉越来越好,因为参加者一年比一年多。

当年采访“六四”事件的前记者蔡秀霞今年亦特意由内地返港参加晚会,她说,这已是她的习惯,人在北京,便到天安门广场散步;人在香港,便来烛光晚会。她在北京时,曾邀请在内地工作的港人一同到天安门广场散步,可惜多年来未有人愿意同行,害怕被拍照、追究和惹麻烦。

对这么多年轻人参与,特意来港出席晚会的方政表示很感动,而内地人因为受压而不能公开表达想法,自然会来港出席晚会,而他们出席,正表示他们没有忘记“六四。

 
方政(中)与支联会主席李卓人(右三)及其他常委为“六四”死难者致哀
图片/麦燕庭提供

方政致辞时表示,亲睹维园的点点烛光,与过往看影片很不一样,感到非常震撼,他认为,晚会代表香港及中国人的良心和共同追求,感谢港人23年来的坚持,相信民主一定会到来。未能入境香港的前学运领袖王丹在录像讲话中同样感谢港人23年来的坚持,期望大家“用我们的坚持去写我们这一段历史”。

支联会轰梁振英是“六四”变色龙 吁中国推民主改革

晚会历时两小时,支联会主席李卓人在宣读大会宣言时批评中国的贪腐比23年前更严重,人权自由亦更倒退,北京十八大后的新班子若不推行民主改革,只会在不可挡的民主潮流中灭亡。

他又罕有地在大会宣言中批评香港政府在人权自由上倒退,又强烈谴责候任特首梁振英这“六四变色龙”。他解释,梁振英89年时刊登广告谴责屠城,但二十多年后却公开指下令屠城的邓小平应该获颁诺贝尔和平奖,实在是无良和可耻,会后更指梁氏应向港人道歉。他更公开向梁氏下战书,声言为抗议梁氏打压自由,支联会将不惜公民抗命。

随着更多年轻人和内地人出席晚会,支联会公布,维园场内人数达破纪录的18万人。在“六四”事件20周年的2009年,支联会称有15万人在维园场内,而挤在场外不能入场的则有5万人。不过,一如往年,警方的数字比主办单位少,警方指今年烛光晚会最高峰时有8.5万人参加。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4日报道:香港十八万人参与平反六四烛光晚会

星期一六四天安门事件23周年,香港一年一度的六四烛光纪念晚会再次在维多利亚公园登场。主办方表示,有18万人到场参与。数以万计的香港市民坐满了公园的六个足球场、草地及篮球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烛光、情绪激动,要求北京当局平反六四。与此同时,澳门也同时举办六四纪念晚会,出席人数为近年最多。

由香港支联会主办的“六四”二十三周年烛光晚会,历时两个小时结束,支联会主席李卓人表示,估计有超过十八万人参与,维园六个足球场、草地、篮球场、凉亭,以至附近的通道都挤满人。而警方表示,最高峰时有八万五千人。当年被戒严部队坦克压断双腿的方政发表讲话,他感谢港人坚持了23年,看到现场的烛光感觉震撼,希望中央政府交代六四真相,并向受害者道歉及作出应有的赔偿。

烛光晚会周一晚八点二十分,在一曲《血染的风采》歌声下开始。参加者摆动着白色蜡烛,在模拟天安门广场的现场,席地而坐。支联会常委及首次出席晚会的六四伤者方政,向遇难者献花圈,之后全场肃立,向死难者三鞠躬。

在晚会开始前,支联会主席李卓人,陪同在当年六四凌晨在北京长安街被坦克辗断双腿的方政,还有支联会常委及一群九零后年轻人,步向维园中间竖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向死难者三鞠礼。主席台上先有献花仪式,随后点燃火炬,象征着八九民运精神,薪火相传。同时,主办方用粤语和普通话一一读出近年来离世的遇难学生父母的名字。第一个就是不久前以死抗争的学生家长轧伟林:“包括轧伟林,轧爱国父亲…”

今年在维园参加“六四”烛光晚会的有不少来自大陆自由行旅客。据香港有线电视台报道,来自重庆的阿贵,除了一般的游客节目,也决定参加六四晚会,了解香港人怎样看六四事件。他说,他羡慕香港人的自由,他观察到香港人无论学生或者工人,都可以用自己各种形式参与活动。他说:“六四这件事情,对于过去二十多年来大陆来说,它有着深远的影响,但是大家假装都视而不见,我想通过这个事情,对于我们大陆目前的现状,有一定的了解,不仅仅是纪念那场灾难,它还有对未来的一些展望。”

中共前总书记赵紫阳的秘书鲍彤的儿子鲍朴对香港连续二十三年举办六四晚会,当天对本台表示:“大家不可能忘记,一年一度这个时间集会,大家非常集中的在想这个问题,关于六四,每年都有新的话题,今年就是陈希同这本书,引起了新的讨论。”

由香港新世纪出版社发行的《陈希同亲述:众口铄金难铄真》一书上周五在香港上架,出版者鲍朴认为,该书是当事人对六四事件的回忆:“尽管他不是非常全面的回忆每一个细节,只是有针对性的讲了当时的情况,特别是有些他本人不认为事实的情况,他本人作了反驳。我认为研究这件事,最主要的是中共能开放档案,就能比较全面,但在他不开放的情况下,当事人的回忆是历史研究的起点。”

他认为重新评价六四事件是一定的事,只是时间而已。对于香港每年举办平反六四活动,鲍朴认为,香港一直参与了中国现代化进程,香港在以自己的独立理念,影响大陆。

与香港一水之隔的澳门,民主发展联委会同时发起晚会,在议事亭前地附近举行,现场摆放有关六四事件展板,集会人士要求平反六四外,又关注澳门民主政制发展。约七百人出席,是近十年来,参与人数最多的一次,其中不少是年轻人。


●世界各地举行纪念六四活动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2日报道:“全美学自联”举办 “六四”二十三周年烛光纪念晚会

“全美中国学生学者自治联合会”于6月2日晚间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共产主义受难者纪念碑”前举行了“六四”23周年烛光纪念晚会。

 
“全美学自联”举办 “六四”二十三周年烛光纪念晚会。(何平摄)

“全美学自联”理事会主席陆文禾指出,纪念活动是为缅怀那些为争取中国民主、自由而被中国政府残酷镇压的同胞。“天安门母亲”丁子霖特别在当天发来的致辞中表示,她本人及其他天安门母亲所生活的环境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铁幕并未被撕破、集权政治仍在黑箱中操作”。她感谢参与纪念活动的同胞“拒绝遗忘”,捍卫“八九”民主精神。魏京生、吴弘达、胡平、王丹、余杰、杨建利等人参与了当天的纪念活动。“全美学自联”将2012年“自由精神奖”授予了“六四事件”中湖南邵阳工自联主席、后被当局重判13年徒刑的原邵阳市玻璃厂工人李旺阳。 
 
▲美国之音(VOA)6月3日报道:美国务院六四23周年发表声明

美国国务院6月3日就“六四”天安门事件23周年发表一项声明。

声明说,在中国当局对1989年春天天安门广场的示威暴力镇压23周年之际,美国和国际社会一起缅怀那些不幸丧失的无辜生命。

声明指出,美国鼓励中国政府释放由于参加那次示威至今仍在服刑的所有人。对那些被打死、被拘押以及失踪的人做出全面的公开说明,结束对参加“六四”示威的人及其家属仍然在持续的骚扰。

美国国务院的声明最后说,我们再度要求中国保护其所有公民的普世人权,释放那些被非法拘押、起诉、监禁、强迫失踪或软禁的人,结束对人权活动人士和他们的家人正在进行的骚扰。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3日报道:法人权团体巴黎人权广场纪念六四23周年

 
经常群众聚集举行各项示威活动的巴黎人权广场
图片:路透社

八九六四23周年前夕,各种形式的纪念活动在世界各地陆续启动。在巴黎,流亡海外的民运人士和法国关注中国人权的团体周日(3日)也按照计划如往年,在巴黎市中心埃菲尔铁塔脚下的人权广场举行六四纪念活动。

八九六四23周年前夕,各种形式的纪念活动在世界各地陆续启动。在巴黎,流亡海外的民运人士和法国关注中国人权的团体周日(3日)也按照计划如往年,在巴黎市中心埃菲尔铁塔脚下的人权广场举行六四纪念活动。活动自傍晚6点至晚上8点,由中国民主运动组织主与无国界记者、人权联盟、中国团结协会,国际人权联盟(FIDH)、国际反死刑协会(ECPM)、人权行动((ADH)),基督教反酷刑运动、大赦国际、法国西藏协会和声援西藏人民委员会等组织共同发起。

另外,法国“声援刘晓波委员会”还将在6月4日(星期一)上午10:30,在无国界记者总部,举行新闻发布会,会后,声援刘晓波委员会的成员将共同发布一份声明。

六四二十三周年之际,国际人权组织大赦国际(Amnesty International)再次呼吁中国当局针对1989年的镇压事件展开公开独立的调查,提供所有军事镇压受害者清单,并释放与1989年事件相关、因和平行使基本人权而遭监禁至今的每一个人。

▲美国之音(VOA)6月4日报道:美国会民主党领袖佩洛西纪念六四周年

美国国会众议院民主党领袖佩洛西(Rep. Nancy Pelosi)在六四天安门运动二十三周年之际发表声明,呼吁中国政府“立即和无条件释放那些由于行使言论、集会和宗教自由而被关押的人,其中包括刘晓波,世界上唯一一个被监禁的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

佩洛西议员在书面声明中说,在香港和世界各地都在纪念六四之际,有关六四和当年的屠杀对中国民众来说仍然是禁忌的话题。

佩洛西众议员长期关注中国人权并且经常对中国政府提出批评。

1991年担任议员不久的佩洛西曾在天安门广场打出横幅,上面写着“献给为中国民主事业牺牲的烈士”,她为此被驱逐出境。

▲美国之音(VOA)6月4日报道:美国再呼正视六.四 全球关注敏感日

美国国务院在六.四事件23年周年纪念日前夕发表声明,表示缅怀逝去的无辜生命,呼吁中国政府释放六.四在押犯并且公开所有受害人名单。同时,西方媒体和相关组织也再度重提当年的悲剧和评论当今的政局。

*美方呼吁保护普世人权 中方反驳*

美国国务院副发言人马克•托纳6月3日晚间在“天安门广场23周年声明”(Message on the Twenty-Third Anniversary of Tiananmen Square)中称,中国政府“暴力镇压”1989年春天发生的天安门广场示威活动;二十三年之后,美国“与国际社会一起缅怀逝去的无辜生命”;美国“鼓励”中国政府释放所有因为参加示威而被判刑和关押者,并且公开所有在事件中死亡、被拘押和失踪者的名单,同时结束持续骚扰当年示威者及其家属的行为;美国“再次呼吁”中国政府保护所有公民的普世人权。

美国的声明被中国政府反驳为“无稽之谈”,是“干涉中国内政”;中国因此“表达强烈不满”。

*全球关注敏感日 中国加大“消音”*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说,中国官方公布的数字是,天安门事件中的死亡者数量包括士兵在内为241名,另有7000人受伤;不过,活动人士称,死亡者可能达到数千。

“人权观察”组织估计,大约有几十名中国公民仍然因为参加天安门抗议而被继续关押。

“大赦国际”也再次发表声明,呼吁中国政府对1989年的事件进行“公开和独立的调查”。

美国“微软全国有线广播电视公司”(MSNBC)报导,中国审查者在今年六.四纪念日当天加大“消音”力度,在互联网上封堵包括“64”、“23”、“蜡烛”和“永不忘记”在内的词汇;在北京新浪微博中搜索“六.四”将获得“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六.四’搜索结果未予显示”的字样。

*香港公开纪念 大陆股指诡异*

法新社说,20多年后的今天,北京“仍然视天安门事件为‘反革命叛乱’和‘政治风暴’”,并且“拒绝认错或者考虑为死者赔偿”。

英国每日电讯报评论,中国唯一被允许公开纪念天安门事件的地方是香港,这是“享受到大陆所不允许的自由的中国领土”。

网友注意到,上海证券综合指数今年6月4日表现诡异,以2346.98点开盘,下挫64.89点。这串数据与当日的敏感字23 周年、89、64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则不得而知。有网友在微博中说:“这些数字好古怪!”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4日报道:马英九发表纪念“六四事件”二十三周年文告

在台湾,总统马英九周一发表了纪念「六四事件」二十三周年声明文告。强调两岸在民主、人权方面仍存有差异,这是两岸深度交往必须克服的困难。

马英九在文告中表示,六四事件后的二十多年间,大陆经济飞跃成长,整体竞争力蒸蒸日上。可是「六四事件」留下的历史伤口迟迟未能愈合,国际社会对大陆的人权印象,始终停留在「六四」年代。

马英九说,华人社会普遍认为,中国大陆目前已有更成熟的条件,走向更多元、开放的民主社会。处理「六四事件」遗留的伤痛,可以作为政治改革的第一步。

马英九说,大陆现有数亿的网路人口,从台湾的总统大选辩论到陈光诚事件的进展,大陆网友都密切掌握并表达看法。如果大陆当局顺势而为,扩大政治参与、完善人权保护、善待异议人士,相信不仅能回应人民对改革的期待,也将有助于大陆持久的政治稳定。

马英九强调,两岸人民同属中华民族,都是炎黄子孙,双方共同继承了先贤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诸如「子产不毁乡校」、「天下为公」、「民贵君轻」这些隐含自由、民主、人权的进步观念,值得我们重视与保存。未来两岸可以在中华文化的基础上,透过民间团体开展民主治理、人权维护等领域的交流对话。

然而对马英九「基于中华文化的民主」这段论述,资深民运人士阮铭,在周一上午的记者会上提出了批评。他说,看到马英九的文告,让人非常失望。马英九文告里说的,发扬中华民族「仁民爱物」之类的价值观,完全是要做皇帝,做一个开明皇帝的姿态。这是对中国人权的支持吗?是对世界自由民主力量的支持吗?还是要回到封建时代?当皇帝的时代?

民运人士林保华也质疑:马英九宣扬的中国式的「民主」、「自由」,要和西方的不一样,和中华文化的一样。但是,普世价值还区分西方东方吗?这种论调,难道不是和共产党一样吗?

