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报专讯/今年是六四事件20周年,本港有团体发起「我要回家运动」,协助流亡海外的民运人士回家。从人道主义和构建和谐社会出发,中共当局应善意和积极回应这次运动,让流亡民运人士回国,以抚平六四惨剧在民族之间埋下的巨大历史伤痛。

当年学生已届不惑之年

悲政治异见者客死异乡

1989年六四事件之后,流亡外国的民运人士,据统计约有300人,包括知识分子、学生、工人平民百姓以及政府官员,他们因为参加了六四事件,部分被官方列入追缉名单,在不同时段来到香港,然后获外国收容,提供政治庇护。另外,当局基于政治需要,中共当局以保外就医方式释放个别被囚民运人士,把他们「放逐」到外国(例如王丹)。

这些人现在主要分处北美和欧洲,他们涉及、参加了那场爱国民主运动的故事和遭遇,各有不同,但是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去国这些年来,他们都期望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祖国。作为政治异见者,生活上面对严峻挑战,精神上则遭受痛苦折磨。

政治异见者在完全陌生的国度,起初可能得到收容国家一些帮助,但是时日推移,生活所需还得靠自己张罗,在语言、技能处于劣势下,一些人要身兼多职,才得以维持生计。他们大都被生活磨蚀覑。就算在一些福利制度较完备的国家,生活和医疗等得到较好照顾,不过,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有谁愿意久留?政治异见者多有理想,要推动社会改革、国家进步;当大多数人仍在踌躇踯躅的时候,他们敢于与当权者对覑干,正正显示其热血和承担。这类人,要他们离开国土,流亡外国,遥望华夏,自己丝毫使不上力,其精神之痛苦,可想而知。

因为六四事件去国的民运人士,有年轻的,也有年迈的。年轻的大学生如王丹等人,当年只是约20岁青春无悔的小伙子或小妮子,如今已届四十不惑的中年之龄,他们的父母应该也快到或已经超过耄耋之龄,希望多些时间见到子女和得到照顾。至于年迈如刘宾雁者,则已经等不及中共当局「换脑袋」,2005年病逝异邦了。刘宾雁得知罹患癌症之后,曾先后写信给江泽民、胡锦涛和温家宝等领导人,表达非常希望回国治病,并亲历大陆社会的实际情,据刘的夫人表示,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人民日报》前社长、总编辑胡绩伟曾经建议中共当局撤销六四事件后下达的通缉令,让流亡海外的学生和知识分子等人回国。而「我要回家运动」,香港团体早在90年代初期已经发起过一次。这些境内、境外的呼吁,当时都未获中共当局回应。在六四事件20周年之际,中共当局对于让民运人士回国的呼吁,应该善意和积极回应,以抚平六四惨剧在民族之间埋下的巨大历史伤痛。

当今中共领导人就六四事件与人民和解,有利之处在于他们对镇压行动没有直接责任,在政府就事件概括承担责任方面,有较大迴旋空间。最主要是这20年来,随覑经济飞跃发展,综合国力徒增,中国社会已经起了根本的变化,民泷珍惜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中共当局应该信任人民,也应该对自己统驭国家的能力有信心。(附带一言,当局绝对不应该视经济飞跃发展为六四镇压的必然结果,如果坚持这样的认知,那是正义与邪恶不分,文明与野蛮不辨。)

另外,民运人士去国之后,除了当初批评中共当局以外,他们的身影,在西方国家以至国际政治舞台,已经声沉影寂,西方政客忘记他们,西方传媒也对他们兴趣缺缺。民运人士的政治能量已经微不足道,回国后也难掀起大波涛。

目前未能归国的民运人士,都是中国公民,他们当年基于爱国情怀,参加了一场波澜壮阔的爱国民主运动。这场运动至今所揭露种种事态,内情错综複杂,还待更多资料披露,箇中真相才会大白。但是中共作为中国的执政党,当日出动解放军以暴烈手段镇压,造成学生和民泷重大人命伤亡,无论当局以什麽藉口解说,都难辞其咎。所以,那段历史时空所导致的结果,不应该由民运人士承担全部责任,他们更不应该因此被这个国家遗弃。

抗震救灾人文关怀可贵

人民理性利于解决敏感问题

当今中共施政「以民为本」,致力构建和谐社会。去年5月四川汶川8级大地震,在胡锦涛和温家宝指挥、领导下,中共在抗震救灾所显示人文关怀的崇高精神,不仅救灾卓有成效,也使整体国民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另外,人民在抗震救灾时展现了理性和关怀,积极主动,出钱出力配合中央政府领导救灾,对此,中共领导人应该体认公民社会在大陆隐然成形,这样的社会氛围,给解决敏感问题提供了良好客观环境。

所以,本覑人道主义、构建和谐社会的大政方针,中共当局不应褫夺民运人士回国的权利,应该在无条件的情况下,容许他们回国和回家。如果还有其他考虑,可以分两步走,先让已经超过70岁的民运人士回国,使这些老人家能够回到祖国大地,颐养天年。只要中共当局肯跨出这一步,人民会感受到诚意,和谐大环境于焉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