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是最高国家权力机关,理论上体现“人民政权”的含义,全国人大的官方英文翻译,使用congress一词,这表明了全国人大的议会性质;政协会议虽然不经选举产生,也不承担立法功能,但从其主要职能“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来看,也承担着议会的部分功能,全国政协主席出访时的对应机构为各国议会,这表明全国政协和全国人大一样,是议会的组成部分。但由于人大代表选举的虚假性和政协委员主要由党委决定,目前的很多代表、委员们不具备作为议员的基本能力,也不懂“议员”作为民意代表应该履行的职责,因此,每年的“两会”,这些衣冠楚楚的代表、委员们都会提出许多“雷人”的提案,令人令人哭笑不得,可谓举世罕见的景观。
2010年“两会”,河南政协主席王全书提议,将“扫黄”改为”“扫秽”或“扫色”,因为黄色是尊贵的颜色不能用于指代色情行业,为了证明“黄色”的尊贵,他还列巨额了一系列与“黄”字有关的言语,如,“黄种人”、“炎黄子孙”、“黄河”、“黄金搭档”、“黄道吉日”、“老黄牛”等,证明为黄色正名的必要性。王全书委员还夸大化地引用“金光大道”、“金色年华”来证明“黄”色的金贵,尽管它们并没有被写为“黄光大道”、“黄色年华”。在我看来,王委员用功的方向并不正确,“黄”只是一色,而“色”却包罗广泛,一旦“扫黄”改为“扫色”,红橙黄绿青蓝紫诸“色”皆在扫除范围,“红”色政权怎会答应!诸“色”皆扫后便是黑色,黑色是黑社会的颜色,王委员莫非要黑社会来管理中国?
王委员这样的两会提案和发言还有很多,比如妻子做家务丈夫应该付薪水;运动员获奖后,应该首先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领导,然后才能感谢父母等,可谓无聊至极。
无聊归无聊,这些代表、委员们却懂得什么是“政治正确”,比如,“万年国代”申纪兰从不上网,但她“有个想法,网也应该有人管”,“外国那些人那是瞎弄的,咱不能这样,咱要按照原则去弄,不要好的弄成坏的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咱是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作为全国人大代表,既然主张对网络进行严管,总应该对网络有个基本了解的,可申纪兰显然没有任何调查研究的兴趣,也不做任何功课,令人不解。仔细想来却也并不奇怪,这位从不投反对票的“万年国代”是个文盲,文盲做议员,本身就是世界奇观。
某种意义上说,申纪兰是中国多数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象征——无知、无聊,但总是很敏感地知道该说什么。倪萍说声称要当哑巴,李小琳说要给公民建道德档案,李兴浩建议让盗贼去沙漠治沙,严琦提议关闭社会网吧,贺捷生说中小学课本删除《朱德的扁担》是对革命先辈的背叛,河北省委书记说事件过去好几年,给三鹿奶粉案问题官员安排工作是正常的,人大代表刘伟全提议立法让警察敢于向刁民开枪,政协委员顾也力提议公务员每年放假半年以减少公务支出等等。这些提案和言论,哪里是为民众代言,而完全是站在政府的立场上为政府“分忧”,限制民众权利,表明这些代表的非代表性;这些提案和发言看似无视法律,却正说明了法律在中国可有可无的地位。
因此,这些看似雷人的两会言论,无聊也好,错误也好,总原则就是宁可无聊,不做真正的“人民”代表,只想着管理人民,绝不给政府“添乱”(很多官员本身就是党和政府高官)。这样的代表、委员,虽然参政议政的水平实在太差,但党和政府喜欢,原本不过是演员和摆设,最不需要的就是参政议政水平,否则这花瓶议会就有成为真正的议会的危险,那可是权力者所不愿意看到的,也就是说,这样的代表、委员最符合权力者需要,越是这样的代表、委员,越有可能成为“万年国代”,所以这些看似稀奇古怪的提案和言论并不奇怪,既然不是“民”选议员,而是“官”选议员,当然会以无聊的肉麻和献媚来展现其奴才身份,而敢于在两会上说真话的代表、委员,反而需要掂量一下连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