台湾关怀中国人权联盟理事长杨宪宏,则呼吁马英九政府要有具体行动。希望设在总统府下的「人权谘询委员会」,请在今年之内成立「六四翻案平反小组」,从台湾自己做起,从台湾注重人权、民主的角度做起。自己开始收集资料,向外宣告,台湾要做这件事。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4日报道:纽约时代广场举行“六四”纪念活动

今年是“六四”天安门民主运动23周年,大纽约地区的纪念活动移师时代广场,并搭建了一辆坦克,吸引众多围观。

 
图片: 纽约时代广场举行“六四”纪念活动(紫荆提供)

雕塑家陈维明专程从美国西岸赶来,和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十多个成员一起,用四天的时间,赶制了一辆“坦克”,并现场指挥表演了“王维林拦坦克”,“与李鹏和胡锦涛对话”等片段。

陈维明:“时代广场,在这个世界中心的广场,我们来重建这段历史,不仅仅是鼓舞我们为民主自由奋斗的决心和士气,还是在这个全世界的舞台上,向世界告诉我们中国二十三年以来没有忘记这段历史。”

中国民主党全委会纽约城区委员会主席张健表示,1989年如果中共政权能够顺应民意,早已不是今天这样的四面楚歌。

张健:“今天,二十三年之后,我们更加希望中共政权改变它的体制,包括对民运人士、对法轮功、对宗教人士、维权人士的打压彻底平反,一切中共犯下的滔天罪行,只有到那一天,人们才会把中国定义为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

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王军涛认为,二十三年来,人们纪念“六?四”的诉求没有变,要求知道真相,惩治凶手,给死难者和伤者抚恤赔偿。中共高层一些人现在也纷纷撇清自己在“六?四”屠杀中的责任。

王军涛:“中国现在以胡锦涛为代表的’维稳派’,尽管他们也许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是他们觉得无力驾驭中国现在的局势,担心如果对’六?四’重新评价后或者’平反’ ,会造成新一波政治诉求的冲击,他们不准备在任期内做这件事。尽管他们不准备做,我觉得这是历史的必然,人心所向。”

时代广场游人众多,很多人对这新鲜的一幕驻足拍照,也有纽约当地和闻讯从外州赶来的华人。高中毕业后来美国上学的四川学生虞洋对本台记者表示,他最初听闻“六?四”是在中国国内。

虞洋:“因为我们的老师,他是一个比较民主开化的老师,他在历史课的时候有跟我们提到过’六?四’,提到过刘晓波,当时听到后第一感觉是非常不可思议,然后就自己去找了更多的资料。后来又有机会去到香港,参加了每年一度的维园烛光晚会。被那种民主和人文的气氛深深感动。”

他这次利用暑假前来纽约,有机会了解更多,觉得很幸运。

6月4号下午在纽约中领馆前仍有集会活动,晚上在纽约法拉盛华人聚集的地方会进行烛光悼念。

▲德国之声(DW)6月4日报道:美国呼吁释放六四示威者

 (德国之声中文网)1989年发生的六四天安门事件已过了23周年,二十多年来,北京当局对六四定性为”反革命暴乱”,并且拒绝承认错误或对死难者做出赔偿。多年来,受难者家属和异议人士不断要求中国当局追查真相。在六四23周年纪念日前夕,中国发生了多起示威抗议和逮捕行动。”天安门母亲”组织要求惩处血腥镇压天安门的相关人员,并对受难者做出赔偿。 国际人权组织要求中国领导面对史上”最糟糕的错误”。美国政府则敦促中国释放所有仍受关押的六四示威者。

美国外交部呼吁中国公布所有遭杀害、拘禁和失踪者的名单,并且停止骚扰六四受难者和示威者的家属。美国国务院副发言人唐纳(Mark Toner)表示:”我们再次呼吁中国,保护所有中国公民的人权。”他希望北京释放所有被”无辜逮捕、迫害、囚禁、被迫失踪或遭到居家监禁”的人。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则在今日的例行记者会上对美国的要求表达”强烈不满”。

尽管中国国家安全部门严格控制有关活动,但仍有民众在六四前夕举办了纪念和示威活动。日前一个团体在贵州省贵阳市发起六四纪念活动。发起人糜崇骠、其妻李克珍和其它三名示威者随后被逮捕。现年73岁的糜崇骠在遭逮捕前表示:”我已对共产党改革丧失信心。高级官员收受巨额贿赂,底层官员虽然收贿金额较低,但是没有不腐败的官员。”据香港报道指出,山东省济南市和福建省南平市也出现了六四的纪念活动。

网络封锁六四敏感词

据路透社消息指出,中国当局利用网络审查封锁了敏感词汇如”六四”、”23″、”蜡烛”和”勿忘”,企图压制对六四天安门事件23周年的相关讨论。新浪微博更撤下蜡烛表情符号,以伦敦奥运圣火图案取代。

报道指出,新浪微博上所有与六四相关的词汇皆被屏蔽,搜索”六四”、”天安门”等词汇时,系统会出现”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搜索结果未予显示”等字样。微博系统也禁止用户更换个人头像,据信是为了防止网民贴出任何纪念六四事件的照片。

此外,中国人权组织成员王松莲指出,在六四23周年前夕,中国政府限制数十名异议人士、曾受关押的示威者以及请愿者的行动,并警告他们不要与记者谈话或组织相关活动。

禁止游客入住拉萨市旅店

与此同时,今日也是藏人的特别节日”萨嘎达瓦节(Sagadawa)”,为纪念佛教创始人释加牟尼诞辰、得道及圆寂的节日。据德新社报道,西藏地方当局基于安全考虑规定游客不得下榻拉萨市中心的旅店。

据旅店人员和游客周一(6月4日)表示,受影响的多为通往大昭寺(Jokang Tempel)朝圣之路的沿途旅店。一名饭店从业员在电话中告诉德新社:”所有已入住的游客必须在今晨离开。”旅店在2至3日内不得接待游客,而街头的安全部队人数也随之增加。一周前,在前往大昭寺的路上发生两名藏人自焚抗议中国政府的事件,自此之后当局便加强拉萨市内的安全措施。

目前仍不明有多少游客和旅店受到影响。人权组织的报告指出,自发生自焚事件后,藏区出现了新一波的逮捕潮。

▲英国广播公司(BBC)6月4日报道:东京集会悼六四 民阵责中日齐打压

民主中国阵线日本支部周日(6月3日)晚在东京文京区市民会馆举办了“六四天安门事件23周年纪念集会”,日本国会众议院议员栉渕万里、国际特赦组织等人权机构代表、人权律师、人权活动家以及研究中国的学者和一些关注中国的东京市民、在日华人共约百人出席了集会。

民阵日本支部理事兼事务局长王戴在集会致辞时,指出今年3月全国人大通过修改《刑事诉讼法》,容许监视涉嫌威胁国家安全的犯罪事件、恐怖活动事件、重大贪污等事件的疑犯扩大到家庭以外的场所的新法,加强了对海外民运人士的监控。

他还批评日本警方近年打压民阵成员在中国大使馆前的抗议活动的规定,不符合民主法制国家的性质。

警告与恐吓

致辞后王戴接受BBC中文网记者单独采访时说,3月以后,中国安全部门便不时以“请喝茶”的手段,通过民阵成员在中国的亲人来传达他们对民阵成员海外活动的警告与恐吓。

另一方面,从09年自民党政权后期开始直至现在民主党每一届政权,东京警视厅管辖中国大使馆所在地的麻布警署每次只允许不超过5人到中国大使馆门前抗议,而且限制越来越严厉。

他说:“今年以来警方只容许我们举一条抗议横幅,禁止其它所有手持标语牌”。王戴认为,这是中日因领土纠纷等关系生涩中,日本用打压争取中国人权活动这种与日本利益直接无关的事来讨好中国政府。

王戴批评说,但日本是法制国家,警察是执法机关,规定应依法制定,有法不依则与中国警察无异,也说明日本不是成熟的民主国家。他说:“按这种趋势,将来还可能把5人规定递减到零”。

王戴说,他们的活动一直受到日本严密监视,警视厅、麻布警署和防卫省情报收集等便衣7人周日也在集会现场监视。

物极必反

民阵日本支部23年来每年举办纪念六•四集会,BBC记者在现场体会到的变化是愤怒渐高,近年在日西藏、维吾尔、内蒙古人不仅也出席纪念六•四集会,而且今年更宣称自己不是中国人,他们都说是六•四令他们希望脱离中国,例如内蒙古人民党日本代表可依热托•伏比斯卡尔特说,他觉悟到“中国政府对自己的孩子尚且那样残杀,我们这些异族人更毫无希望”。

集会上演讲的日本人基本也是六•四事件让他们开始关心中国,但23年的岁月也令他们感染愤愤不平。

例如一名观察中国的作家麻生晴一郎说,他过去一年在中国得到的印象是,社会下层不满日趋高涨、上层打压日趋严厉,而大部分民众已持着必须政治改革的想法。

集会结束前,国际特赦组织发表了一份声明,要求中国政府基于宪法第71条,重新调查六•四事件、释放六•四事件中和平争取人权而被囚禁的人、承认89年民主化运动的合法性、停止骚扰那些要求再评价六•四和追悼死难者的人、赔偿六•四死难者家属。

王戴对BBC说,尽管23年来六•四事件未获平反,且中国人权状况日趋恶劣,但他坚信六•四事件必会重新评价,“因为贪腐成了普遍现象时,便会物极必反”。

▲英国广播公司(BBC)6月5日报道:台湾各界纪念六四 政府态度受检视

台湾各界举行六四纪念活动。民间团体与大学生在中正纪念堂举行晚会,他们对台湾政府对六四事件态度提出检视与批评。

总统马英九循往例发表六四感言。他在感言中说大陆处理六四遗留的伤痛,可以作为政治改革的第一步,这有助于弥平历史伤口,拉近大陆当局与人民距离并改善国际形象。

组织六四纪念活动的台湾大学生邀马英九及新上任的文化部长龙应台出席晚会,但两人都未接受邀请。

过去曾声援六四的龙应台在立法院接受质询时,被要求对六四发表感言但遭她拒絶。她说目前不是作家身份而是文化决策者,不应把个人意见及立场置入国家机器中。

"中国传统价值"

马英九在其感言中说两岸人民同属中华民族都是炎黄子孙,双方共同继续先贤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诸如天下为公、选贤与能、仁民爱物,民贵君轻等隐含自由民主人权的进步观念,值得重视保存。

此一感言呼应了其日前接受路透社专访时的说法。他在被路透社记者问到中国人权议题时说,希望大陆能务实面对过去发生的一些问题,同时善待异议人士。异议人士出发点是善意的,依据的不是西方价值,而是中国传统价值。

曾任职中宣部及中共中央党校的阮铭在台北批评马英九谈仁民爱物、民贵君轻这类说法,是一种当开明皇帝的心态。

阮铭并认为在王立军、薄熙来及陈光诚等一系列事件下,中国政权出现大规模震荡,六四事件可能有机会获平反。他呼吁马英九政府应采取具体行动正视中国人权问题。

陆委会主委赖幸媛在面对民进党立委质询,要求其说明从什么中国传统价值可看出善待异议人士时则说,马英九所说的意指东方文化也有包容不同意见的文化。

具体要求

民进党立委段宜康在立法院具体要求赖幸媛,台湾政府不应发表空泛的六四感言,而应具体要求北京释放目前仍被囚禁的六四抗议人士,公布六四的死难者,停止骚扰抗议者及其家属。

赖幸媛在质询中被问到是否知道是那一方面提出这些具体要求时,她表示是大陆海外民运人士,但段宜康对其表示,这是六月三日美国国务院的正式声明。

参与组织六四纪念晚会的台湾关怀中国民主联盟则具体要求马英九政府,应由执政党邀请在野党共同组成两岸谈判的"人权对话平台"。

台湾关怀中国民主联盟并说,目前中国政局是在大斗争发生前的风雨前宁静。台湾政治人物及在中国得利的商人应停止释放错误信息,避免让台湾卷入中国最血腥黑暗的政治暗算。

▲德国之声(DW)6月5日报道:对“六四屠城”宽容的前提是中共承认“犯罪”

 
6月4日,欧洲的的人权团体、民主人士、留学生等举行了“法兰克福六四纪念”活动。关于问责中共镇压“六四屠城”责任、宽容与和解等主题的讨论也随之展开。

“六四事件”23周年之际,德国民主中国阵线主席费良勇、欧洲汉藏协会负责人席海明及旅欧的民主人士潘永忠、彭晓明、钱跃君、达赖喇嘛驻欧洲办公室洛桑尼玛和洛桑旺堆、及多位留学生等参加了“法兰克福六四纪念”活动。包括在中国驻法兰克福领馆前的抗议活动及在市中心的纪念活动。远在瑞士及比利时的藏人代表也前来声援该活动。

活动现场,组织者打印了多幅“八九民运”时天安门广场照片,包括“六四事件”中受伤学生及坦克开过广场的史料图片。照片无言,讲述23年前血与火的一幕,也在提醒公众:那是一段真实存在的历史。

德国民主中国阵线主席费良勇向德国之声表示,德国民阵每年都会发起“六四事件”的纪念活动,在中共当局对“六四”还未开禁的背景下,海外人士有责任去记忆、发声和拒绝遗忘。他也表示今年的纪念活动在提出“追究屠杀责任”的同时,也提出敦促中共执政党“政改”主题。

“六四是中国向前发展绕不过去的结”

内蒙保卫人权同盟主席、欧洲汉藏协会的负责人席海明认为,透过中共当局对“六四事件”表述上的变化,从“暴乱”到“风波”并不代表中共当局意识到当年屠城之罪,而是要淡化和模糊事件,从而将这个事件从公众的记忆中抹去:“六四是中国社会的悲剧,也是中国向前发展绕不过去的结,共产党想让人们忘记,但一到中国出现重大问题和变化之时,都会重提此事,包括民间,也包括执政党内部的一些人,所以‘六四问题’的解决是中国向前迈进的关键一步。”

席海明也认为透过中共当局23年来对“六四”真相的封禁,未能看到中共当局解决此事的决心,亦未看到他们打开“六四”这个结点推动改革的可能:“我们希望中共进行良性的改革,但我认为这种希望是不大的,中共也会出现象叶利钦、戈尔巴乔夫这种可能性不大。”

“平反‘六四’不只是汉人的事情,还关系到各民族”

洛桑尼玛追溯胡锦涛1987年坐镇西藏党委书记时,既对西藏有残酷镇压,在八九民运时在中央民族学院就读的藏人意识到中共必将对学生实施镇压:“我认为他们对学生的屠杀和藏人的屠杀在性质上是一样的,藏人在争取的是民族文化的传承的自由、从信仰的角度讲,还有灵魂上的自由,而八九年的学生运动,在反腐败的基础上,追求的是一种政治上的民主和自由,从民主的本质来说,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当时的学生有一种幻想,认为人民的军队不会向人民开枪,但他们用屠杀的方式结束了那场很伟大的运动。”

洛桑尼玛认为直至今日,“六四事件”一样的屠杀仍在藏区上演,当藏人行政中央多次呼吁中共和平解决西藏问题,并历经九次谈判而未果,中共当局对藏区的镇压力度越来越大。藏人今日纪念六四英灵,也是为推动各民族共同所追求的民主自由的一种支持行动。

席海明也表示,“六四事件”作为中共执政过程中一个标志性镇压事件为世人所知,但在中共执政过程中这样的“屠杀”事件屡有发生:“象‘六四屠杀’一样的事件,在内蒙、在西藏都发生过,比如中共曾在内蒙挖‘内人党’(德国之声注‘内人党事件’是中共1967年在内蒙发动的肃反运动),是一种整体性的种族灭绝性屠杀,当年杀了6万人。中共自己也在《人民日报》上羞羞答答地承认杀了16622人,实际上真正的数字远远高于这些。所以‘平反六四’不只是汉人的事情,还是关系到各民族的事情,因为‘平反六四’就要平反‘内人党屠杀’、平反‘西藏事件’等,中国要向好的方向发展,必须把这个疾病解决掉。”

“宽容的前提是什么?”

