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聊时间:2007年4月7日晚7:00-9:00
网聊地点:中国学术论坛聊天室
陈勇(中国学术论坛主编):各位网友晚上好!网聊正式开始,首先请我们对今晚的网聊嘉宾陶东风先生表示欢迎!并先请他给我们作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大家欢迎!
陶东风:我就不介绍了,不过是一个大学教师,对于大众文化现象有兴趣,但是我可以担保我讲的都是真话。
陈勇:陶东风,1959年生于浙江。199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获文学博士学位。现为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中心兼职研究员,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兼职博士生导师,中南大学文学院特聘教授。《文化研究》丛刊主编。主要从事文艺学、当代中国文艺思潮与当代中国文化研究。
濂溪公子:先请陶教授发表自己的意见吧?
陶东风:希望大家能够集中话题,这样可能效果比较好。我关于于丹现象的意见在我的文章中已经说了,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我觉得这个话题的意义有:在大众传播的时代如何开发和利用经典,这是第一;第二,这个话题的意义还涉及学者和大众如何沟通;第三,如何把专业化的学术研究与大众化的经典普及加以区分。这些都是非常有意思的话题。
U:在中国普遍缺失信仰的时代,于丹现象的出现也就不奇怪了。
濂溪公子:她很擅长言辞!不能不佩服这点。
陶东风:我同意于丹是一个演说家,演说家的特点是只传输“真理”,不传输疑问。
000:在一个缺乏个人主义的地方,把论语故事化,显示了国民需要人格补钙。
U:于丹事件本身没有现象,是媒体炒作才使于丹成为了现象。
濂溪公子:是媒体的狂欢?
陈书毅:媒体炒作有点商业化的味道。
U:讨论于丹不具实际意义。
陶东风:在这个大众传播的时代任何事件要成为现象都必须经过传媒。
果子:媒体想要捧红谁都可以。
陈书毅:传媒背后是什么力量驱动呢?
王佩钦:不是说于丹讲得不对,不是说于丹不该讲,而是对于媒体控制言论不自由的一种反弹罢了。不是北师大的吴同学不优秀,但被当枪使就不对了。于丹教授或许讲得很好,也确实很多人喜欢听,毕竟中国现在传统虽然被破坏了很多,但实际生活和政治依然没有令人信服地全面超越传统理论。
陶东风:我们先界定一下经典的定义,我觉得经典不仅是特定时期占据支配地位或者主导地位的文化典籍。我觉得经典就是特定时期占据支配地位或者主导地位的文化典籍。
123:请问陶老师,于丹有没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陶东风:于丹的讲演是一种个人的心得,非常个人化。
123:那就不应该上央视去夸夸其谈嘛。
陶东风:我觉得于丹现象三个维度是必须认真考虑的:第一,于丹以什么方式讲经典;第二,于丹的粉丝和别的粉丝有什么不同;第三,学术界哪些人支持于丹,那些人反对于丹,为什么?
陈勇:陶老师的思路清楚明确,请接着往下聊。
000:于以人民喜欢的方式讲经典呀!
陶东风:于丹的角色是一个布道者,不是研究者,我同意这个观点。
123:陶老师你有备而来那就长谈吧!
陶东风:布道者的特点是,他把经典当作信仰的对象而不是研究的对象。这个区别就像是基督徒和基督教研究者的区别。所以,我们发现于丹的语言是一个传教士的语言而不是一个学者的语言。她好像是绝对真理的掌握者,他好像把握了论语和整个人生和社会的绝对真理。当然,研究者面对的对象是同行专家,布道者的对象是非专业的大众。她把孔子当作了世俗时代的教主,她自己是教主的代言人。
濂溪公子:是孔子为她的学说服务了。
Zhengzi:陶先生的话是自相矛盾的,既然说于丹的个人心得非常个人化,那么讨论于丹以什么方式讲经典和涉及有关他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这将导向人物崇拜的前提得出所有错谬的结论。
陶东风:不矛盾,于丹的讲授方式在学术共同体内是非常个人化,也就是不是学术的话语方式。这是于丹成功的主要秘诀之一:群众需要布道者而不是专家。
Xxx:我认为,做一点文化普及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不认为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得绷着脸。
陶东风:但是和布道者的语言比较,你会发现很多相似之处。
飞天舞:可是基督徒对圣经的理解也不是那么个人而随意,于丹的论语却完全是于丹式的。
陶东风:不完全是于丹式的,你可以比较于丹的语式和其他演说家的语式,会发现很多相似。
濂溪公子:您是否认为应当尊儒教为国教??
