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生发解聘律师声明 许艳料丈夫非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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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9王全璋案的代理律师余文生,2018118发表修宪建议后,同月19日遭北京国保带走并遭抄家;后移至徐州秘密监居;419徐州公安局正式对余文生批捕。(拍摄时间不详,吴亦桐提供)

 

上周被正式批捕的709律师余文生,其律师收到警方出示余文生的「亲笔声明」,声称解雇由妻子代聘的律师,将由自己聘请辩护人。但余文生妻子立即公开丈夫被捕前预先录制的视频,表示在不自由状态、并且没有自聘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其所发出的声明、悔过书、保证书等,均非真人真意表达。(吴亦桐 / 林国立 报道)

 

被拘留在江苏省徐州市的北京维权律师余文生,其妻子许艳周一(23日)公开当局出示的丈夫「亲笔声明」,余文生在声明中称,「经过慎重考虑,解除许艳为其聘请的两位辩护律师常伯阳和谢阳,其辩护人将由自己聘请,且要求许艳不要再为其聘请律师」。

 

谢阳和常伯阳两位律师,上周三(18日)第三次到铜山区公安局要求会见及了解案情时,负责余文生案件的警官宣读了余文生的「亲笔声明」,并坚持认为两位律师已经丧失辩护资格。

 

许艳还对外透露,在徐州警方通知解聘律师后,翌日(19日)她与孩子获准在徐州市铜山公安分局与余文生透过视频交流。徐州警方和国保人员全程监控并录像。

 

余文生身形削瘦,妻子担心他曾经受虐。许艳向余文生询问解聘律师声明是否为其亲笔所写,余文生其后有两到三次回答,他现在处失去自由状态,什么事都做不了。

 

许艳说︰我和孩子跟余文生视频,我问余文生警察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能回来,余文生说没有说;问声明的事情,他是比较沉默,再往后谈话中余文生就提到说,他现在属于失去自由的状态,他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他说了两到三遍。他之前也写过声明和录过视频说,在他失去自由时如果解聘肯定是受到压力、甚至酷刑,不是他真实意思。我一定会坚持的,我肯定不会解聘我为余文生请的辩护律师。

 

许艳提及的视频为余文生2015510拍摄,余文生在视频中表示在其失去自由时,在没有其所聘的律师在场情况下,其所签署的声明、保证书、悔过书等等一切表述,均不是本人真实意思表示。

 

709案获释公民包龙军分析,余文生在视频对话中多次提及「他现在是失去自由状态,什么事也做不了」,其实是一种无奈的明示,即在解聘律师事件上他无法做主。

 

余文生的辩护律师常伯阳对本台表示,当局再使出强迫解聘律师的手法,但两位辩护律师坚信,这绝不会是余文生的真实意思。两位辩护律师亦不会就此止步,将继续提供法律帮助。

 

常伯阳说︰还是原来709那一套套路,余文生处在那样一个环境他可能会妥协什么的,这个无法左右,但我们认为他是不构成犯罪的。我们当时也跟那个警方表态了,我说不让我们找余文生去核实,是否是他的真实意思我们没法确认,所以我们不认可你们拿出来的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没有效力,我们要继续履行辩护人的职责。

 

另一位辩护律师谢阳早前亦曾在被关押期间遭胁迫解聘律师,他向本台透露,余文生案的办案单位已由徐州铜山公安分局转至徐州市公安分局,办案人员拒绝他当面向余文生确认声明的要求。

 

谢阳说︰我们当时就对声明的真实性提出了质疑,并要求办案单位安排与余文生律师会见。得到了它们否定的、野蛮的拒绝。本案现在管辖已经变更为徐州市公安局,我们很快会向徐州市公安局提出会见余文生律师,以确认该声明是否是他真实意思表示。

 

余文生于201410月因声援香港占领运动遭当局羁押百天;后因帮助709被捕律师遭当局报复,被注销律师资格证;十九大前余文生发表公开信建言罢免习近平;今年1月他再次发表修宪建议公开信后;翌日被北京国保带走;上周四(19日)徐州市公安局以涉嫌「煽颠」、「妨碍公务罪」正式逮捕,目前羁押在徐州市看守所。

 

 

余文生解除辩护律师 余妻视频见丈夫:余文生瘦了

 

北京人权律师余文生被逮捕之际,突然解除常伯阳与谢阳两位律师的辩护权。本周一(423),余文生的妻子许艳公开了丈夫被捕前的一份声明称,无论是此声明签署之前还是之后,在他失去自由的时候,在无律师在场的情况下所签文字等声明,均属无效。上周四,许艳在公安局通过视频见到了丈夫。

 

被羁押超过三个月的人权律师余文生,上周被江苏省徐州市检察院以“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和“涉嫌妨害公务罪”批准逮捕,现羁押于徐州市看守所。余文生的妻子许艳,本周一告诉自由亚洲电台,419,她委托的常伯阳和谢阳两位律师到徐州铜山区公安局,要求会见其当事人,但两位接待的警察称余文生已写好一份解除辩护律师的声明:

 

“接待的两个警察一个姓姚,还有一个姓程的大队长,拿出一份(余文生)声明给律师读了一下,说是余文生解聘辩护律师的声明,然后两位辩护律师要求依照法律规定,要会见余文生,确认这一份声明。但是没有被允许”。

 

许艳对余文生的所谓声明内容提出质疑。她说,余文生在自由状态时曾写过一份声明,并通过视频表示,在失去自由时的声明不是他真实意思的表示。余文生在该段于2015年录制的声明中称:“在我失去自由的时候,在没有我的律师在场的情况下,我所签署或自述的笔录、声明、供词、保证书、悔过书等一切文字形式表述的任何东西,均不是我真实意思表示。特此声明。声明人余文生。2015510”。

 

辩护律师常伯阳和谢阳,当时向警方表示,需要去与余文生核实解聘律师是否是他的真实想法。但警察拒绝辩护律师会见余文生。两位律师表示,当局此举明显违法,因为辩护律师会见当事人是法律赋予的权利。

 

谢阳律师周一对本台表示,他们也无法确认所谓余文生解聘律师声明的真实性:“依据关于保障律师权益的规定中明确规定,如果辩护人要求会见被告人,以确认他所写的声明,是不是他自己所写。辩护人有这个权利,但是到辩护人要求确认这个声明是不是他自己亲笔所写,办案单位坚决拒绝。具体原因,我们不得而知”。

 

谢阳律师分析称,假如余文生的声明真的是他自己所写,可能是他为了尽早见到自己的家人。当余文生向当局提出要会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时候,当局可能提出“解聘律师”的附带条件。此举便于当局指派律师,试图在对余案的侦察、审理,乃至审判的过程中,确保不对外披露任何与该案有关的信息。

 

419上午,在铜山区公安局信访接待室,许艳通过视频见到了丈夫余文生。她说,余文生瘦了,头发比较长乱,我们都哭了。在彼此视频过程中,她问余文生,警察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余文生回答“没有”。后来,余文生重复说,他现在失去自由状态,什么事也做不了。余文生还说到,北京的警察对他非常不好,不折腾他就算好的了。作为家属,许艳会申请调取余文生每天24小时全程经历的视频。

 

余文生被批捕后,余案的管辖权已由铜山区公安分局移送徐州市公安局负责。谢阳称,他们将相关法律文书送达徐州市公安局办案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