六四前夕,“天安门母亲”群体中的一位失去儿子的父亲轧伟林因不堪压力和绝望而自杀,洛桑尼玛表示,对于被枪杀的学生和今日藏族自焚者、被关进监狱者、被枪杀者的藏人母亲们,他们的眼泪、他们的心痛是一样的:“天安门母亲一直到现在还在为牺牲的子女所做的一切被正言而努力,有些人说希望共产党平反六四,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让整个国人觉醒,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独裁者平反,不是好的方式。”

六月四日,前“八九学运”领袖之一的柴玲表示要宽恕邓小平和镇压军人,引起轩然大波。参加纪念活动的人士也反复探讨“宽容的前提是什么?”,席海明认为宽容的前提是“中共当局承认犯下了罪恶。”

而在德国之声追踪采访过程中,也遇到一位德国学生,她表示知道天安门事件,也为中共态度感到不解,直到2009年,德国还审理了一名88岁的纳粹战犯,她为德国长存反思和正视历史的态度而骄傲,她也认为在今天德国民主和法制社会中,人与人有着相互的宽容和尊重,而这也源于对“历史的正视和反思。”

●国内在高压威胁下,部分民众仍坚持纪念六四活动

▲5月31日“天安门母亲”发文:纪念“六四”死难者离世二十三周年

今年,是“六四”死难者离世二十三周年。今年秋天,中共将要召开十八大。

回顾十年前,在中共的十六大上,确立了所谓“胡温新政”。 我们作为“天安门母亲”, 曾郑重地向新一届中共中央委员会发出过如下的呼吁:

“我们真诚呼吁贵党新一届中央委员会,以解决“六四”问题为契机,平复民怨,化解危机,达成民间与政府的和解,从制度上防止大规模社会动乱的发生。

“如果贵党不是在口头上,而是在实际上承认民主、人权是现代文明人类追求的普世价值;如果贵党不是在口头上而是在实际上承认民主、人权是中国实现现代化的必由之路,那么,我们作为中国公民就有理由期待贵党新一届中央委员会,拿出对国家、民族长远利益负责的胆识和魄力,重新评价“六四”,果断地结束一党专制的陈旧体制,以此推动并着手政治、经济、社会等各个领域的全方位改革。”

可惜!时过境迁,十年一场南柯梦。

十年前,民主、人权至少在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口头上还承认是人类的普世价值,而在今天,国内的主流媒体和互联网,已把“普世价值”扫进了垃圾堆,更不用说把民主、人权视为实现中国现代化的必由之路。“六四”问题的公正解决,也变得遥遥无期。人们对于未来感到极度的无奈和迷茫。

人们还发现,当年“天安门母亲“所提出的问题一个都没有减少,反而迅速地递增、激化了。中国对人权和公民权的侵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中国的贫富悬殊急剧拉大,中国的制度性腐败一发不可收拾,人们的道德底线几近崩溃,社会的突发性群体事件此起彼伏……。“维稳”成了中国当前保持执政党政权稳固的第一要务。这十年给中华民族带来的巨大制度性伤害无法估量。

在胡温任期内,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本来可以为启动政治制度改革、公正解决“六四”遗留问题提供大好时机。但是,以胡锦涛为首的因循守旧僵化官僚白白放过了这十年和平转型的历史机遇。

在如此沉闷、停滞的时局背景下,温家宝独自一人,重提政改要求,说改革只能前进,停滞和倒退都没有出路。他甚至重申邓小平的南巡讲话:“不改革开放只能是死路一条”。今年两代会期间他又说:中国假如不进行政治改革,经济改革所取得的成就就会付诸东流,中国就大有可能重蹈“文化大革命”那样的大动乱的覆辙。其言凿凿,其情切切,既令国人敬佩,又让人感到重言轻诺。

好像是故意“背书”。英国《金融时报》3月20日接着又报道:说近年来,温家宝已在中共高层的秘密会议上,于三个不同的场合表示过“平反六四“的建议,但每一次均遭到同僚们的封堵。此类传言也令人顿生疑窦。

温家宝关于“平反六四“的谈话无从证实,但愿像他政改的要求一样是真的。但即使是真的,又能实行得了什么呢?

现行的政治体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当今中国的特殊利益集团,不是凭任何一个大人物可以动摇得了的。这个集团的利益已经最大化、凝固化、网络化。就像《红楼梦》里的《护官符》所说的四大家族一样,这四家“连络有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扶持遮饰,皆有照应”。在人们眼里,即使温家宝真的提出“平反六四”的建议,一碰到这样一道《护官符》,也只能退而却步,充其量只是图个身后不坏的名声而已。

不出人们之所料,在今年两代会的记者招待会上,温家宝哀叹改革之艰难:“任何一项改革必须有人民的觉醒、人们的支持、人们的积极性和创造精神。”这无异于告诉民众,改革靠共产党的上层靠不住,靠党内个把青天大老爷也靠不住,只有靠广大的民间力量,靠民间的压力和推动。历史的经验早已表明,中国民间曾经经历过1989年暴风雨般的觉醒,天安门广场上百万民众显示出的史无前例的积极性和创造精神,业已载入史册。凡是当年的亲历者,对于那时的情景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事实是民众的觉醒、积极性和创造精神都被强权者的坦克、机枪碾得粉碎,随后又迫使民众淡忘,渐渐从记忆中抹去。我们认为,今日的执政者唯有救赎与弥补以往的罪错,除此别无它途。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天安门母亲”的诉求,一如既往。只要这个群体存在,我们的抗争就不会停止;只要有抗争,“真相、赔偿、问责”这三项理念,就依然存在,不会放弃,也不会改变。

愿“六四”死难者的亡灵早日得到安息!


签名者:

丁子霖 张先玲 周淑庄 李雪文 徐 珏 尹 敏 杜东旭 宋秀玲 于 清 郭丽英 蒋培坤 王范地 赵廷杰 吴定富 钱普泰 孙承康 尤维洁 黄金平 贺田凤 孟淑英 袁淑敏 刘梅花 谢京花 马雪琴 邝瑞荣 张艳秋 张树森 杨大榕 刘秀臣 沈桂芳 谢京荣 孙 宁 王文华 金贞玉 要福荣 孟淑珍 田淑玲 邵秋风 王桂荣 谭汉凤 孙恒尧 陈 梅 周 燕 李桂英 徐宝艳 狄孟奇 管卫东 高 婕 索秀女 刘淑琴 王双兰 张振霞 祝枝弟 刘天媛 黄定英 何瑞田 程淑珍 郝义传 任金宝 田维炎 杨志玉 齐国香 李显远 张彩凤 王玉芹 韩淑香 曹长先 方 政 齐志勇 冯友祥 何兴才 刘仁安 熊 辉 韩国刚 石 峰 庞梅清 黄 宁 王伯冬 张志强 赵金锁 孔维真 刘保东 陆玉宝 陆马生 齐志英 方桂珍 肖书兰 葛桂荣 郑秀村 王惠蓉 邢承礼 桂德兰 王运启 黄雪芬 王 琳 刘 干 朱镜蓉 金亚喜 周国林 杨子明 王争强 吴立虹 宁书平 郭达显 曹云兰 隋立松 王广明 冯淑兰 穆怀兰 付媛媛 孙淑芳 刘建兰 王 连 李春山 蒋艳琴 何凤亭 谭淑琴 肖宗友 乔秀兰 张桂荣 雷 勇(共121人)

根据难友们的提议,决定把历年来签名者中已故难友的名单附录如下,以尊重死者遗愿:

吴学汉 苏冰娴 姚瑞生 杨世钰 袁长录 周淑珍 王国先 包玉田 林景培 寇玉生 孟金秀 张俊生 吴守琴 周治刚 孙秀芝 罗 让 严光汉 李贞英 邝涤清 段宏炳 刘春林 张耀祖 李淑娟 杨银山 王培靖 袁可志 潘木治 萧昌宜 轧伟林(共29人)

2012年5 月31 日

▲维权网孙文广5月31日报道:山东济南各界人士聚会悼念“六四”死难者

今年六四前,山东各界在济南举行第五届悼念六四聚会,参加者二十人,有六四被判刑者,有90后的在读大学生,也有30后的退休大学教师,大家在一起回顾六四,展望将来,盼望早日平反六四。会中发言的有:邵凌才(六四判刑四年)、秦志刚(判八年)、谢金玉(判六年)、车宏年(判两年后劳教三年),会上发言的还有回族农民维权领袖张庭夫,独立作家巩磊、退休庄教授和孙文广等。

这次聚会在谢金玉的露天烧烤摊上进行,地点在济南腊山立交桥南侧段店南路123号门前树荫下。谢金玉六四被判刑六年,释放二十多年一直没有正式工作,今年46岁,刚结婚成家,为了生计他和夫人小马一起摆了个烧烤摊。在这里聚会悼念六四,更有特殊的意义,他俩的生活困境,是六四参与者的悲惨遭遇的写照。大家来聚会也是支持他们的生意。

山东济南悼念六四聚会,从2008年开始,第一次参加聚会的有七个人,在邵凌才家中举办,其中六人都是判过刑的,聚会的的照片和消息报道后,国保找到了几乎每个人的家中,进行警告、威胁。

2009年是“六四事件”二十周年,参加聚会的有九个人,有人从外地赶来,其中八人在六四后被判刑。聚会公开报道之后,国保又到参加者家中威胁、恐吓他们,问横幅是谁做的,饭钱是谁支付的。这次聚会改在饭店举行。

2010年 第三次聚会悼念六四,参加者有九个人,考虑到人身安全,参加拍照的只有五个人。

2011年,参加悼念活动有十二个人,参加照相八个人,这次有不少维权人士参加了悼念活动,李红卫参加悼念活动,二个月后被劳教一年零九个月,至今仍然关在劳教所中。

今年是第五次举行悼念活动,有二十人参加,参加照相的有十五人。

山东济南的各界悼念六四活动,持续了五年,每年都做公开报道,最近几年参加人数有明显增加,这说明了人心所向,大家感到距离六四平反的日子已经不会太远了。

2012年5月30日  于山东大学

电话 :13655317356  0531—88365021

 
悼念六四23周年:前排左起谢金玉、邵凌才、巩磊,右二车宏年,后排左起秦志刚、闫钢、孙文广,左五张庭夫、左六刘桂琴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1日报道:各地访民聚会北京纪念六四

六四事件23周年前夕,上海等地在京访民计划6月4号在北京悼念六四遇难者,并重喊当年的“反腐败”口号。警方已加强戒备,防止大规模悼念活动。访民说,23年后的今天,形势与当年相同,但腐败问题比当年有过之无不及。

 
图片: 各地访民计划在六四周年日当天在北京悼念六四遇难者,并重喊“反腐败”口号。 (访民提供/记者乔龙)

六四前夕,在京访民通过各种方式纪念“六四”活动,缅怀在反腐学运中牺牲的英灵。访民以自编歌曲颂扬“六四”学生,包括《怀念六四大学生》、《救国歌》、《你可汲取六四的教训》等,认为当今的腐败问题,对国家和人民的危害,到了生死存亡时刻。访民田兰日前在纪念活动发言提到,1989年6月4日,由北京大学生发起的学运,很快得到全国各大学校响应,这场“反腐败反官倒” 的斗争,遭到血腥镇压,百姓有目共睹。据维权网周五消息,主持演唱会的田兰已失踪三天,下落不明。

在京访民刘先生说,警方正在加强戒备,严防大规模事件:“情况又挺紧了,马上要到六四了,昨天(周四)我在南站那边,听访民说,现在各个二环路内的桥下,又有保安了,又有警察了,昨天晚上我们回来,回到大兴区驻地就看到警车挺多的。”

各地访民正向北京聚集,团队人数众多的上海访民,部分已到北京。本周六,再有一批前往,他们除纪念六四遇难者,还将喊出“打倒腐败”等口号。普陀区访民郑建明周五告诉本台,他和其他访民将于周六启程:“我去的,估计有很多人过去了,因为现在这个历史环境,跟当年的六四,也是因为学运一样,也是因为提倡反腐败,跟现在的形势比较切合。我们觉得这次去(北京)是非常有意义的。现在贪官也太厉害了。”

记者:经过了23年,您觉得腐败的情况跟当时比较呢?