陶东风:我反对任何通过权力的方式树立国教。如果有国教,这个国教也应该是自然出生的。
=-0:恩!这个确实...于丹能够用大众接受的语言来讲述孔子,而且能够从功利道德的高度来吸引听众...或者说孔子本身就是功利的。
Zzyao:布道者?你对于丹的布道者形象是赞成的,还是反对的?
陶东风:最最忌恨于丹并大力声讨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学术圈内还不怎么出名和站稳脚跟的人(比如十博士),他们或者是准备进军学术圈、并力争获得同行承认的人,但是却缺乏平常心和忍耐力,修炼不到家,因此,学术超女于丹的横空出世不免使得他们方寸大乱,再也坐不住冷板凳了;或者本身就非常希望成为“学术超女”“文化奶妈”的角色,现在于丹抢在他们的前面出名了,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0:同意。
安然:同意呀。
Zhengzi:陶先生的这番话有点武断!
123:陶老师这话有根据没啊?
陶东风:我发现那些在学术界真正有权威性地位的人,比如李泽厚,任继愈等,对于于丹都是很宽容的。他们的宽容是因为他们知道于丹无法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安然:学术需要对话而不是攻击吧。
xxx:又是权力和利益?
历史的天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陶先生有些武断。
Zhengzi:对于丹宽容并不意味着对于丹思想的宽容。我看过论坛上的文章,十分严厉。
123:陶老师的话好像又说到学术腐败了。
陶东风:李泽厚先生,还有很多其他的学者对于于丹的宽容有一个前提:于丹不是学者,而我是学者。换言之,于丹的赢是一个文化普及者在一个批量化的文化生产场的赢,是市场上的赢,对我并不构成威胁。这表明,一个在有限的文化生产场(简单说就是专家组成的同行学术界)越是有地位、有名望、有自信的学者,对于于丹就会越宽容。这就难怪许多支持或者理解于丹的人,恰恰是在学术界地位极高的前辈或者著名学者(李泽厚先生之外还有任继愈先生,余英时先生等等),于丹的大红大紫威胁不到他们的地位。他们真正面对的实际上是自己学术圈内的同行(包括有实力的后来者),所以,他们大力肯定于丹的“普及工作”,却很少提及同行中新锐们的创新成果。
濂溪公子:李泽厚的学术归宿跟于丹的心得倒是相近,所以他的宽容没有说服力。李的研究是为吃饱了无聊的人服务的!!!!!!!!!!!我有证据的!!
陶东风:不要这么说,不要太情绪化。“吃饱了无聊的人”也是需要关心的,虽然在目前不是最需要关心的,呵呵。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123:哈哈,以毒攻毒?
飞天舞:我想十博士的激烈反对还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把自己划为与大众相对的精英了,以学术场的规则来衡量于丹;二是于丹本身的解读漏洞百出,让熟悉《论语》的人无法接受。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受攻击的不是易中天他们而是于丹。
陶东风:于丹解读中的硬伤是存在的,也是不应该的。
濂溪公子:“历史的终结”不过是英雄时代的终结,激烈斗争的意识形态的终结,平淡无奇的散文时代将无限延伸。生活不就更无聊吗?没有争斗、冲突、革命,人生不更乏味?人如何活下去?”(p175)我的证据提交完毕,请大家过目!
陶东风:斗争,革命就不无聊了?那文革时期就是最好的了?
濂溪公子:因为当衣食住行,即吃喝穿住等人的基本物质需要,在世界范围内日益得到基本解决之后,即全世界达到温饱小康之后,不但人的精神需要、文化需要愈益突出,而且维系社会存在和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也愈来愈不大取决于或依赖于物质和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而将取决和依赖于人的精神生产和自由时间。尽管前者(物质生产)始终是基础,衣食住行也仍将不断地发展、改善、扩充,但人类和个体的重心会自觉地放在完善人自身这方面来。”(p123)
Zhengzi:如果是对人的品头论足,则将趋向庸俗化,希望对人的思想进一步深入讨论,或其他相关的内容。于丹成为一个社会现象后,我认为讨论她个人不如讨论农民的肉猪市场。因此,于丹和于丹的思想应该严格区别,否则能认为于丹现象只是她个人的现象吗?十分明显,这将丧失我们今天的讨论深度!
