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汶川地震不仅震倒了中国一些灾害地区的房屋,造成了成千上万同胞的死亡,它也导致中国的思想眩晕。中国的知识界、思想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分裂,如这场大地震的前所未有一样。
2、
    问题表现在什么地方?表现在范跑跑问题的讨论中,有那么多知识分子站在范跑跑的立场上,认为将本能问题上升为道德问题已属不该,将其上升到法律层面更属于荒唐。他们认为,对范跑跑的批评是在卫道(某种体制),而不是在维护我们及我们的儿孙将长期生活其中的人类社会。
    问题还表现在什么地方?表现在司马南先生、余秋雨先生、南方周末近期所发表的一些议论中。一方是激情的理想主义,一方是短视的爱国主义。
3、
    道德,不是我们这个制度的社会才需要捍卫的,它是任何一种制度的社会都需要捍卫的。
    相反的,我们这个制度的社会并不那么真诚地关注道德问题,它更关注权力的稳固,只要有利权力,道德与不道德倒是次要的问题。
    范跑跑与道德相对抗,却伪装成与制度对抗,博取大家的同情、理解,这是他的计谋。一般人未识破这一点,上了他的贼船,也上了当局者的贼船。(尽管我承认,范通常在思想上是真正主张民主、主张人权、主张自由和宪政的。)这种情况令人悲伤!
4、
    从深层次意义上看,大震面前,许多重要的问题不谈,舆论导向让大家谈范跑跑(道德)问题,这是一种可耻!
    但我们受导向者的压制,不可能谈更根本的问题,便只好谈道德等次一级的问题了.
    根本性问题不让谈,难道在次一级的问题上,我们也不能站在人类普遍的、普通的立场上对道德问题予以正确的阐释吗?
    对人类的核心价值进行捍卫,与捍卫某种政治体制是不同的,前者是维护正义,后者是保皇、是卫道。人们应当有所区别!
5、
    范跑,不是基于本能,是基于潜意识。
    潜意识包含本能,但不唯本能,潜意识中包含了后天教育和后天影响。
    狼可以跑,狗可以跑,人不能跑,包括后天教育在内的后天影响决定他当时应当想一想该不该跑?——所以,我们说这里确实存在着一个道德问题。
6、
    范的问题又并不仅仅止于道德问题,他同时更是个法律问题。
这决不是打棍子、戴帽子——范的实际情况是没学生死亡。请大家设想一下:如果范老师先跑了,后边却死了一堆孩子。在此情况下,学生家长告学校,法院判家长败诉,认为学校没责任,你接受吗?
7、
    无论我们谈道德、谈法律,不是同他是个自然人相联系的,而是同他是个教师、同他的职务相联系的.
    现在的国家没了,但社会还存在,人群还存在,因而各种各样的职务还存在,我们不与职务相联系谈道德、谈法律责任能行吗?我们要为我们和我们的子孙还要继续生活其中的社会负责!
8、
    并非没看范的博客,他一贯对人权、自由、宪政的关注,诚心可佳,似乎也有一定勇气。但是,难道因此我们就原谅了他的可耻吗?
    以自由斗士的面目为自己的可耻行为自辩,不但亵渎了道德,而且亵渎了自由、民主、人权,范的错误更不可原谅——真是一个小人!
    这样的小人生活在真正的自由之境,其卑鄙、肮脏的程度将更其不堪。因为,那里更其自由,更其不受拘束——当然,在事实上,那样的环境很难产生类于范那样的龌鹺者,自由之境少出畸形。
9、
   对于范的言论和作为,在我们古老的国土上,出现了这么多同情者,我们的祖国如何了啊?
   乱了,乱了,恶魔在窃喜!
   它先是扰乱政治,继是扰乱经济,再又扰乱道德,最后是更全面的崩溃--人们判断是非之心的崩溃!
10、
    大震面前,思想界\\知识界出现如此的分裂,是令人痛心的!
但知识界思想界的分裂尚不止此——
    余秋雨、司马南、南方周末最近所发言论,表现的中国知识界、思想界的分裂更其严重、更其深刻。他们,一方是激情的理想主义者,一方是短视的爱国主义者。
    理想主义虽然幼稚了一些,但他们希望我们国家变革的基本理念,不是我们这个长期忍受专制主义之苦的民族所迫切需要的吗?
    爱国主义是好,但我们所爱之“国”,真的没有迫切的问题需要改进吗?这些迫切的问题是什么呢?地震所造成的大批生命涂炭的背后,没有掩藏着这样一类迫切的问题吗?对这些问题,我们不需要讨论和反思吗?
    短视的爱国主义者们反对讨论,反对在这时候反思。他们认为,这样会破坏团结、破坏安定,让人看笑话。
11、
    与短视的爱国主义者的观点相一致,一些领导人在大震之时特别强调舆论导向。
强调舆论导向,其实质是强调信息资源应被政府控制,然后由聪明的权力者进行最合理的分配。
    如果蟾蜍、龙+小霞、囗-大-耳等地+震信息不被导向,如果奥+运不当成最大的、可掩盖一切的政治,将地+震的可能(只是可能)报告给四川人民——我们的汶川的同胞兄弟,当3000年一遇的惨震发生,他们会不会稍有防备、稍稍及时地躲避呢?
    这些问题我们应不应当讨论呢?
12、
    但爱国主义者,如司马南、余秋雨们是不让讨论这些问题的。
    他们不让讨论,有有识之士的言论可鉴,于是,我们的领导者在惨震发生之后,就较前更加严厉地狠抓舆论导向了。——而这是与此前宣扬的开放、透明和信息公开背道而驰的。
    我们的领导人的错误,没有一些是来源于司马南、余秋雨这些先生们的吗?
13
    对于自然资源、经济资源,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知识界、思想界,在经历中国巨大而长期的灾难之后,在世界正反两面经验的启示下,已经理解到应当由“自然”、“规律”这种看不见的手予以调配,而不应当由主导国家权力的精英们“有计划、按比例”地“发展”和分配了。
    但对于包含信息资源在内的政治资源,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知识界、思想界,仍执迷不悟,认为仍然应当由这些政治精英们包办和分配。
    与经济性质的市场同理,政治问题、信息问题、人们对政治、对信息的判断问题,也实际上应当受“无形的手”的调配,而不应当受制于权力精英们那些有形的手。所谓舆论导向问题,仍不过是“有计划地、按比例地”就信息问题对社会实施分配罢了!
14
    余秋雨和司马南们应当有能力理解,世界是由一个上帝支配的。应当从统一性的观点看到,中国的问题是“统一的”、“相似的”、“类似的”。经济问题解决了,其它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解决经济问题的方法,不应当也是我们可以用来有效解决其它问题的方法吗?
    在巨大的震痛面前,我们不应当作与震痛的巨大相对应的深刻反思吗?
15、
    从对范跑跑问题的讨论,从余、司马、南方周末的争论,我们看到了中国知识界、思想界的巨大分裂。
    震破房屋和土地是不可怕的,中国的近于统一的自由、民主宪政思想也被地震震破了,那才是中国的巨大牺牲。
    中国,我的灾难深重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