郑建明:应该是有过之,比以前更厉害更猖獗。

郑建明的房屋于2007年遭到强拆,上访维权六年,他以切身经历对记者说:“以前好像还没有那么糟,现在很明显是明目张胆,可以说如果要拆你房是‘拆你没商量’,哪个领导看中一块地,想拆就拆。不跟你商量。”

经历八九民运的北京异议人士何德普对比当年时说:“(当今)贪污腐败的程度比以前要严重多了,这是肯定的,老百姓还没有办法,那个时候也是反腐败,还有‘官倒’,但是那个时候还真不严重,现在薄熙来,还有王立军等人,腐败的事情太多了。”

近期外传温家宝总理在多次提出政治改革后,又在内部提出平反六四,何德普认为,消息即使属实,可能性也不大,而有迹象表明,当局在平反六四方面没有松动:“没什么松动,我看还是没有,松动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温家宝总理想去给六四平反或者对六四进行重新评价,他一个人还是不行。”

二十多年来,民间要求平反六四的声浪从未间断,而最近一浪高过一浪。在历史的强大问责声中,去年有李鹏的《六四日记》,今年是《陈希同亲述》将出版,极力撇清各自的六四责任,并将其推给邓小平。对此,天安门母亲丁子霖表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屠杀后,北京为什么呼喊‘邓李杨’,为什么老百姓不叫‘邓杨李’、为什么不叫‘邓李陈’?老百姓知道,主要是邓小平,包括李鹏写六四日记,我们难属前两年文告里有欢迎他写,当局不应该封杀,应该让他写,陈希同不管他说的几句是真话,假话都放在一起,咱们可以想象到他怕这个罪名太深,怕承担更多责任,所以都往死去的邓小平身上推。”

▲美国之音(VOA)6月3日报道:北京外地访民纪念六四 称不会放弃维权

23年前的6月3号夜晚和6月4号清晨,中国军队在夜幕下开进北京市街头,以武力镇压在天安门广场绝食抗议的学生,制造了枪杀数百名学生和市民的六四惨案。海内外华人,包括在北京的外地访民,近日来都在以各种方式纪念六四事件。

去年呼吁中国民众响应中东茉莉花革命的一群海内外活动人士上星期呼吁民众今明两天(6月3号和4号)的下午两点到各大城市的闹市区和中心广场散步,建议他们穿黑衫,默哀,纪念六四亡灵,并戴墨镜,表达对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的支持。

香港媒体从北京传来的画面显示北京王府井闹市区下午格外平静,四周有大批公安人员戒备。在去年2月茉莉花散步活动初期这里曾吸引了很多围观和参与者,有人被带走,多名外国媒体记者被骚扰,甚至被武力驱赶。

正在北京上访的河南省上蔡县村民贾拥星期天对美国之音说,她和许多访民都听说“中国茉莉花革命”发起的这项纪念六四事件的活动,但居于安全等原因没有参加。不过,贾拥和几十位来自各地的访民昨天6月2号聚集在北京永定门城楼附近的一个广场,缅怀六四事件中的死难者,并高喊“要人权,不要压迫”等口号,抗议政府官员贪污腐败。

*访民:悼念学生 缅怀赵紫阳*

贾拥说:“在一起,我们悼念六四的学生,感到六四的学生(受到)那么残忍(的对待)。我们也是一样的感受,也是遭到政府的迫害。所以六四快到了,我们怀念六四学潮的学生,(为他们)感到惋惜。 ”

另一位参与者、来自上海的访民吴玉芬说,除了悼念六四死难的学生们之外,访民们也缅怀了因为六四事件而被迫下台的前中共总书记赵紫阳。

吴玉芬说:“主要是六四, 六四和赵紫阳。赵紫阳离开岗位后来又去世,已经23年了。八九六四嘛,主要是悼念这个事情。”

几位参与者说,警方没有干预这次聚会,可能因为活动人士选择了一个相对比较僻静的地点。

河南访民贾拥因为儿子中毒但得不到当地政府赔偿,三年来一直在北京上访。她说,1989年的学生民主运动遭到镇压跟今天访民们经历的冤情有着紧密的关联,大家目前虽然上访无门,但仍然希望象当年的学生们那样为推进制度的进步和社会的公平正义而努力。

*贾拥:访民学习六四学生战斗不止*

贾拥说:“上访是为了推进社会的进步,我们一定要走下去。只要生命不息,就要战斗不止。我们会继续走下去,象六四的学生一样,哪怕牺牲我们的生命,我们这个精神也不会倒下。”

同样在昨天6月2号的下午,警方用多辆公共汽车将平时聚集在北京南站的数百名各地访民载离现场,带到久敬庄外地访民安置所。两位午饭还没有着落的辽宁访民星期天中午对美国之音说,警方在北京南站清场估计与六四事件23周年的敏感日子有关。

在香港,支联会正在为明天6月4号的纪念六四烛光晚会做最后的准备。支联会主席李卓人在一个电台节目中说,越来越多的中国大陆民众来香港参观临时的六四纪念馆,他期待更多大陆游客出席今年的纪念六四烛光晚会。

海内外华人也在互联网上以自己的方式纪念六四事件。

流亡美国洛杉矶的八九民运参与者、历史文献学者吴仁华星期天将天安门母亲运动找到的202个死难者的名单逐一发到推特上,引起许多人的共鸣。

一些民主人士说,解决六四问题的唯一出路是中国走向民主化,所有对现政权不满的人士,包括家庭教会成员、西藏人权活动人士、维权人士和各地的上访户,应该联手共同推进中国的民主化进程。

中国当局坚称过去二、三十年来走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符合国情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并禁止有关六四事件的公开讨论。

▲德国之声(DW)6月3日报道:六四23周年 北京当局加强压制

(德国之声中文网)据法新社报道称,30多名上访者在北京遭到扣押,并被强制遣返。在福建省,警方动用暴力对待维权人士。

维权人士林炳兴的妻子石立琴在福州通过电话对法新社表示,”大约20名维权人士(周日)早上在(福州)五一广场遭到警方拦截和殴打”。石立琴称,”警察说要把他们’打死’,警方后来带走了八个人,其中包括我丈夫,我担心他会遭到毒打。”

福州警方则向法新社否认有任何人遭到拘押。

周六,北京警察在火车站扣留了至少30名来自无锡的上访者,并将他们强行送上返回无锡的大客车。上访者之一的谢其明对法新社透露,”警察告诉我们这是因为六四,在敏感时期内他们必须清理’不稳定因素'”。谢其明表示,没有上访者遭到殴打,但警方的扣留行动也并未按照法律程序进行。

1989年6月4日前后,中共动用军队暴力镇压示威民众,酿成血案。迄今为止,北京政府依然拒绝重新评价八九民运。每年”六四”临近,中国当局便如林大敌,加强对于异议人士和维权分子的压制行动。

中国官方媒体上严厉禁止出现有关八九民运的报道和言论。海外异议活动网站”茉莉花”号召反对当局镇压行动的民众在”六四”当天身穿黑色衣服出行,以示抗议。

知名异议人士胡佳在微博上称,警察加强了北京多名政治异见者和社会批评人士住宅周边的监控措施。有维权律师也表示遭到警方约谈警告,不要参与任何有关”六四”的活动。

八九民运遇难者遗属组织”天安门母亲”每年六四都会发表公开信,要求当局平反六四。在今年121名成员签署的公开信中,该组织表示”只要’天安门母亲’还存在,我们对于争议的追求就不会停止”。

该组织记录在案的六四死难者有203人,另有数千人被逮捕入狱。

▲美国之音(VOA)6月3日报道:六四前夕:中国有人纪念 有人受控

中国山东大学退休教授孙文广等人星期天(6月3日)继续举行“六四”周年纪念宣传活动。另一方面,在这个敏感日子的前夕,中国大陆一些地方的维权人士和异议人士被当地警方软禁、传讯。

*山东孙文广公园呼吁平反六四*

6月3日(星期天)上午,孙文广教授等6人在济南市中山公园,纪念“六四”23周年。上午10点刚过,孙教授由公安陪同乘车来到中山公园,跟参加活动的其他人汇合。孙教授在公园向游客宣讲六四真相,还高喊“要民主”、“平反六四”等口号。

因为政府禁止媒体报道23年前发生在北京的镇压事件,到现在也不肯还原事件真相。孙教授星期天对美国之音说,他就是要通过简单易行的方式,让更多的民众,尤其是让年轻人知道“六四”,了解“六四”的真相。

他说: “希望能够推广这件事,知道这件事。另外,用这种方式大家都可以去讲,去说。利用你的权利,到公园去讲讲你的观点。写个标语举在手上给大家看,这个多好。如果这样做的人多了,我想就很好了。”

孙教授希望知道“六四”的人越多,离平反“六四”的日子就会越近。孙文广从5月6日就开始了今年的六四纪念活动,他稍早对美国之音表示,之所以提前这么多天,是为了避免当局封锁相关人员。

孙教授说,从5月15日开始,他一天24小时被监控。在这种情况下,他尚可以宣讲“六四”真相,宣扬民主,其他人要想这样做就更加没有难度。孙教授估计因“六四”对他的监控,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就可解除。

孙文广教授等人星期天的纪念“六四”活动,基本没有遇到阻力,只是当他拉出“勿忘六四、平反六四”的横幅时,人群中跑出几个便衣,将横幅撕毁,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去年在济南举行纪念六四聚会的当天,一些本来打算参到会的人士被公安堵在家中。事后警方还根据媒体报道中注销的照片上门恐吓和威胁参与者,警告他们下次不可参加纪念六四的活动。

*六四前夕 敏感人士被监控*

另一方面,各地公安国保继续对一些敏感人士进行监控或不许外出。“天安门母亲”发起人丁子霖被告知,6月3日和4日不能出门,不能接受媒体面访。丁子霖的小儿子蒋捷连89年6月3日晚11点左右在北京复外大街被戒严部队开枪打死。20多年来,丁子霖等天安门母亲成员一直在向政府要求“真相、赔偿、问责”。

湖南省民运人士张善光、周志荣3日去看望因参与八九民运及其他民主活动而坐牢20多年后刑满释放的李旺阳,被警方带走。警方说是要带他们回家。

6月3日,安徽网名叫姑鹤的维权异议人士被当地国保通知3、4日两天不要外出。维权网说,姑鹤的住所外面已经被国保站岗。姑鹤的本名叫王翼翔,精通无线电技术,长期从事网络维权活动,发表网络民主言论,教授、帮助网友清除网络故障,因而被当地警方视为重点维稳对象。每到敏感日子来临,姑鹤都被控制在家不许外出。

此外,广州画家何国泉日前被国保约谈,理由是他的一部画作据说跟六四有关。何国泉星期天告诉记者他的油画主题都是反思过去。

他说,“反思”是他的创作符号。 “在当代艺术美术圈,利用文革这个系列,文革的素材, 然后把它延伸到当代。他们不知道从哪听到和六四有关,事实上我是准备在六四这天展出我的最新作品。其实跟六四没什么关系。”

何国泉说,他的画展是在网上举办,只是展出的日子选得比较敏感。他说,整个约谈过程是平和的。何国泉几年前因为作品中主题涉及民主理念被拘留过15天。他认为,自己的作品对整个国家和民族都是有意义的,意义在于通过画作传播理念。

*平反六四 政府争取主动*

在1989年反对武力镇压学生和民众的中共前领导人赵紫阳受到软禁期间曾提出平反六四事件。他指出,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早解决要比晚解决好,主动解决比被动解决好。有许多评论人士也认为,六四事件是中国政府身上的沉重包袱,越推迟还原它的真相,越晚向事件中的死难者家人、向整个社会道歉,中国政府就越被动。

▲英国广播公司(BBC)6月4日报道:六四纪念日中国当局加强网禁

在1989年六四天安门事件23周年之际,中国当局进一步加强了对网络信息的监督与控制。

自周一(6月4日)起,在中国互联网上,诸如“六四”、“23”、“毋忘(勿忘)”等词均被列为敏感词而无法搜到。

中国当局试图以这种对互联网的严厉封锁来阻止公众讨论23年前发生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令全球震惊的血腥事件。

中国用户最多的新浪微博回复对以上敏感词的搜索说,由于相关的法律与规定,你所搜索的词无法显示。

一位新浪博主说,这一天又来了,又有许多帖子被删。

新浪对新敏感词一事未做出任何评论。

23年前的今天,中国当局派遣坦克与士兵以血腥暴力的手段镇压了北京天安门广场的民主运动,当局至今不敢公布当天被军队打死的人数。

根据人权组织和目击者的叙述,在六四事件中死亡的人数应当在数百至数千人之间。

美国国务院周日(6月3日)敦促北京当局公布在六四事件中所有“被杀者、被拘留者和失踪者人数”。

▲德国之声(DW)6月4日报道:天安门母亲:从阿拉伯之春看到希望

在中国军队暴力镇压北京学生运动中失去未成年的儿子23年后,丁子霖表示,她在震撼中东和北非国家的民主运动中看到希望。

天安门母亲丁子霖和丈夫蒋培坤最近在北京的家中接受了德新社记者采访。他们表示,每天都在关注着阿拉伯世界、阿拉伯之春的新闻。丁子霖说,为了我们的孩子们的灵魂,我们关注着形势的变化。

75岁的丁子霖曾是中国执政党共产党党员,曾定期参加她所在的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的政治会议。然而,1989年6月3日-4日,在中共暴力镇压中国民主运动之后,在她17岁的儿子蒋捷连罹难之后,她对党的忠诚消失了。

这对夫妻唯一的孩子在北京木樨地罹难,当时抗议者试图拦阻东进前往天安门广场的军队,从1989年4月起有数千名抗议者占据了广场。

1994年,丁子霖与其他失去孩子的父母成立了非正式的”天安门母亲”组织。他们证实了约200名1989年6月3日-4日在北京的罹难者,但她相信,死难者的总数要高得多。

天安门母亲说,他们对共产党的要求可以概括为三个词:真相、赔偿和责任。

今年,丁子霖和其他天安门母亲撰写了一封公开信,重申公开调查、公布死亡者人数和姓名的要求。

在丁子霖家中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张儿子的照片和一幅儿子的画。尽管有警察和国安人员的严密监视,夫妇二人仍争取在儿子的祭日去他罹难的地点点燃蜡烛纪念。2009年和2010年的6月3日,当局容许他们深夜去那里简短地祭奠。然而,去年,当局将夫妇二人控制在家中,称这是为了保护丁子霖的健康,因为2010年她在祭奠之后晕倒。丁子霖不知道,今年还能否成行。

丁子霖说,安全人员说担心她的健康,这是借口。她告诉他们,即便她在那里昏倒、甚至死在那里,都是她自己的事。但是,没有办法与他们商量,因为他们已经作了决定。

她说,自从2008年末他们的好友、自由作家刘晓波被逮捕后,当局加强了对他们的监控。刘晓波是2010年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者,2009年12月他因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名被判处11年监禁。

去年年初,在北非式的”茉莉花革命”的呼吁下,当局对他们的监控进一步收紧。丁子霖说,利比亚反抗力量的镜头令她深为感动。她看到律师、医生、老师、学生,他们不知道怎样使用枪支,但他们还是加入了反抗力力量。她说,她觉得阿拉伯国家真是伟大,这样的坚忍,甘冒生命危险。尽管如此,丁子霖希望中国能避免暴力。

中共领导人换届在即,丁子霖表示,她对新一届领导层的看法仍旧有些矛盾。她看到一些改革的希望,但也担心任何改变都只是表面上的美化。最终结论如何,只能等待和观望。她说,如果体制不改变,中国就没有希望。

丁子霖说,我们不希望看到大的动荡,但是,中东的局势已经显明,如果你压制得太厉害,会发生什么事情。

▲英国广播公司(BBC)6月4日报道:上证指数诡异组合暗含纪念六四民运

 
上证指数所显示的多组数字真是巧合?