濂溪公子:满足不了一定的物质条件,他所追求的艺术化人生不过是镜中花。想想世界上还有十几亿人口晚上不得不饿着肚子上床睡觉,中国官方公布的未脱贫人口也在接近千万,不用说地区的战乱和动荡不安,各个国家的贫富巨大差距,就感觉离他所追求的,还很远,很远......
陈勇:请大家不要陷入义气之争,多听陶老师从学理上去发表评论,帮助我们有更宽阔的认识。谢谢!
安然:请陶老师还是回到刚开始提出的三点来讲吧?
陶东风:我觉得濂溪公子说的很对。现在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还不是温饱以后的无聊,而是温饱没有达到,所以,如何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加公正是最重要的。
濂溪公子:我用的都是李的著作原文,最后一段是我的评价,谢谢!孔子的一生按照于丹的讲解,没必要当丧家之犬!!!!
陶东风:我特别不赞成在这个危机重重的时代,大家都陷入所谓的内在自由和内在的快乐。
濂溪公子:孔子在政治上的失败,不是他不努力,正相反,是时代使然。具体的论述请参照章学诚的《文史通义》相关篇。
陶东风:所以我对于庄子精神总是十分警惕!
安然:嗯。值得注意。
123:是否暗示有麻醉药?
濂溪公子:虽然孔子向往的跟周公一样为王者师的理想没实现,连他赞赏的管仲的位置也没得到,即使他自信的认为只要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卓有成效的实现自己治理国家并影响天下,(参照《论语》和《史记。孔子世家》但是他把原来只有贵族才能享受的教育,推广到了所有有志于求学的人,从此中国历史上多了有独立意义的士这一阶层。(参照余英时的《士与中国文化》)。
陶东风:一个黑暗的时代人们很容易接受庄子的那种带有欺骗性的内在自由。
000:自由和平等本来就很难兼顾吧?
安然:这两种人格,在每个人身上都有。
陶东风:是啊,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但是有些时代特别容易鼓励人的那种逃避倾向。
000:不逃避又能怎么办?
Xxx:那现在的时代黑暗?
陈书毅:现在还好,不黑暗。
濂溪公子:我们这个时代是不是欺骗也太多了?您谈到任继愈,他的哲学理论就是建立在“五段论”的基础上的。您赞同吗?
陈书毅:治世应当推崇庄子。
Xxx:理论总是超前于现实,所以哲学家们和知识分子的话语总是一种否定性的力量。唉!所以,我理解陶先生的立场。
陶东风:我觉得大家还是有事情可以做的,不是那种惊天动地的事情,而是把自己的人生过好。做一个有尊严的,尊重自己的人。
飞天舞:我认为,陶老师的理论恰恰是面对当下的现实的。
濂溪公子:看看郭沫若在他的《中国古代社会研究》的序言中采用五段论的模式,在当时为局势想有道理,现在是不是该清算了?
陶东风:当然有必要,任何的个人化的解读如果是违背了文本的基本意义是不能允许的。那还不如不要《论语》这个帽子,干脆直接用《于丹说》之类的就可以啦。既然还是《论语心得》,当然先是对论语的基本意义的尊重。
Xxx:呵呵,我说的理论超前于现实,是其最终指向,而不是其对象。
濂溪公子:不是我苛求李和任两位先生。我只是希望我们不要迷信他们!我对他们怀着深深的敬意。谢谢!
Sannyyas:呵呵,看了一段时间,怎么觉得大家在不同的角度中谈话,很混乱。
濂溪公子:这是一个需要批判的时代!任继愈先生说过,我们的学术成就在未来!!不是当下!!李泽厚也说他的学术研究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例如对康德的研究只是个铺垫!!遗憾的是现在太多的人被封或自封为大师!!甚至有人想做教主!
陈勇:北大、清华等校十博士联名抵制于丹及其《<论语>心得》,是不是基于于丹违背了文本的基本意义?
