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和王沪宁。(public domain)
习近平和王沪宁。(public domain)

笔者在本专栏上篇文章《习近平为什么一定要安排王歧山接掌中纪委? 》里已经介绍了习近平安排王歧山执掌中纪委是有深谋远虑的。除了两人之间从青少年时代建立起来的私人情谊已经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更重要的是王岐山本人主持反腐,关键是主持高层反腐”打虎“没有后顾之忧。

日前有境外中文媒体注意到,习近平于2月13日在中共党内做了一次重要的讲话,对象是省部级高级干部,场合是在学习十八届六种精神的研讨班上。在这次讲话中,习近平以中共总书记的身份,强调党内干部要“严格自律,要注重防范被利益集团‘围猎’”。这一表述也引发了外界的强烈反应和解读。

标题为《习近平敲打“利益集团” 到底剑指何人引外界猜测》的分析文章中认为:习近平此次对于党内高级领导干部强调要警惕利益集团的“围猎”,可以说是释放了一种明确的信号,中共决策层已经认识到中国出现了庞大的“利益集团”,而这些利益集团甚至可以通过“围猎”党内干部影响国家政策方针。

由此可见,由王歧山主持中纪委,关键原因还不仅是他本人没有孩子,没有自己的子女和家庭腐败之嫌疑,而且还因为他自己的家族,特别是他妻子的姚氏家族,也是中共政权里难得的基本上没有什么经济上的既得利益的家族。王歧山所”入赘“的姚氏家族确实是中共元老家族里的异数,所以习近平才看中了他的”领军反腐无后顾之忧“。

王歧山上台之后,用习近平的话说是“党内腐败现象得到了有效遏制,境外媒体甚至因此有文章认为王歧山已经有”功高震主“的危险,殊不知人家习近平和王歧山之间的关系乃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举国上下,全党范围,他习近平即使谁不相信,甚至连栗战书都不相信,也不会对王歧山对皇上的忠心有半点怀疑。事到如今,他习近平对王歧山唯一所费的思量就是是否应该安排他连任,如果不连任的话,”永远在路上“反腐大业谁具体操作?

笔者刚刚读到境外一篇幅题目为《“讲政治”异于毛泽东 习近平约束高官》的分析文章,说是2月13日,中共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在中央党校开班,习近平出席,并围绕“讲政治”发表讲话,其政治意义引人深思。习近平通篇都在结合六中全会讲政治,说明“讲政治”在习近平眼里是党建的核心。他要求与会者全都要“自觉把讲政治贯穿于党性锻炼全过程,使自己的政治能力与担任的领导职责相匹配。” 习近平还特别提醒参加本次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专题研讨班的“在座各位带个好头” 。

该文的作者认为习近平的“讲政治“与毛泽东时代的阶级为纲的根本不同在于,习近平的”讲政治“只是对党内领导干部的要求。此话有它的道理,但把习近平的“讲政治”解释得过于神圣,恐怕是“和者盖寡”。所谓“讲政治”,说到底就是“维核”,不是“维护和平”的“和”,也不是核武器的“核”,是“核心”的“核”。

下一届中纪委书记如果不是王歧山连任的话,被选拔对象的首要标准当然是自觉自愿地,发自心底的“维核”模范人物。但是,共产党执政至今,共产党各级领导干部里“口言善,身行恶”者绝非少数,他习近平不能不防。而照着王歧山模式“复制”出一个接班人来已绝无可能。所以为王歧山选拔接班人和为自己选拔接班人同样令习近平一个头两个大—-如果他需要在十九大上就确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对象话。

首先一个前提是,如果王歧山不留任,那么中纪委书记职务就如同全国人大委员长和全国政协一样,几届下来都没有的人连任。所以王歧山如果不连任,那么他的继任不管是谁,都应该是一个从年龄角度能满足在任一届就行的“五十后“。现任政治局委员里,”五十后“中的最年长者是栗战书和李源潮。李源潮接掌中纪委?可能性等于零。栗战书假设已被安排了刘云山职务继承者的前提下,赵乐际接掌中纪委的可能性当然有,但也不是百分之百,道理在于现如今中共高层官员里他习近平肯定不是仅仅只有王歧山、栗战书和赵乐际三个政治亲信。

