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打着国有之名,就显得正当,哪怕看上去分明是抢劫,也振振有辞,充满着愚弄天下的正义感。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国有无非是权力所有,无非是高层统治者中饱私囊的一种变通而已。因为国就是曹阿瞒所挟的天子,挟国有以令天下民众,挟国有以愚天下民众。不听从号召和威胁的,当然不会得到丝毫的好处(其实听从号召的民众又有什么好处?),还通过国企国有等方式来宣传其虚火加身的、不切实际的爱国主义,好像你反对国有,你就是反对民族企业反对国家安全——国家是国企很爱打且能迷惑民众的一块牌子——你就是罪该万死,你就是爱国主义者们的大敌。当然他们现在转换得快,打着国企的牌子,早已将国企掏空,成了私人的钱袋子,所以才有国企尤其是央企的老总年薪,高得超过了见过许多世面之人的想像力。
现在太子党不仅出来大做其官,而且靠太子党的身份肆意破坏山河,发不义之财。把江山和国家当作他们生杀予夺、予欲予取的私人仓库。他们许多丑恶的历史,业已经诸种传媒有所披露。但中国的专制的确悠久到的确可以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当今纵横中国、名满世界的太子党们,他们搜利民脂民膏的老师不仅有他们自诩十分革命的父母,而且仿佛有历史上各代皇帝来自血液里的遗传,说这些皇帝教育他们恐怕高估他们的文化了。但说他们这些搞法心灵相通,还是说得过去的。近来写作的闲暇读余英时先生的《现代儒学论》以自娱,颇有些启发,其中所引明清史料,虽然以前看到过,但都没把它们与我们当下的生活联系起来。现在看来,凡属专制,权力没有制衡,古今一体。而今天拥有巨额税收和庞大军队(掌管着很多杀伤力颇重的武器)的政府,远非明朝那个冷兵器时代可比,老百姓的议价能力并不见得比明代就要涨高多少。
现在我们来说说明代皇帝如何在拥有天下的同时,糜费不赀,弄得国库空虚,而且自己想亲自出来过把捞钱的瘾。正德皇帝大家都知道他风流,但不知道他爱钱也与他的风流病有一拚。“自正德八年(1513年)始,他派宦官在京师和许多都市开设‘皇店’,以种种方法科敛商人,而贵戚藩王也起而效尤。商人和市民怨声载道。但这一作法一直沿续到明亡为止。”(P93)更好玩的是,这个正德皇帝很有表演天才,“宝和六店,宫中储材物处……武宗尝扮商估,与六店贸易,争忿喧诟。既罢,就宿廊下。”(毛奇龄《西河文集》,转引自余英时《现代儒学论》P93)单就这个例证来看,这个正德皇帝虽然开店争利,但他的处理与现在的太子党和央企、国企的领导人相比,还要讲理得多。虽然他们互相对骂,但终究没有用他的权力来私设大刑,投之大狱甚至杀戮。而且生意结束后还像做着发财梦的小商人一样,就地露宿,似乎颇有点创业精神。好在这露宿也是在戒禁林严的宫中,不需要为了视察工作把人民群众清理掉,更不需要公安去假扮人民群众。
从正德皇帝到现在的国企包括央企(事实上央企颇有与太子党重叠之处),再到太子党的与民争利,都是一脉相承的,他们都把国家当作自己的私产,进行大规模的掠夺,与民争利,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他们也会做些必然的愚弄性质的包装,比如所谓国企其所有权属于国家所有,名义上所有中国人都有一份,但你至死也没有分到一杯羹,他们却盗用国家的名义,抢劫了你的利益,同时还通过愚弄强说你从中获得了利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阿瞒被许多人认为厚黑,但挟国家来与民争利的无论是皇帝,还是现在的太子党以及国企,有多少人觉得他们可耻呢?
2008年7月9日7:47分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