陶东风:十博士的反对好像不是,其实指出于丹错误的是塞外李悦。大家可以看看塞外李悦的《论语不可这样讲》。十博士并不曾指出于丹的硬伤,我觉得他们的宣言很空洞。这里真的是钟声喧哗啊!
陶东风:我想问问大家,你们的父母一辈喜欢于丹的多么?
飞天舞:多。
陶东风:我个人的感觉是,于丹的粉丝很多是中老年,这个现象值得注意。中老年的阅读心里和文化需要一直是被学术界忽视的,这很不应该。超女的粉丝就很少中老年,这是为什么?
刘伟:我熟悉的几个父母辈的人对于丹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呵呵。
陶东风:当然不是绝对的,但是我的十多位朋友的父母都非常迷恋。
Xxx:呵呵,我老家的中老年都看梨园春、河南电视台的一个戏曲擂台节目。
123:我就是中老年,这说明什么?
陶东风:说明他们很孤独,他们对于社会的迷茫是最严重的,他们需要文化的按摩师。
飞天舞:中老年人的文革经历是否使得他们有更强的幻灭感,从而需要某种类似信仰的支撑?
123:是否可以这么理解,要钱没钱,要权没希望,只好去找精神自由。
陶东风:流行歌曲,刘德华,周杰伦都不能使他们着迷,但是于丹能。
Zzyao:不错!
陈书毅:中老年人有责任感,现代年轻人缺乏责任感。
陶东风:这就是于丹很独特的地方。
濂溪公子:迷于丹的生活?口才?还是迷《论语》。
陶东风:他们迷恋的是于丹给了他们精神上的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不一定经得起推敲。
濂溪公子:这么说于丹的工作不如当年的***!
123:可我是一个不喜欢自欺欺人的老汉!
飞天舞:请问与于丹的女性身份有关吗?据我所知,城市中的很多中年女性将她当作偶像,她满足了她们对事业成功的向往?
陶东风:于丹反复讲的一个最重要的主题是在一个不快乐的时代怎么能够快乐!
Dfs:有些人按自己的思路提问,对于交流本身没有多少意义的,只寻求自身的“解答”。
Zzyao:于丹也不过一时人们的话题吧了,对吗?
濂溪公子:今人读《论语》甚至讲《论语》,不是追随孔子的精神,而是依附字句妄谈自己的心得,真不知道是在继承传统文化精神还是在借助媒体的影响力阻断我们追溯经典、学习先贤的道路! 您的意见呢?
陶东风:我觉得是的,不会很久,这些道理其实早就很多人说过了。我觉得我们更多地应该直接读经典,比如西方的基督教主要还是直接阅读《圣经》。
濂溪公子:遗憾的是我们的基础教育没给学生提供阅读经典的时间和空间。就不用谈习惯了!
Sannyyas:我想问嘉宾的是:其一,于丹的论语心得是否是学术的?或者说,于丹作为一个她所谈对象的学者的身份是否被确立;其二,对作为大学教授的于丹,我们是否可以展开来去谈知识分子的处世原则和学术评判标准;其三,今天,我们应该如何去对待作为儒家经典的《论语》;其四;于丹的解读和火爆,与集体性科学无意识有什么关联。
Dfs:就我个人来看,于丹在后现代化的学术背景下就如何理解与传播“经典”做出了某种尝试,虽然不够严谨,但提供个性视野下的“经典”。
陈勇:“赢者输”是反映了社会的进步吗?
陶东风:我觉得是反映了社会的进步,反映了社会文化领域的分化。社会文化领域的分化就是现代性的标志。
123:我是一个草根,我要问的是,在信仰丧失的年代谁能挽救国人精神上的空虚?