中国当局周一(6月4日)阻止网民访问有关上海证券交易所的微博网站,原因是上证指数在天安门民主运动被镇压23周年纪念日所显示的多组数字,似乎都是在纪念六四。

6月4日,上证指数开盘时为2346.98点,即使不倒读后四位数,都很容易令人联想到血腥镇压学生运动的1989年6月4日,而今年恰好是23周年。

另一个令人惊讶的巧合是,上证指数今天闭市时的涨跌幅数字显示,较上一个交易日跌64.89点。

在六四镇压23周年纪念日的今天,64、89、23这些数字的奇异巧合,深受中国当局的忌讳。

许多在中国网管封锁上证微博网前看到这些数字的中国网民说,这些数字太怪异,甚至有人怀疑这些数字的组合是否受人操纵。

但有专业人士表示,即使有再高超的技术,操纵股市数字来暗合1989年的六四运动,恐怕是不太可行的。

在六四23周年纪念之际,中国当局对当年的血腥镇压可能被重提忌讳之极,所以从周一起,在中国互联网上已经无法搜索到64、23、89和天安门等被视为敏感词的字词。

在中国最受欢迎的新浪微博网站上,如果搜索者点击以上提到的那些敏感词,将立即收到一条信息说:根据有关法律、法规,无法得到搜索结果。

在好奇的中国网民为诡异的上证指数纠结时,已经有人把这些奇怪的数字组合称为“天意”。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4日报道:“六四”23周年大陆各地草木皆兵

 “六四”23周年,中国大陆各地草木皆兵,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异见者、维权人士被限制自由,贴身跟踪,外地旅游,失踪,通讯被限制等等事件比比皆是。而维权律师唐荆陵第六年发起“六四静思节”。

维权律师唐荆陵在“六四”23周年之际发出呼吁,“每一个中国公民的个体可以根据个人决断自愿将”六四“定为个人的节日,并坚守和推广这个节日直到它成为我们国家的节日为止”,并为“六四静思节” 征集共同发起人。这已经是唐荆陵第六年发起这活动。

唐荆陵周一对本台表示: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合适的方式去参与,推广“六四静思节”的理念,逐渐地扩大参与人群,通过公民行动,来促使“六四”真相得到展现,提倡在“六四”这一天最好休息一天,如果不请假可以佩戴明显哀悼的标志,最近这几年有海外的朋友倡议在“六四”这一天穿白衣,穿黑衣。但是“静思节”不单单只限于在“六四”这一天,主要是平时要传播关于“六四”的真相 ,同时要劝说不太了解的人了解这个理念。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理念,提倡这一日将来定为国家的假日,但是在政府正式响应人民的号召之前,每个公民自己可以先认定这一日为自己的纪念性的哀思日,所以把它取名为“静思节”。

全国各地有良知的人都在“六四”这一天以自己的方式纪念“六四”死难者,但是他们都受到当局不同程度的打压,广州的很多维权人士和网友都被当局控制。

唐荆陵表示:广州好多人被抓了,也有不少人被当局恐吓,孙德胜和张天奇前几天被特务抓了,昨天晚上有两个网友要到我家里来,被特务逮走了,这几天比较紧张,凡是有点轻微的动静都把他抓起来。今天上午11点我还接到一个电话,青年网友叫郭春萍他要出门走一走,结果被特务逮住了带到派出所去了。

而浙江杭州的异见人士也被严密监控,他们大多数在周六已经被上岗。

民主党人吕耿松表示:走一步都盯着的,早上六点多一点我跑步回来他们已经在了,现在在外面,昨天晚上到12点都还在。前天白天我们去看朱虞夫,我们很早出去了,知道他们肯定要管住的,所以我早上五点多就出去了,他们找不到急死了,到处找。

吕耿松表示,除了毛庆祥、陈树庆等人像他一样被监控外,邹魏被街道带到安吉县山川乡,一个非常偏辟的山沟沟去旅游。他说:邹魏给他们弄到山沟里,当时说是10天,现在有所改变了,陪他去的人抱怨,不高兴了。

西安马晓明等八人在前两天举行仪式,焚香燃烛撒酒默哀,祭奠在惨案中被屠杀的英烈,并回忆了当年难忘的经历。

在“六四”当天本台记者打电话给马晓明询问情况,他表示,不能说话,警察正在他家贴身“保护”。

他说:我现在不能讲话,我只能跟你说,政府的人员就坐在我旁边,我不便讲话,我在家。

而新婚的武汉秦永敏夫妇也在上周六与外界失去联系。秦永敏的好友,武汉的张自刚周一对本台表示:好像是失踪了,夫妻两个都失踪了,去哪里了,这不用问,你说能去哪,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

秦永敏的另一位好友任秋光表示:估计是被限制起来了,我们找不到他,打电话也找不到,他家里没人,他也不能出去,限制自由怎么能去旅游,其他人都在打听他的消息。

据了解,武汉的石玉林的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湖北潜江的姚立法的多部手机都被控制。

据悉,当局为了防止海外媒体与国内异见人士在“六四”当天取得联系,国内很多人的手机被控制,有的被关机,有的只能打出而无法打进。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4日报道:北京处处戒备 千人悼念六四 多人被公安重伤

星期一是北京武力镇压八九学运二十三周年日,在北京的一千多位上海访民周日及周一祭奠六四亡灵及因六四事件下台的中共前总书记赵紫阳,遭公安拦截。星期天,北京和福州多位访民被打致重伤。在北京多了戴红袖箍的人员,很多地方成为禁区。

北京天安门六四事件23周年日,市内到处是便衣和巡逻的公安。访民刘先生星期一上午告诉本台,市内安保人员林立,当局还出动退休老人,盘查路人,到处是禁区:“今天到处都是保安,还有就是他们硬性派的,给你个红袖标,给你发个背心。那些自愿者在道路上来回溜达,就是好几个一伙,好几个一伙。都是五六十岁,六七十岁的,帮着共产党看着老百姓有什么举动,他们就举报,完了就给他们钱。”

北京市民葛先生对记者说,他所居住的社区最近多了许多值班人员,这与六四事件周年有关:“这地方每天都有,像我们小区,我们楼里头,每天都轮着,在小区里头治安巡逻的都属于是离退休不上班的,上岁数的,都是这些人。”

刘先生说,中午,上海等地一千多位访民由北京南站往天安门广场进发,遭警方拦截:“一千多上海的访民说要到天安门游行去,他们走到永定门城楼附近,北京的警察把他们追上了,就把这一千多人圈住了,刚才在南站碰见几个要上天安门的访民,说天安门盘查他们紧,进去查身份证,广场内一位黑龙江访民叫李国柱,查了他四次,他穿了件背心,写的是‘平等教育’,警察不让他穿。”

上海访民谈兰英告诉记者,他们星期天去赵紫阳家悼念,周一计划悼念遇难学生和天安门母亲:“今天因为‘六四’,我们昨天到赵紫阳那里去,被抓了好几个人。今天我们戴白花要去悼念学生和看天安门母亲,刚才走到南站,一个男的是我们上海人四十多岁,被打的遍体鳞伤。”

上海访民金月花说,该名男子是在前一天晚上被公安用铁链子打伤:“我们今天是想纪念一下(六四)的,可是我们现在这样活生生的人被他们打成这样,上海浦东的一个访民叫鲍振清,他昨天晚上睡在南站,被南站的警察打的整个脑袋震荡,全身都不能碰他,脑袋的血都凝结。现在我们上海大概有500多访民集体在散步,陪他到公安部去。现在后面有警车跟着。”

而在周六和周日,各地访民在永定门广场聚会,他们佩戴白花,缅怀先烈,抗议腐败,高喊“反对暴力、尊重人权”等口号,要求当局“还权于民”,又向六四遇难者默哀。一位访民说,星期二,还会有访民聚会游行:“说是明天有要游行的。”

记者:跟“六四”有关吗?

回答:肯定有关。

记者:访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回答:知道,访民都知道。23周年。

由于“中国茉莉花革命”之前发出在各地城市集会的公告,公安加强戒备。星期天,福州有二十多位访民接近市内“五一广场”,遭公安阻拦及殴打。被打骨折的吴京说,她的右手被打骨折:“昨天经过五一广场,被警察打过,他把我的手拧过来撇断了。然后又把我押到警车里面去,警官出来把我的电话抢过去,又打了我两巴掌,又在我头上敲两下子,打两下子。我也不懂他怕什么,我们就是从那里走。”

根据访民林旭光口述及照片显示,多名公安在广场一侧拉扯访民,有的在搜查访民物品,而吴京的右手打上石膏,躺在医院。

另一位周先生说,五一广场四周,警车就有四十多辆,警察更多:“警察有的穿便衣的,有穿警服的,有两三百个。就是怕我们访民去走一圈。有二十几辆的警车,还有私家车都在他那边。”

而访民中林应强也遭殴打至遍身鲜血,目前已有八人被抓后下落不明。

▲美国之音(VOA)6月5日报道:受香港6.4烛光集会震撼 大陆人称回家分享

星期一香港举行的一场规模破记录的六四悼念集会吸引了大批中国大陆的访客,其中许多人在烛光晚会结束后表示,他们内心感到震撼,并打算回家后与亲朋好友分享他们在集会上体会到的自由民主精神。

在香港岛人口密集的铜锣湾,在高楼环抱之中有一块宽广的空地。星期一晚上,这个香港市区内最大的公园变成了烛光点点的海洋。在一轮明月下,18万人的18万颗心,跟着闪烁的烛光起伏、跳跃。他们的眼泪跟着蜡烛泪一起悄然流淌,眼神里却露出勇气和决心。

这是香港纪念六四23周年烛光晚会的一个场面。对许许多多头一次来香港见证六四烛光晚会的中国大陆人来说,这个场面相当震撼。

*方政:气氛震撼,出乎预料*

方政在1989年6月4号军队镇压学生的行动中被坦克压断双腿,三年前才举家从中国大陆迁往美国。他在烛光晚会结束后说,虽然自己早有思想准备,但身临其境的感受仍然很震撼。

方政说:“真的很震撼,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在这之前,我也看过(六四)20周年的录影,可是跟我身临其境到这里的感受真的完全不一样。我被这种气氛感染。我觉得这里不仅是代表了香港的良心,其实也是我们中国人的良心。”

头一回来香港的浙江青年陈先生也有同感。

陈先生说:“非常地激动,非常地震撼。第一,有这么多的人,说明香港的市民非常关心中国大陆,非常关心中国的大事,争取中国大陆能够早日实现自由民主,并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和代价。我非常感动。”

*李卓人鼓励大陆民众参与民主运动*

六四烛光悼念活动负责人、支联会主席李卓人在悼念仪式上用普通话面向众多来自中国大陆的访客说,“欢迎你们,香港每年一度的六四烛光晚会属于全体中国人民”。他还以广东省乌坎村村民的抗争为例,鼓励中国大陆民众用实际行动去推动民主。

李卓人说:“民主是由下而上的争取,而不是由上而下的赐予。我们相信人民,相信由下而上的民主运动。”

正忙着收拾摄影器材的大陆访客陈先生说,他会将图片、将自己在香港亲身体会到的民主自由精神带回中国大陆,与亲朋好友们分享。

记者:您看了以后,回去以后,会有什么感觉,回去以后会不会有行动,或跟朋友们分享一下?
陈:是的,我会告诉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做到。

另一位来自广州一个地下教会的成员带着摄影和摄像器材参加香港的纪念六四烛光集会。他说,会把在现场拍到的图片和影像带回广州,并放在教会的社交网站上让全国各地的教友观看。

*方政:每个人都要去争取应有权利*

香港签证即将到期、准备返回美国的方政说,每个人能做的事情都很有限,但是如果大家齐心一起努力,改变中国是有希望的。

方政说:“  其实我们每个人能做的很有限,我的能力各方面也很有限。我觉得对我来说,就是要让更多的人去知道真相,让他们明白中国面对的是一个什么状况,中国的政府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我们应该多多地去争取自己的权利,个人应该有的权利。”

中国当局显然加强了措施限制有关香港纪念六四烛光集会的信息传回中国大陆。在用户众多的微博上,“蜡烛”、“烛光”和“维园”都成了根据相关法律和政策而无法搜索的内容。新浪微博和滕讯微博的许多用户说,六月四号这一天,他们从香港发任何图片都遇到障碍。

1989年春天开始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学生民主运动在6月4号遭到当局的血腥镇压,导致数以百计、甚至数以千计的人死亡。

23年来,中国政府一直拒绝公开当年镇压八九民运的真相,同时严禁有关六四事件的讨论,并以经济快速发展来证明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必要的,正确的。

●海外媒体和相关专业人士分析评论六四和中国政治未来

▲美国之音(VOA)6月4日报道:世界媒体看中国:64恐惧症

 
图片来源: 视频截图
“上海综合指数”成为新浪微博不能搜索的敏感词,因为其牵涉敏感数字89和64

“具体的数字最能说明问题”的说法,在当今中国大陆获得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全新意义。

随着1989年中国当局调遣中国人民解放军野战军杀入北京、镇压要求民主的和平示威者的所谓“64事件”23周年纪念日的到来,1989,64,23等数字在中国有上亿用户的新浪微博成为不能搜索的禁忌词。搜索者被告知,“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搜索结果不予显示。

*可悲可叹的数字、文字游戏*

“具体的数字最能说明问题”的说法可以用来生动地说明、显明、表示、显示、揭示执政当局的恐惧、胆怯或心虚,这无疑是当今世界独一无二、绝对富有中国特色的一个奇景,是当今中国对世界文明的一种贡献。

6月4日星期一到来之际,路透社记者黄瑞黎(Sui-Lee Wee)和白宾(Ben Blanchard)从北京发出报道,向世界各地的读者展示了这种中国奇景。这两位记者在报道中指出,除了64,23等让当局过敏的数字之外,中国的互联网管制当局还阻断了中国大陆用户对“蜡烛”、“烛光”的搜索。

23年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让中国当局如此如此过敏、如此恐惧?鉴于中国政治的超级不透明,国际媒体记者们只能像黄瑞黎和白宾这样,给出一个大概的解释或猜测:

“对统治中国的共产党来说,1989年将北京天安门广场塞满、并扩散其他城市的示威抗议依然是一个禁忌话题,在政府准备很可能出现意外的领导班子交接的这个年头尤其如此。”

*6月4日,意味沉重的日子*

中国当局对1989年6月4日在中国发生的事情及其意义讳莫如深,在中国国内竭尽全力封杀有关的议论、讨论、探讨。在64纪念日到来之际,中国执政党共产党控制之下的中国主流新闻媒体整齐划一地奉命假装不知道或不在乎有关消息或民间议论。

与此同时,国际媒体则发出大量的报道和评论。日本《产经新闻》6月4日发表社论,题目是“天安门23周年   /  中国有‘超级大国’的资格吗?”《产经新闻》的社论可以说在国际媒体当中具有广泛的代表性。社论说:

“中国的6月4日是一个具有沉重意义的日子。

“1989年的今天,中国当局动用武力镇压要求民主的学生运动,导致发生许多死伤的天安门事件。23年来,中国政府连死难者数字也不公布,并且继续监视死难者家属,镇压民主活动家,由此令人质疑中国是否具有‘超级大国’的资格。

“死难者的母亲团体‘天安门母亲’120多人发表声明,要求查明事件真相,追究当事者责任。声明严厉批评胡锦涛政权‘白白放过放过经济发展所带来的民主化的机会。’