除上述三人外,王沪宁虽然有进政治局常委会的可能,但前提是习近平让他王沪宁离开“御笔“岗位。

我们不妨把邓小平时代 时代开始至今的近四十年中共执政史从上顺序理下来看看,无论是胡耀邦是赵紫阳,无论是江泽民还是胡锦涛时代,没有一任总书记会把自己的“御笔”提升到政治局常委的高位,所以王沪宁如果有可能进入十九届政治局常委会的话,那么他就会被安排独挡一面—–诸如全国人大、全国政协之类,再无可能以总书记御笔身份随侍习近平左右。

至今为止,笔者没有读到过一篇分析和猜测文章中提到习近平会把王沪宁提拔至政治局常委会再安排他接替王歧山的中纪委书记职务。虽然笔者也不太敢想象习近平会如此安排,但必须承认,如果习近平要想在本届政治局委员的“五十后”里挑选出一个不但个人清心寡欲,家庭成员也难得干净的人,王沪宁可能是唯一够标准的。

笔者过去已经在《王沪宁:“入污泥还没染”的新科政治局委员》和《马凯:“出污泥而不染”的新科政治局委员》两篇文章里分别介绍过,十八届中央政治局里的马凯和王泸宁都是典型的学者入仕,即使成为副国级领导人之后也仍然是醉心学术而不是热衷权术。

把马凯形容成“出污染而不泥”是因为他原本和薄熙来等人一样,都是当年在北京男四中长大的“文革”前的高级干部子弟,但却能洁身自好,既不贪财,更不好色。而把王沪宁形容为“入污泥还没染”,是因为王沪宁并非红色显贵家庭出身,当年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理论建树被江泽民和曾庆红相中才被强拉入伙,但踏足中南海的政治泥坛之后仍能保持清心寡欲。入仕之前,他曾经是上海复旦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也曾经是该校最年轻的博士导师,不但在上海方面的政治理论、国际关系等研究和教学领域独树一帜,在当时的整个中国大陆的理论界也都是已经被关注了十多年的著名青年理论家。他当时曾借编辑自己作品集之机诠释自我说:“我一直给自己设计了一种生活:清心寡欲地作学问,不受外部纷繁世界的骚扰和诱惑,象鲁迅先生所言: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我相信,学问出於清静,应当保持‘大脑卫生’。”

最值得一提的是一九八九年“六四”前后,因为王沪宁刻意表现低调,甚至在上海学术界的小范围内批评过政府的镇压政策,故当时的中国大陆理论界一般都将他看做“自由派知识分子”。就是到江泽民身边工作了若干年,已经为江泽民成功设计了“三块表”理论之后,网络上还有人攻击他是“敌对势力安插在江泽民身边的内奸”。

王沪宁当年的弟子之一曾向笔者介绍过,进京之初,王沪宁的居住地点是中共中央办公厅在北京方庄小区给他分配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普通楼房单元,而复旦大学此前分配给他的房子也在上海市委办公厅的要求下“给予保留”。与此同时,王沪宁不但继续保留着上海复旦大学的教授学衔,同时也还保留着该校法学院院长和政治与行政研究所所长的行政职衔。因此,当时上海的同行们都不太相信王沪宁会在中南海久留。甚至有人猜测他进京不过是“借调”性质,待参与起草完中共十五大报告之後,他就会重新回到复旦大学,继续“躲进小楼成一统”。当王沪宁在北京已经是准副部级干部时,这位弟子前往他在方庄的住所参拜,发现这个缺少女主人的“家”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家,不但冰葙只是个摆设,卫生间的抽水马桶居然也是多日失修,方便完之后只能用个洗脸盆接水冲洗。

笔者在内地的记者朋友说,如果按照习近平打铁还要自身硬的标准衡量,王沪宁是唯一够格的中纪委书记人选,但事实上恰恰是他在目前所有的政治局委员里最没有可能接任中纪委书记的。更多的分析内容下篇文章继续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