陶东风:好,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你这样的提问本身我就不同意,不能指望一个人。
Dfs:没有谁能来挽救,只有共同努力。
Dfs:不要去奢望“某个权威”的崇拜。
飞天舞:每个人自己啊,现在不是英雄时代啦。
陶东风:没有一个人能够拯救大家。信仰丧失的年代重要的是每个人把自己的人生做好。
陈书毅:中国人的信仰归根结底还是道教思想的遗留,并没有完全地消失。
陶东风:于丹不能代替大家思考,于丹只能是一个对话者,一个交流着,如果她代替大家思考,就麻烦了。我觉得于丹现象最大的危险就在于她代替大家思考,大家都不思考了。
飞天舞:我认为于丹没有那么危险,她的走红属于媒体事件,无法从思想层面影响大众。
1437:我觉得于丹现象里面有很浓厚的权力意味。
陶东风:其实中国这么大,出现一个于丹也很正常。
秋来纨扇:对于一个信息发达的年代,想来不会只出现一个于丹。
飞天舞:社会与学术评价系统的瘫痪,媒体资源的占有者优先,以及遴选机制与公开公平的绝缘……所有这些导致的社会财富和社会名望的分配严重不公,必然引起社会愤懑。
Dfs:对于社会的理性关怀是每一个知识分子的态度与追求。
莫流:于丹现象并在于于丹个人本身,而关键在于整个当下文化受众的问题。
飞天舞:媒体可以炒作于丹,也可以传播很多反于丹的声音,到最后判断的标尺还在于每个人本身。
莫流:在没有权利的干涉下,怎样提高大众受众的文化欣赏和接受能力?
陶东风:于丹获得了很高的荣誉,十大杰出教育工作者,这个现象值得大家深思!
飞天舞:我认为她接踵而来的荣誉和利益只能说明当今媒体的力量超越了正轨的学术评价机制,您说对吗?
濂溪公子:这本身就不是学术事件!!!
飞天舞:我说过这是媒体事件。
陈书毅:媒体的力量和学术评价机制没有必然联系,媒体本身就是党派政治的工具。
陶东风:我觉得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评价机制,相信于丹并不从论语心得中获得学术上的地位。如果于丹不但获得了巨额的稿费,而且成为中国学术界的权威,比如孔子学会的会长,那可就真的非常可悲了!现在看来好像还不是这样,我们还是要看到进步的一面。
Rlove:学者如果自己不反省自己,那么我想学问可以终结,因为中国从来没有学术。
濂溪公子:有些地方学校的教师人手一本《心得》。
陈书毅:至少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秋来纨扇:大家都在利用信息工具从不同的层面引导大众,或者阐述自己。
陶东风:于丹的那些观点很多是一些基本的普世真理,这点也是值得我们肯定的,当然,更加准确地说是论语中本身就有不少普世真理。
濂溪公子:在政客热炒和谐的时代背景下,这鸡汤最合的是政客的胃口!!!!
Rlove:看来陶教授认为教授的拉山头是正常现象了,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反思于丹,而是要反省做纯学问的学者,他们其实是学霸,是反动派。如果旷新年是真的,我觉得中国的学生都别当学者了,因为学者自己死了,是他们自己杀死自己。
濂溪公子:实际上之前是想说于丹的专业和她的大学教授身份以及她作为一个《论语》的普通读者在大众眼里的错位。一般大众因为她大学教授的头衔,先有了她讲的好的心理暗示,实际上她的专业是艺术传播。要想挑剔她不是在研究并普及经典,她说她是作为一个普通读者作的心得。一般大众又以为听了看了她的《心得》就离经典近了,实际上这个栏目的定位是初中文化水平。正如评论者所说,她的所谓心得,看看《读者》这样适合初中水平阅读的杂志体会的就跟她说的差不多了。
Jingjing:哈,有道理。
Sannyyas:那学术论坛聊于丹现象应该是否要首先摆脱传播者受众的角色定位去进行。而要摆脱“受众”的位置,首先需要突破的中心-边缘的控制模式。嘉宾说出一个于丹很正常,问题就在于她也在无意识中充当的是思想控制的角色,我想,十博士不致于眼红于丹才站出来,而是针对于丹现象背后,她在用一种什么样的东西试图去影响,甚至可以说是控制她的受众的思想,而这也恰恰是需要我们反思的。这个意义上,我们需要批判,不,在她的面前是受众而不是读者。
陶东风:我觉得问题可能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吧?读者的辨别力也是应该相信的。只要于丹现象本质上是民间的现象,没有成为官方的意识形态,我觉得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陈书毅:于丹在学术领域不会靠《论语》立足的,也没有那个能力。
濂溪公子:成为官方的也不怕!!!时代已经不同了!!陈丹青说过,要占领电视台、报纸!孔子活着的话一定这么做!孔子活着会占领,但不是讲于丹讲的这些鸡汤!!