“‘天安门母亲’团体当中也有一位因儿子死亡而绝望自杀的父亲。中共政权持续无视这种绝望,显示了共产党一党独裁的不变的本质。

“23年前,中国最高实权人物邓小平一边把天安门事件定性为学生导致的‘动乱’,一边发出改革开放的大号令,要中国全面转向市场经济。结果使中国如今成为全世界国内生产值第二大国。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一党独裁制掌权者的亲朋敛聚财富,不公平和腐败蔓延,城市和农村差距扩大。在对外关系方面,中国以军力为背景露骨地推行扩大海洋权益的战略,…简直就是一个旁若无人的‘怪胎的大国。’”

“有病的大国”

“怪胎的大国”是《产经新闻》社论的说法。与此同时,中国的网民则把中共统治下的中国与叙利亚、伊朗和朝鲜等在国际臭名昭著、受到孤立的三国相提并论,并且用这四国的英文名称首字母SICK(Syria, Iran, China, Korea)予以概括,称之为“有病四国。”

无论是受到孤立还是有病,中国当局在64镇压问题上显然在国际间确实上不了台面,令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羞于与其为伍。此次此刻,并非以热心宣传或推行民主而着称于当今世界的俄罗斯也要刻意表现出跟中国当局划清界限。

在6月4日到来之际,俄罗斯政府的国际广播电台“俄罗斯之声”法文版网站发表短讯,题目是:“中国禁止一切有关天安门屠杀的纪念活动。”“俄罗斯之声”的短讯,凸显出中国当局跟当今世界普世价值观之间的巨大鸿沟:

“在天安门屠杀23周年纪念日到来的前夕,中国地方当局对政治活动家实行逮捕或监视,以阻止北京中心地区出现纪念活动。美国在星期天敦促中国当局释放所有因参加1989年的抗议活动而被羁押的人。在1989年6月3日到4日夜间,有几百乃至几千人被打死。当时,中国共产党调遣坦克部队镇压北京中心地区延续七个星期的抗议。中国当局将抗议活动定性为‘反革命暴乱。’”

*中国:超级羞涩?*

中国当局在1989年的所作所为,以及中国当局对1989年64事件的立场或态度,在全世界各国政府和领导人当中只是得到利比亚前独裁统治者卡扎菲的明确肯定和赞扬。

令全世界的观察家们感到好奇和好玩的是,连中国政府内部主张镇压的那些人,23年来也都毫无例外地抓住一切机会竭尽全力,拼命撇清跟镇压杀人的干系。

中共和中国政府领导人所展示的这种跟超级大国或准超级大国很不相配的超级羞涩,其最新的表现明确无误地显示在中国外交部的网站上。

在6月4日星期一举行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有外国记者提出了64镇压以及美国国务院有关64镇压的声明的问题。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回答道:

“美国方面一直无视种种事实,年复一年地发出这类声明,对中国政府发出无端的指责,肆意干涉中国内政。中方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对这种做法表示强烈反对。”

然而,关心中国国家大事的中国人查阅中国外交部网站发表的“2012年6月4日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举行例行记者会”,却看不到任何有关的记录。中国公民要想了解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对美国的谴责,只能去看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之类的国际媒体的报道。

*中共急于让世人忘记*

在往年64纪念日到来之际,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曾经多次表示,当年以邓小平为首的中国当局采取“果断行动”进行镇压,给中国带来了稳定和经济大发展,历史发展证明中国当局当年采取的“果断行动”是正确的选择。

在今年的6月4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在回答美国之音驻北京记者有关提问的时候再度重复了中国政府的这种一贯说法:

“关于你提到的那场政治风波,中国的党和政府早已有了明确的结论。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重大的成就。事实说明,我们所走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符合中国的国情,符合中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也反映了全国人民的心声。”

对此,中国已故的杰出科学家方励之以科学家所特有的简洁明了的逻辑语言,指出了中国当权者的口是心非和胆怯心虚。方励之去年11月美国著名知识分子杂志《纽约书评》上发表文章说:

“即使是这种论点的鼓吹者也不太相信这套东西。假如邓小平的‘果断行动’真的是导致了经济增长,而中国人民也清楚这种因果关系,那么,人们就应当看到,中共的宣传部门会大力宣讲‘天安门镇压’。但是,中共做的事情正好相反。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中国官方形容当时的屠杀事件的说法不断缩水。一开始是说‘反革命暴乱’,然后是‘动乱’,再后来是‘风波’,最后是‘折腾’。中共领导人很明白,当时发生的事情是他们历史记录上的一个极端丑恶的污点,于是,他们急于让世人尽快忘记那些事情。”

1989,64,23等数字和“蜡烛”“烛光”在中国成为互联网社交媒体搜索禁忌词,显然是中国当局促成世人忘记那些事情的努力的一部分。来自中国的被世界媒体注意到的各种迹象显示,中国当局对这种努力的成效如何显然评价不高,信心不足。

*再一条有趣的数字新闻*

就在世界媒体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观看中国当局的数字敏感症之际,中国再传出一条好玩的数字新闻。

美联社工商新闻记者伊莱恩•库尔腾巴赫6月4日从上海发出报道说,中国的股市数字因为显得像是跟1989年6月4日镇压要求民主的示威者事件23周年纪念日有关而受到互联网信息管制当局的封杀:

“星期一,上海股市综合指数下跌64.89点。这一令人匪夷所思的巧合显然让中国的共产党统治者不喜欢,因为它跟1989年6月4日北京市中心地区镇压抗议者的日期数字重合。于是,在中国活跃的微博世界,‘上海综合指数’也跟很多词一样被互联网管制当局屏蔽。”

截至北京时间星期一夜间10点半,用户在新浪微博搜索“上海综合指数,”依然会被告知:“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上海综合指数’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中国古人长久以来就有所谓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说法。中国古人显然做梦也有想到,数字也会产生如此这般的引发恐惧的效应。

▲德国之声(DW)6月4日援引德媒:如何对待“六四”与当前相关”

德媒认为, “六四”是中共最棘手的问题之一,导致中国政改落后于社会现实,温家宝果真要求解决这个问题,就不光是在说漂亮话而已。

“天安门母亲的控诉”

《标准报》6月4日认为,天安门母亲们”对北京领导人的看法听起来痛苦而绝望”。

该报写道,”尽管各种迫害,这150 名控诉者不屈不挠、年复一年地向北京当局呼吁解决不公。他们在最新的公开信中呼吁即将换届的中国高层领导人处理这个事件,不要像前任那样继续列为禁忌,’今日的执政者唯有救赎与弥补以往的罪错,除此以外别无它途。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这个团体成立于1995年,参与者都是六四死难者家属。2000年起被称作’天安门母亲’。创办人是前北京人民大学哲学讲师丁子霖(76岁),她17岁的儿子1989年6月4日前夜死于北京。天安门母亲渐渐聚集了150名亲属,他们向北京领导人提出3个要求:’真相、赔偿、问责’。

“多少人死于6月4日前夜,至今还是国家机密。尽管政府阻挠,经过艰难调查,这些母亲们至今得以记录203个死亡案例,有死者姓名、死亡地点等。丁子霖估计被杀害者逾千人。……”

“中共最棘手的问题之一”

《新苏黎世报》(6月2日)写道:”1989年长达1个半月的抗议血腥结束,迄今对中共而言依然是最棘手的问题之一。……无论党内还是党外,中共领导人都不允许讨论,因为他们知道,解放军向民众开枪、数百人死伤以及对抗议参与者和同情者的迫害,将党和人民分裂开来。官方的审查如此强有力,以至于相当多的中国年轻人对这个事件闻所未闻。每年围绕这个周年日,任何回忆的苗头都被安全部门镇压。据人权组织透露,今年也逮捕了大量异议人士。美国人权组织对话基金会报道说,当年的参与者还有少数人在狱中,几乎都患有精神类疾病。”

1989的后果

作者指出,如何对待”六四”问题”与当前有关”。”中国1989年的这场迅猛运动已经开始触及政治问题,被突然中断了。最迟从邓小平1992年初传奇般的南下深圳开始,重新推动了经济开放,却拒绝对天安门的暴力镇压进行清算,从而也最终给政治制度加上一层硬壳。

这个党只为一群只关心自己发迹飞升的腐败干部精英们的执政合法性服务。最近20年来,经济发展的速度令人印象深刻,但政治基础却远落后于媒体技术和社会现实。

“对阴暗历史缺乏清理、或极其片面的清理,刚好随着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的垮台再次让党摆脱不掉。此人采用毛派的方式实施有争议的政治方案,尤其是扩大自己的名声。

“在秋季从党的最高层退下来的官员中,温家宝是唯一的、至少间接指出这种危害并且一再要求政治改革的人。……但是,如果真的像《金融时报》3月底报道的那样,他多次在内部会议上呼吁公开处理天安门大屠杀而未果,就毕竟表明他不光是说漂亮话而已。”

▲美国之音(VOA)6月4日报道:专访赵紫阳女儿王雁南 纠正六四冤案是世人共识

北京天安门学生运动遭军队残暴镇压23周年之际,有关重新评价六四事件的呼声空前强烈。

23年来,中国经济实力不断发展,已经成为经济大国。另一方面,中国社会财富分配严重失衡,官场腐败导致民怨日益加深,官民冲突不断发生。特别是,2012年2月以来,相继发生了震撼海内外的王立军事件、薄熙来事件和陈光诚事件,对中共的一党专制体制和领导地位造成了强烈冲击。

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执政者在秋季召开权力交接的中共18大的关键时刻,能否把握历史机遇,重新评价六四事件,尤其令人瞩目。

美国之音记者在六四之夜打电话采访了因反对镇压和平示威的学生和民众而被解职的已故中共总书记赵紫阳的女儿王雁南女士。

刚刚下班回到北京富强胡同家中的王雁南表示,她和家人没有从官方得到任何有关六四事件的消息,但从互联网上听到了要求解决六四问题的群众呼声,这个历史遗留问题早该解决。

*20多年仍未过的一道坎儿 *

她说:“六四这个事情有20几年都得不到改正,这个简直匪夷所思。完全是不应该的。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表示,越来越多的人公开地表达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当然,新的一任领导,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事情。20几年的一个冤案,全中国的人都看得很清楚。每一个有良心的地球人、中国人都很明白这里的事情。这是一个很大的坎儿。这个坎儿如果过不去,还能做什么事情啊?还有什么历史的责任能够落在他们肩上啊?所以我觉得,完全应该(改正64结论)啊。能不能做,我不好说。”

*应叫平反,还是纠正?*

王雁南认为,解决六四事件这个问题不应该叫作“平反”,而是“纠正”当局在六四事件中犯下的错误。她呼吁当局必须面对,不能回避。

她说:“不是要他们平反。老百姓心里清清楚楚,本来就不是一个坏事情。只是当权的人对这个事情不能回避,不能躲。要面对这个事情,要负担起自己的历史责任。这个是对他们的考验。对他们的取向向全中国人民有个交待,对全世界有一个交待。是他们自己要不 要把握这个机遇。要不要,能不能够对他们的使命有一个历史责任感。像茅于轼先生说的那一样,说你 要是平反六四,群众就拥护你。你要是压制,群众就恨你。”

1989年的六四事件直接起因是中共党内的温和派领导人胡耀邦4月间突然病逝得到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的强烈同情和怀念,民众对当时的官场腐败和独裁政体表示严重不满,迅速发展成为一场有百万人参加的争取民主的群众运动。当局起初把这场运动称为“动乱”,镇压期间称之为“反革命暴乱”,数年之后又改称为“那场风波”,但是仍然坚持当时中共当局对六四事件所作的政治结论,至今拒不重新评价。

*任内最后机会 胡温能否抓住*

王雁南表示,她和家人当然希望胡锦涛、温家宝等现任中共领导人能审时度势,顺应民意,就六四事件作出正确决定。

她说:“我觉得他如果要做,那是很英明的。他最后还有一次机会。还可以跟全中国人民、跟全世界人民讲,他还是一个英明的、开明的、还是向历史负责的君主,不是君主,叫什么?是对历史负责的领导人吧。”

王雁南还表示,纠正六四事件历史错误的事情如果留到18大以后,由习近平等下任领导人来完成,也不是坏事。

她说:“也不是坏事啊。让下一任也有机会来做这个事,毫无包袱地来做这个事情啊。”

*赵紫阳生前盼尽早解决*

在回答赵紫阳在生命最后阶段的最大心愿这个问题时,王雁南表示,她父亲赵紫阳在被软禁期间曾多次曾多次写信给当时的中共领导人。

她说:“他也不断地上书啊,写信给领导人,要求平反六四,要求这些事情要用民主和法治的方法来处理,要肯定当时群众和学生的爱国行动和民主的诉求。15大时写过一封公开信,还告诉他们早解决比晚解决要好,主动解决要比被动解决要好,形势好的时候解决比出了问题上解决要好。他说了不少看法。主要是要总结历史的教训,不是一定要追究个人责任。那时15大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个机会错过了。将来怎么样,只能让历史来看了。”

王雁南回忆说,15大这封公开信发表后,对赵紫阳的限制和软禁更加严厉,不准他会见任何客人。

*久拖不决 历史悲剧的悲剧*

在赵紫阳生命最后数年一直住在父亲身边的王雁南表示,当政者如果重新审视当年遗留的历史问题时,无论把为赵紫阳平反的事情跟六四事件的结论放在一起处理,还是分开处理,只要他们开始正视这个事情,开始面对这个事情,这就是一个进步,就是一个好的事情。

王雁南的丈夫王志华先生对美国之音表示,六四事件本来就是中国人民的一大悲剧,把正确的事情定性为“反革命暴乱”或者“风波”,迟迟不予纠正,而且一拖就是23年,这是又一个悲剧。王雁南表示,她完全同意王志华的这一看法。

▲6月4日《译者》访谈:黎安友对近期会“平反六四”不乐观

【译者访谈】黎安友教授回答读者汇问(关于平反六四、韧性专制、美中关系等)

核心提示:黎安友教授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中国政治专家,也是《六四真相》、《中国的民主》、《中国的新统治者》、《中国政治变迁之路》等专着的作者或合著者。我们通过谷歌汇问公开征集“译者”读者希望向他请教的问题,这些问题包括“平反六四”、中国政局走向、中国的韧性专制(或称“韧性威权主义”)、阿拉伯之春、微博力量、美中关系等。以下是他的回复全文。

① 问:根据《金融时报》的报道,温家宝总理正在推动对1989年天安门学生抗议和后来的六四屠杀的重新评价,不过他的提议被其他中共高官抵制。您认为在近期,如18大前后,官方是否会重新评价六四?

AN:我确信“六四”在未来某个时刻会被平反,但是我对近期会“平反六四”不乐观。现政权对合法性所作的表述与1989年时并无二致——“历史决定”确定了中共应当统治中国,任何对这一定论的挑战都会被武力镇压。这一思路一直未被放弃,反而在1996年颁布的《戒严法》、1997颁布的《国防法》,2004年对“紧急状态”的修宪和2007年的《应急法》中都被进一步加强。所有这些法律都重申了过去的做法,并为之前的行为披上了法律的外衣。而武装部队——从武警到人民解放军——都可以在中共的统治遇到任何挑战时,确保可以且应当被动员起来,采取任何必须的措施,以武力来保障中共的统治,包括如《戒严法》里所讲的那些情形,在出现“危害到国家团结、安全或公众安全的严重的动乱、暴乱或动荡”的时候,可以合法地授权军队以武力镇压反抗,正如1989年那样。所以中共不是与1989年的处理模式渐行渐远,而是更进一步地巩固了它。

要“平反六四”,就需要对政权合法性提出一整套新理论。正如李鹏在1989年的危机中所说(引自《六四真相》),如果示威学生那样的独立的社会力量能“平等地和党和政府谈判”的话,就会“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否定整个社会主义制度”。如果党承认六四镇压是错的话,那么目前已经建筑起来的“整个社会主义制度”都要改变;那就必须要民主化。我无法想象现在这一代领导人或下一代领导人单凭自己的愿望就想主动这么做,因为这对他们的掌权而言风险太大。一旦平反六四,就意味着任何社会力量(学生、农民、妇女等等)都可以合法化地以和平方式来抗议领导人——换言之,这就是民主。这对于领导层来说风险太大。因此,我的判断是,无论是哪一代的领导人要走这条道路的话,只可能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温家宝是否的确正在推动“平反六四”,我对此还有疑问。中共领导人的公开讲话总是非常含混的,很难得知这些讲话的深层含义到底是什么。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在私下里是如何争论的。温家宝是倾向于逐步进行政治改革、想要改善党与社会的沟通,提升社会的话语权的中共领导人之一,看起来的确如此。然而,他是否想要超出这一范畴,迈出诸如重新评价六四这样有风险的一步,我仍然表示怀疑,而我也无从得知实情。

而且,无论是他是否有这个动机,作为总理,温家宝显然没有这种权力这么做。他的工作是管理经济。而重评六四归根结底是政治上的事,要由总书记,和负责人大的常委(吴邦国)、负责宣传的常委(李长春)以及负责公共安全的常委(周永康)来共同决定。与温家宝比起来,这些人都显得相当保守,而“六四问题”在他们的职务范围,而不是温家宝的。

而且,如李鹏、江泽民这样有影响力的退休老人的个人生涯和声誉都和天安门事件紧密相联,如果“平反六四”,会有损他们的威信和权威。这些人及其支持者也会反对这种做法,他们当中许多有权势的人认为老一代领导人需要被尊重,这样他们自己在退休的时候也会被体面对待。

② 问:您认为中国由威权政体转向民主政体的几率有多大,尤其是在薄熙来这位恢复了一些毛时代的意识形态的政客被清洗之后?您认为中共党内不同派系之间的斗争最后会演变成什么状况?

AN:自从我写了《中国民主》一书之后,我的很多学术工作都围绕着民主这个概念在中国的多种定义。中共政权当然会争辩说中国已经是民主国家了。我的学生,已故的史天健在他所写的《东亚如何看待民主》一章中说多数中国人对民主的看法是更为“实质性的”,而非“程序性的”,或自由主义的民主观。(参考史天健所做的调研,其中实质性民主更多地是指结果上的平均,而程序民主主要是指规则的平等。)因此我总是用“狭义的民主理论”(与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达尔Robert Dahl 等学者有关),将民主定义为包括了选举体制的概念,即握有实权的最高领导人通过真正公开的竞争性选举而上台。这也就要求具有真正的言论和结社自由。举例来讲,这意味着民主不一定要有如权力分立或联邦制这些美式特色。法治和多党制在定义中也没有被明确包括,但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两项要素的话,民主的定义如何才能成立。

如果这是我们对民主所下的定义的话,那么我很确定地认为,中国可以,并且将会在未来某个时刻成为一个民主国家。新建立的民主体制不一定要在每个方面都发生改变。我在许多年前曾经写的一篇文章《中国的宪政选项》(原文)中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中有很多和民主一致的元素——地方和全国立法机构的体制设计、人大具有最高权力,公民拥有一长串的权利等。因此通过一系列的演化过程,藉由让现有的宪法落到实处,民主体制从理论上来说可以从现有体制中产生。在这一方面我和诸如张博树、王天成等宪政学者的观点一致。

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想弄明白,任何当权者——不是宪政学者、自由派的学生,而是那些在权力体系中的人——是否真的提倡“中国要向民主转型”这条路线。我写了一些关于赵紫阳的想法的文章,他的看法在宗凤鸣做的访问和他自己留下的录音中有所体现。我也写了一篇文章是《中国人在说什么?》(原文)我的结论是到目前为止,那些真正在权力体系中的人,即使是所谓的“自由派”或改革派领导人也不想在可见的未来建立真正的民主体制(按我前面所下的对民主的定义)。

有些不在权力圈内的人想要真正的民主。但我在中共党内并未看到有真正倾向民主的派别。我不认为薄熙来真的想进行意识形态改革——他利用毛氏“色彩”来突出个人形象,但是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理由真地要把毛主义当成综合性意识形态。我不认为今日中共党内的政治斗争反映了真正的意识形态分化。权力斗争当然有可能导致政权的瓦解,那也有可能成为民主转型的起因,但是这不是因为政权内部存在在支持民主的一派。在下一个问题中我还会谈到更多

③ 问:您在《威权主义的韧性》(译文)中谈到了中共何以能存续。而Bruce Gilley 在同期刊物中也发表了一篇《威权主义韧性的局限》(译文),现在您如何看待中国的威权主义的韧性和脆弱性?

AN:除了你提到的文章,我还写了一篇《威权主义的非永久性》(译文)。我在这篇文章中说,我认为中共政权面临着挑战,也存在着弱点,最终这些挑战和弱点将迫使它发生改变。我从来不认为“具有韧性的威权主义”是一种可以永远持续的政权类别。我的观点是,自从1989年到我发表那篇文章的2003年,这个体制展现出了令人吃惊的韧性,到今天它这种韧性已经又令人吃惊地延续了十年;但是我没有预测说它会永远有这种韧性。

但我也不认为这个政权已经脆弱到了现在就要倒台或者会从根本上发生改变的程度。我认为目前它仍是具有韧性的。

那篇《威权主义的韧性》文章的核心,我说的是精英继承的制度化。我承认这一次有了很多波折,但是就目前而言,我感觉这次权力交接还没有脱离正轨。我相信领导人们现在有着强烈的动机要团结一致,让权力交接顺利进行。谷开来被控杀了一名外国人,而且这一谋杀不能再被掩盖起来因为王立军把这些信息告诉给了一个外国政府,这一事实意味着领导层当中不再有人有动力去支持薄熙来,或者公开地继续支持薄熙来。但是,这也可以说,虽然有一些讽刺意味,这位英国人的死也有助于保持政权的韧性,因为他把亲薄熙来的一派排除在了权力交接的选项之外。象周永康这样可能想要保护薄熙来的人不再有说得出的理由继续支持他。清洗薄熙来,会帮助领导人完成他们一直都有强烈动机来完成的权力交接,结束公开的权力斗争,无论台面下的政治过程正如何进行,他们在台面上仍然会保持平稳的表象。这样的话,权力交接就会在没有公开干扰的情况下进行,而中共政权目前仍不会遭到社会上分散的对其不满的力量的挑战。

这种韧性的另一个关键是经济增长。增长的速度显然在下滑,但目前依然相当高。如果经济方面的决策者能避免一场剧烈下滑的话,这也会对保持韧性有作用。

这种威权政权具有韧性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一旦它们受到挑战,它们愿意动用武力来镇压。我们看到叙利亚的阿萨德政权尽管在遭到广泛反对之后还是不可思议地持续统治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因为它可以毫无顾忌地动用武力。东欧政权在1989年垮台是因为其领导以及武装警察和军队,到了某一点之后就缺乏“勇气”继续对他们自己的人民开枪了。目前为止,我们看到中国政权对待刘晓波、陈光诚以及很多其他异议人士的方式显示出它仍然愿意使用武力。中国最终将会改变,但我还没有看到这种改变已经开始。

④ 问:如果我们把1989年后的23年大致分为江的十年和胡的十年,您对这两个十年的评价如何?哪一个更好?未来的习的十年是会更好还是更糟?

AN:你知道,我的学术风格是分析型的——我喜欢剖析,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难回答,因为这需要我把很多不同的事情综合起来。从公民权利、政治权利或民主的角度来说,我认为在这三位的任上,江胡习没有很大的不同。在江和胡的事情都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我预计在习统治的时候也一样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可能情况还会变的更糟。而在其他方面,比如经济增长,我得说在江和胡的时代,取得了许多积极的进展,即使中国经济现在面临新的问题,在习统治下还是会继续增长的势头。至于环境,情况基本上是越来越坏,这很糟糕,但是在政策方面,政府已经越来越注意这个问题,而且也采取了一些切实的措施,这是好事,但是还不够。至于说外交政策,我认为中国一直在追求一条相当稳定的路线,而且在“和平崛起”方面做得不错,我个人认为这对于中国和世界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中国要向它的邻国——日本、东南亚和其他国家——确保其崛起不会威胁到它们的国家利益,这方面还有问题。最近在南中国海采取的行动,在我看来对这方面有负面影响。

谈到非常宏观的方面,尽管我对中国政府在人权领域有尖锐的批评,我其实还是挺乐观的。中国正在逐渐变得富裕、变得越来越开放、城市化,越来越多地参与国际秩序,我对此表示欢迎。我认为,这对中国和世界来说都是好事。我看到中国和美国有着更多的共同利益而非互相冲突的利益,我认为这两个国家还可以继续和平共处。

在看待中国的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时,我不得不对高层领导也有扬有抑,因为即使高层领导今日并无毛和邓的那种无所不能的最高权力,他们还是大权在握。过去的两任最高领导在个人风格方面很不同,但是在主要政策方面都追求持续性,我预计习近仍将继续这种持续性。这不是说政策不会改变,当环境改变时政策也必须随之改变,但是政策的改变主要是为了延续和发展过去的战略而非否定它们。

⑤ 问:您认为中共政权和被“阿拉伯之春”席卷的中东、北非政权有很大的不同吗?哪些根本不同可以解释中共延续至今而其他那些非民主政权却无法做到呢?

AN:我认为阿拉伯之春没有扩散到中国,有很多重要的差别可以解释这个问题,这包括:中国经济处于活跃和增长的状态而不是僵化状态,中国并没有太多宗派矛盾(中国94%的人口是汉族,统治者也是汉族);中国作为一个崛起中的大国的民族自豪感在增强,不像阿拉伯国家遭受了各种形式的民族羞辱;中共政权通过宣传和控制互联网以及其他新媒体表现出的高超得多的技巧;政权牢牢掌控着军队;面对美国和欧洲的压力,中国相对而言没有那么脆弱。

⑥ 问:《六四真相》一书已经发表了十年多了,您现在对这本书的评价如何?在这十多年中,又有一些前中共领导人的回忆录面世,包括根据赵紫阳的录音写成的《国家的囚徒》,据说是李鹏写的《关键时刻》,您还认为《六四真相》是真实的历史记录吗?

AN:是的,我对此书的真实性有信心。我还没有读过李鹏回忆录。赵紫阳的录音和《《六四真相》是一致的,不过那本书的内容没有太多细节,这样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六四真相》。不过,在过去数年,我已经看到了若干资料可以证实《六四真相》中的细节,不可能是伪造的。我还观察到有人想炮制一些与之矛盾的信息,但是没有成功。

⑦ 问:您是否认为微博会在中国由下至上的抗议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您会和我们通过微博或推特交流吗?

AN:我认为微博在传递信息和组织行动方面的确已经证实了它有其他媒体所没有的能力,相比于之前的媒体,中国的网警更难控制微博。但是,中国的信息环境非常丰富,几乎处于信息超载状态,当局不需要完全依赖被动的审查机器或信息控制来占上风;它还有很多工具可以采用,可以用主动地塑造信息环境来影响人们的想法和他们能得知的信息。所以我不同意一些人的看法,他们相信微博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会不可避免地改变国家和社会之间的力量平衡。我认为那些人犯了技术决定论的错误。

我不用微博或推特。我对我的学生们开玩笑说我落后于科技前沿有20年的距离。我没有时间读博客。我也没有加入Facebook.我没有iPhone.我还是喜欢读纸质书,和印在纸上的报纸。

⑧ 问:您在课堂上谈到了“中国的外交”,中国和美国会进入到“互相遏制”的新的平衡阶段。您认为中国除了不断购买美国国债之外还有其他足够的手段来“遏制”美国吗?世界是否会进入两极平衡,还是象其他很多人说的那样,全球舞台上会出现更多的角色,变成“无人统治的世界”?