飞天舞:孔子活着除了当御用文人,否则也占领不了。
Sannyyas:所以我想问嘉宾,于丹现象与布迪厄说的“集体性科学无意识”有什么关联?
陶东风:我觉得布迪厄说的”集体科学无意识”主要是指知识分子群体对于自己的研究没有自觉的反思精神,好像和于丹现象没有关系,或者我没有发现。
123:我是从批林批孔过来的。难道儒家的重温不应该?是否该引进一种信仰?
陶东风:信仰怎么引进?这个东西可和物质产品不同啊!
Jingjing:引进是不是过时了?应该是选择!
陶东风:而且由谁来引进?怎么引进?
濂溪公子:刘小枫有办法引进神学!!
飞天舞:看来你还是很乐观的!
jingjing:现在很开放,文化多元化,读者可以自己选择。
濂溪公子:希望虽有,路却没有一条。我们谓之路的,不过是踯躅而已!
陶东风:刘小凤的办法也是办不到的,我觉得大家对于信仰的空位很焦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个问题是积重难返,久病乱投医不如不投医,这是我的看法。
123:于丹现象是否政府出面先声夺人?
飞天舞:刘小枫也强调那是很个人的。
陶东风:久病乱投医不如不投医,我今天晚上大约就这句话还有点意思。
濂溪公子:邓晓芒强调的理性课程的学习是有价值的。希望大家关注。
陈书毅:中国真是进入信仰缺失的时代吗?
飞天舞:在一个虚无主义的年代,就继续虚无着吧,是这个意思么?
Rlove:那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濂溪公子:通过批判,找到坚实的根基!
123:这太尖刻了哦,不是解决办法.我们怎么样度过盲区?
陶东风:不能继续虚无,但是要是通过官方或者某某大师来带领大家走出虚无,还不如虚无着。
陈书毅:我觉得陶老师虽然警惕庄子,但“久病乱投医不如不投医”本身就有庄子的味道。
李修建:陶老师这话确实有意思,但一般情况下大家的选择还是会“死马当成活马医”。
濂溪公子:因为功利性,因为指标,因为考核,因为评优!
陶东风:我曾经经历过让人带着狂热信仰的时代,我觉得那更加可怕得多。
Mimi:中国从来就不确实信仰,中国人的信仰就是“家”。
Rlove:必须从中国自己的资源中实现现代性的转化。
陶东风:我的意思是,大家要自己去思考和寻找信仰,不要搞群众运动,信仰是最内在的。
Jingjing:我也同意,自己寻找解决之道。
123:那就是相信个人主义吧?
陶东风:还有一点,人类的基本共同道德是需要的,这是人类共同生存的必要条件,这个和信仰的个人化是不矛盾的。
飞天舞:可是每个人过好自己的生活是虚的,因为没有共同的价值准则和讨论准则的公共空间,那么个人的空间也无从保证。
濂溪公子:道德律。
Mimi:家的感情狭隘?但那却是中国的本来状况。
陶东风:我觉得人类的基本道德是一些很基本的底线伦理,是没有职业和其他群体差异的,但是我不同意把一些很高调的道德标准,或者只有民族特殊性的东西当作普遍的道德。
123:庄子认为到了礼乐,社会就要崩溃了。
Jingjing:对,过集体生活本身就有道德底线,更高的追求不是强加的,是教育和给人学习和选择的。
陶东风:所以我在回答光明日报记者的提问时说:经典的戏说有两个限度,一个是不能违背知识方面的尝试。另一个是不能违背人类的道德底线,我想大家也可以用这样的标准去要求于丹。
Jingjing:问题是这样的标准的人俯首即是......
陈书毅:显然于丹违背了第一方面而弘扬了第二方面。
陶东风:如果出现常识性的知识性错误,会导致大众误解经典的原意,如果对于经典的阐释偏离了人类的基本道德,那就会在价值观上误导大众,后者更加可怕。好了,我想我们应该结束了,谢谢大家!我会在4月11号的《中华读书报》发表关于于丹现象的长篇文章,请大家批评指正!再见!谢谢陈勇先生。谢谢大家!
陈勇:感谢陶老师出席本次网聊!感谢各位网友的参与!
(根据网聊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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