AN:在课堂上,在我和施道安(Andrew Scobell)合着的一本即将出版的书《中国对安全的寻求》(China’s Search for Security)中,我们认为,中美之间存在着一种我们所说的“新平衡”。这不是真正的互相遏制。这是一种更积极的、或者说,更乐观的说法,对中国和美国及其盟友来说这种安全是可以相互包容的。

我们认为,这两个国家都容易对对方造成损害,这就是形成合作的最好希望所在。在面临互相猜疑的情况下,相互恐惧会让合作势在必行。一种新的大国平衡会让当前的世界体系维持下去,但是中国要起到更大的作用但中国会在其间扮演更大的角色。我们在书中有这么一段比较长的结论,我引述如下:

“中国仍然是地理上的那个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是主要的陆地大国。即使当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时,它的繁荣仍将与其包括美、日在内的全球对手的繁荣相互依赖。中国变得越富裕,它在海上通道安全性,世界贸易和金融体制的稳定性、遏制全球气候变化,以及就公共卫生进行的合作这些方面承担的风险就有越大的厉害关系。它应该集中精力提升人们的生活水平和质量,并保护环境。在中美之间没有必要出现根本性的冲突。”

美国应当鼓励中国的这种选择,这就要在军事上、经济上和政治上划出政策界线——这些界线可以满足美国自身的需要,同时不会威胁到中国的利益,然后要坚定地捍卫这些界线。在中国崛起的时候,它会推挤美国的势力范围,以此来摸索出华盛顿的意愿的边界。当中国推过来的,华盛顿必须推回去,这样才能为中国的势力扩张确立边界。与中国相关的美国利益是明确的,也应当被确认,包括:一个稳定的、繁荣的中国、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周边海洋通道的自由航行、日本和其他亚洲盟友的安全、开放的世界经济,以及保护人权。

有两件事特别重要。第一,美国必须在包括东中国海和南中国海在内的西太平洋保持军事优势。这种优势对中国来说难以接受,因为这些海洋区域离中国最近,并且也有一些中国声称拥有主权的区域。要保持美国的军事优势,美国就得持续地升级其军事能力,维护地区盟友,并且在面临挑战的时候要表现得负责任。当华盛顿这么做的时候,必须要向北京确保,这些举动意在实现符合双方共同利益的平衡,而不是要威胁或遏制中国。要能解决危机并避免军事对抗的话,两国的国防部门机构之间处理互动和建立互信的机制至关重要。

第二,美国需要回击中国想重塑全球体系的努力,如果这种努力不符合美国及其盟友的利益的话。在这些多样化的涉及军备控制、贸易、金融和气候变化的国际体系中——基本上就是所有的国际体系——中国都有自己的优先级。尽管中国力图在全球体系中寻求自身利益是合理的,但美国要确保这些体系能够持续那种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尤其是冷战之后的不同寻常的演变,这也是符合美国利益的。其中最重要就是国际人权体制,从长期来看,一系列的全球性规则和机构得以建立,是美国自从罗斯福时代以来就在推动建设的世界秩序的主要成果。

中国有不少好的理由来选择这条道路。即使中国的军事力量在与日俱增,它仍继续需要在国内安全和地区防务方面有所投入,这让中国难以大规模地从边界向外投射兵力。其防卫政策仍将不得不集中于周边范围,稳定陆地边界,保护海岸线,并坚称对附近的高价值资源拥有主权。在一场危机中,边界混乱可能会诱使中国军队有所反应,但是,从中国的角度来说,与和平地进行贸易相比,哪怕是在其周边进行军事干预都只是次佳选项。同样,中国会通过经济一体化来坚持其和平统一台湾的政策,力图避免战争。另外,中国会和其他海洋大国合作保卫航线,并会依靠外交来维持区域稳定。

中国担心美国并非不理性,却被误导了。美国的核心利益没有威胁到中国的安全,在环形一区*,中国需要在快速的社会和文化变迁中保持稳定、需要与国内少数民族进行和解,以及需要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即使当前的政治体制已经改善了许多中国公民的生活,它仍然不能实现其政治目标。长期而言,美国应该继续为一个更为稳定的中国而努力,也就是说,更稳定的中国意味它也需要尊重法治和人权,以及其他更多。

在环形二区和环形三区,美国及其盟友要接受中国的军事、经济和外交影响力一定程度上的扩张,不过这种扩张不会达到占据优势的程度。在这些地区维持稳定,在这些地区要维持稳定,美中各自要发挥一定的作用,并且双方要实现一种平衡,这需要时间,需要谈判,甚至是摩擦,但这是可以做到的。中国的第二岛链关系中最困难的部分就是是和日本保持和平。美国对日本的强有力的(安全)承诺对于帮助中国和日本最终能达成平衡至关重要。

在环形四区,经济上的竞争再激烈,也不应和战略冲突相混淆。中国应该可以公开获得提供给中国人民所需的资源,并在互相依赖的世界经济中承担自己的角色。同时,中国不应限制或否定其他国家也有权获得资源,也不应在全球经济交往中独断专行。

抗拒中国的崛起不是现实的选项。要这么做就得打破互惠的经济关系,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来包围中国,并逼迫中国采取敌对行动。但是要对中国崛起退让得太多也没有必要。中国并未在“太平洋地区”中赢得和美国同等的发言权,或是在全球范围内成为“G2”中的另一方。如果美国不放弃的话,中国就不会“统治世界”。

除非美国允许,否则中国的崛起不会成为对美国和世界的威胁。因此,正确的对华政策要从美国这方着手。美国必须恢复坚实的经济增长,继续支持冠绝全球的高等教育,继续创造新科技,保护知识产权免遭盗窃,和其他经济体加强贸易联系,保持军事创新和更新,和盟友们及其他合作方保持良好关系。举例而言,通过美式价值观赢得全球人民的尊重。只要美国能坚守这些价值观并解决国内问题,它就能处理好中国的崛起。

*说明:在确认信中,黎安友教授专门又解释了一下四个环区的范围:环形一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辖区(汉族聚集区、西藏、新疆等等)及它宣称拥有主权的地区(台湾、南中国海等等)。环形二区是中国的20个邻国。环形三区是六大周边地区(东北亚、东南亚陆地区、东南亚沿海、大洋洲、南亚、中亚),这个区域有大约30多个国家。环形四区包括了世界其他地方(非洲、中东、拉美、欧洲等等)

▲香港明报6月4日文章:周舵: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十字路口

【明报专讯】“编按:六四「天安门广场四君子」之一周舵投书本报,谈及中国政治体制改革问题。

周舵1989年时任北京四通集团公司综合计划部长,与刘晓波、侯德健、高新在1989年6月2日宣布绝食72小时,被称为「广场四君子」。六四后周舵被捕,遭关押一年。”

今年3月「薄王事件」之后的北京城,弥漫覑一股1988年下半年、1989年上半年的味道,一股政局不稳、人心惶惶,「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政治敏感的人们都预感将有大事发生,但会是什么事,没有人知道。比较谨慎的人,也都认定至少未来5至10年,巨变不可避免。刘易斯拐点到来,经济增长趋缓,全面腐败侵蚀到社会每一个细胞,道德滑坡,社会溃败,治理失效,贫富悬殊,群体性事件此起彼伏,各种政治主张不但互不兼容并且日趋极端化,社会各界对执政党施政混乱、不作为乱作为的不满几乎到达沸点,不论到哪里,只听见骂声一片……一切舻象都指向一个方向:爆发。60%以上的精英阶层「用脚投票」,急于往国外移民,就是一项最明确的「大变将至」的指标。

各界有识之士普遍认为:改革开放34年,执政党现在已经走到了茫然失措、不知往何处去的十字路口。没有方向,没有路径,没有动力和魄力,没有历史责任感,没有纲领,没有理论指导,没有起码的共识,完全是一团乱麻。混一天算一天,不作为、平庸无能,这已经是最客气的评价。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既包括民众、也包括精英在内,纷纷对薄熙来的「敢作敢当」寄予厚望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作为,随波逐流,「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拖」字诀治国,明显地混不下去了,勉强拖下去的话,拖到严重的社会政治危机一起爆发,那时再想改革,就什么都来不及了。薄熙来的开历史倒车,企图复活毛泽东思想和「文革」那一套,更是死路一条。除了这两条路,剩下的无非是,要么渐进、有序、可控地改革,要么「不会改,乱改」,渐进改革变成激进革命,有序变成无序、可控变成不可控,整个国家被破坏性巨大的洪水畄向不可知的方向。

我本人历来主张走渐进、有序、可控的改革之路,为此多年来发表了许多文章,一而再、再而三地鼓吹,最近还在我的新浪微博(网名「舵爷第一」)上发表了一篇系统论述如何走通这条渐进改良之路的文章〈建设和谐社会需要高瞻远瞩的顶层设计〉,全文近3万字,仅摘要也有7000多字。许多朋友看后批评说,现在是快餐文化时代,决策者不会看你这么长的文章。其实想要简单化也很容易,无非是两大要点:对内抓住「宪政」,对外抓住「中美关系」,其他就都好办了。

宪政,而非民主

政治体制不改不成,这已是当今朝野共识,但乱改还不如不改,却相对而言被人忽视。民主化这道门不进不行,否则中华民族在当今世界就是另类、孤儿、野蛮人、边缘人,就无法解除「中国威胁论」的众多疑虑,但「民主化」或「政治现代化」不是好玩的,衡诸历史,世界各国政治现代化失败的案例远多于成功的榜样,德国和日本片面追求富国强兵的民族主义、法西斯主义道路,法国大革命、俄国十月革命的激进革命模式,都是政治现代化灾难性大失败的鲜明例证。

谁成功了?英国、美国,和一切善于学习英美现代化模式的聪明人、聪明民族。

英美模式,一言以蔽之,就是「先宪政后民主」;或者说,「先自由后民主」、「先法治后民主」、「先人权后民主」,因为,宪政、法治、自由权利、人权保障,根本是一回事。而如果民主就是「普选制,一人一票投票然后少数服从多数」的话,如果民主就是民粹,就是多数人,特别是多数穷人不容置疑、不受约束的统治的话,民主却有可能和宪政、法治、自由、人权保障矛盾冲突,甚至根本不兼容。

仔细想想当今中国所有的严重问题,哪一样不是源于宪政不上轨道,因此各级党政官员滥用权力,要么胡作为,要么不作为所致?解决之道不是民主,是宪政,尤其是独立司法,即公平正义的司法审判和强力执行。每年多达逾10万起的群体事件,80%至90%是由于司法不公,司法不作为、乱作为;而这又是由于各级党委大权独揽,把党、政、军、警、立法、司法等等权力集于一身,不受监督约束,任意干预司法所致。

说得稍稍夸张一点,解决了司法公平正义的问题,中国的问题就基本解决了,至少也是解决了一半多,而这是在一党制之下,在没有普选制的情下,也可以在相当大的程度之内解决的——虽然这种办法不彻底、不理想,但风险小、可操作性大。

G2,而非多极世界

毛泽东的后半生昏招迭出,唯一可称道处,是邀请尼克逊访华,联美反苏,中国的国际地位顿时大变,一步登天,也给邓小平主政之后推行亲西方的改革开放预铺了道路。太遗憾的是,中共除经济理论之外的主流意识形态至今僵死不变,还是马列主义反西方、反资本主义那一套。流毒所至,极端民族主义恶性膨胀,网络上充斥覑昧于大势,昏头昏脑、不顾死活,自以为爱国、实则害国的非理性叫嚣,与100多年前的义和团暴民,以及自命爱国清流,实则蠢得要死,祸国殃民的倭仁之流如出一辙。奥巴马上台,原本对中国满怀善意,频频向中共伸出橄榄枝,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提议和中国结成G2,中美共治天下。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中共主政者不但不接招,反而再三羞辱美国总统,背离邓小平「韬光养晦」的明智决策,跟随军内少壮强硬分子的叫嚣起舞,公开提出「南海是中国的核心利益」,不但惹恼了美国,也让南海周边国家顿生敌意,致使中共20余年的外交努力付诸东流。

读一点军事史,就应当知道,自古以来,自大、轻敌,冲动、不理智,是最大的败亡之道。中国近10年来的经济高速发展,和搭上「全球化」的便车密不可分,而全球化这台车能跑起来,是靠「联合国的合法性」加「美国的实力」这两个轮子。美国霸权、霸道不假,经常自私自利还不承认也不假,但那不是平白无故从天而降的,是当年美国大兵和德意日法西斯血战挣来的,是美国的硬实力加软实力无人可以取代,被世界各国公认而推举出来的,是美国给全世界提供了「国际秩序」这个极其重要的公共产品而合理合法得来的。

多年前读过一篇文章,至今印象深刻。那作者说,历史上凡是和老大叫板、和老大作对的老二,全都没有好下场,全被老大干掉;而凡是入伙、搭老大便车的老二,最终都成了老大。

我们可以看看一个案例,林彪和邓小平。林彪叫板,被干掉;邓小平服软,给老大猛检讨,写肉麻之极的效忠信,最终成了老大,得以开创改革开放的新局面。

中共军中其实不乏智者,如刘精松上将就坦言,中国没有要和美国叫板、想取代美国的意思,这既不可能,又不必要。可不是吗,搭便车,又不出钱出力,又得大实惠,哪有不搭之理?就让傻老美去干那些出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这有何不好,有何不对;哪点不好,哪点不对?

总括一句话:彻底告别马列毛那一整套昏头昏脑的极左意识形态,从中华民族的长远、根本利益出发,紧紧抓住两大关键——对内,紧抓宪政;对外,紧抓G2;中华振兴、崛起,基本上可以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德国之声(DW)6月5日报道:”中共领导人每逢六四都紧张不安”

德媒认为,每逢六四敏感日,中共当局都紧张不安,对任何纪念活动都严厉镇压,甚至对数字都加以屏蔽,然而,上证指数当天的数字巧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每日镜报》6月4日写道:”解放军的暴行导致数百人、有可能数千人死亡,在中国禁止人们对此回忆。只有在香港,基于’一国两制’的原则允许港人守夜。近年来,警察和便衣强化监视天安门广场,以防游行和纪念活动。

“今年的天安门大屠杀23周年纪念日正值中国政治过渡的艰难阶段,秋季将进行中共最高层10年一次的换届。’天安门母亲’在纪念声明中断言,当局白白放过了这十年的历史机遇。……”

该报认为,”中国流传说总理温家宝3次要求重新评价六四,可是正如他多次重复的改革呼吁一样,并没有丝毫实施。人权组织’人权观察’认为,大屠杀逍遥法外会妨碍法律改革。该组织中国部负责人索菲?理查德森(Sophie Richardson)说:’改革开放迄今已经30年,然而政府仍然对1989年民主运动中提出的改革开放诉求不感兴趣。但尽管政府阻挠,要求有效的法律改革和责任在中国呼声日渐高涨。'”

“就连最小的暗示都会遭到严厉镇压”

《世界报》(6月4日)称:”每年的6月4日,中共领导人都紧张不安。外国驻京记者不经护照检查不许进入市中心,故宫入口前的天安门广场大都被警察完全封锁,23年来都是如此。

“1989年6月4日,解放军的装甲车在天安门广场碾压,数百人死于弹雨之下。从此,中国当局年复一年地对当时发生的事件保持沉默。学校的历史课不讲天安门大屠杀,报纸或电视对六四也只字不提,唯恐有损国家形象。

“1989年是邓小平之类元老下了开枪令,邓在中国依然受到尊崇,是他在文革后让中国开放,将中国再次与世界经济挂钩,从此每所大学都必须学习邓小平理论。”

该报认为,”谁若违背政府的这个禁令,就会有麻烦,甚至连最小的暗示都会遭到当局的严厉镇压。几年前,一份报纸栏目不起眼的广告导致整个总编室人员被解雇。师涛的遭遇更惨,他被判处多年监禁,只因将一个内部规定记者在第15个周年日该怎样做的指示通过电邮发给了人权组织。

令人难以置信的上证指数

“近年来中国当局在6月初不仅将北京封锁,而且也在网上巡逻。国家审查人员监督中国互联网、尤其是深受欢迎的微博。从几天前开始在网上就不可能在短信息中发表日期’6月4日’,今年也将数字’23’屏蔽。中国博客主通过数字花招应付,不写6月4日,而是称这个大屠杀日为’5月35’。’

“中国当局明年或许也得更仔细地监视股市,必要时得用税款操控股市,以利于国家。因为刚好在6月4日这个第23周年日,上海股票交易市场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开盘指数为2346.98,今年的关键数字都有了。可是这还不够,这一天结束之际的收盘指数下挫了64.8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