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自由——保护人权与宗教自由协会

 

得知中国国家网信办“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等法律法规”，修订了《互联网跟帖评论服务管理规定》，并准备出台一个新的《互联网跟帖评论服务管理规定》的消息后，做为一网民，很有几句话想说。尽管我知道，在本人敲这则文字时你们这个新规还只是“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但不用说，不论网民们有什么意见，这个新规很快就会成为现实，绝不会“收回去”的。

不过，不知网信办注意到没，你们“征求意见稿”是6月17日下午发出的，到今天6月20号本人敲这则文字时，已经有“四天头”了，然而，在网络，特别是在微信上，几乎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本人没有微博，因此，微博上是什么样，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如果微博上对你们发出的这则消息“讨论热烈”，我这个关注社会的网民不会不知道。如此看来，你们要发布新规的关注度一点也不高呀。

那么，出台这样一个要约束大家的东西，大家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呢？我觉得，这倒是应该引起你们的反思才对。这样一个事关数亿网民的东西，居然丝毫不能引起他们的关注，这本身就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在本人看来，出现这种现象，大概有两个原因：

一是网民们非常清楚，只要他们提的意见不是你们喜欢听的，他们的意见也就毫无意义，说了等于没说。因此，干脆啥也不说得了，随你们去。你们想出台什么规定就出台什么规定，而且在此之前，你们也一直是这么做的。看起来，中国的网民很老实，但不傻。

若允许打一个未必恰当的比喻，就像奴隶主对奴隶们说，准备给你们颁布一个新规，现在把新规的“征求意见稿”发给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提。这时候，你觉得那些奴隶们会说话吗？如果奴隶们的意见真的管用，估计第一条就是请奴隶主收回新规，给奴隶们以表达的自由。我不相信，奴隶们会打心眼里告诉奴隶主，对他们约束得越厉害他们越喜欢。

二是对你们的操作网民们早已都习惯了。你们在准备出台的这个新规定里面所列举的那些条条框框或叫“措施”，包括“跟帖评论先审后发，对用户分级管理”，事实上你们早就是这么干的；只是虽然做了多年，却一直没有勇气公开说出来，现在不过是给这么做找一个所谓“合法”的依据。这不是你们承认与否的事情，而是广大网民天天都在感受着。

所以说，我觉得你们准备出台这个所谓的“新规”，实在是多此一举。在事实上没有自由表达权的中国网民面前，你们有没有一个“合法”的依据，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自由表达权的中国网民们还能不能有限地自由表达，或“有限”到什么程度？网民们现在就是搬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把那条文抄在这里，你们可能也会说：宪法不能成挡箭牌。

可如果一个国家的宪法都不能成挡箭牌，那么，由宪法衍生出来的子法又怎么能成为你们“依法”的依据呢？在一国之宪法面前，任何法律条文都不可与宪法条文相抵触；凡与宪法条文相抵触的条文，无条件自动服从宪法，否则，宪法也就失去了它的尊严。

我当然知道，大约在你们看来，中国网民是不配享受“自由表达”的；而中国网民呢，他们恰恰认为这个国家当前摆在头条需要解决的不是经济下滑，也不是如何解决高失业率，而正是自由表达。虽不敢说有了自由表达（包括新闻、出版自由），中国所有的问题在一个早上都能得到解决，但很多在目前这种管理体制下解决不了的问题，在自由表达（包括新闻、出版自由）的环境中都会迎刃而解。这种例子在这个星球上不胜枚举，你们未必不清楚。

如果说三百年前还不懂应该如何管理国家，或许还说得通；可在人类已进入信息时代、智能时代的二十一世纪，仍然不懂如何管理一个国家，被管理者也只能无语了。问一问阿富汗那些只要出门就只能露出两只眼睛的女性们，她们除了把仇恨埋在心里，还能说什么？

中国的社会环境当然要比阿富汗好得多也文明得多，但你们敢说，在西方那些比我们显然要文明得多的国家谈起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不会像中国人现在谈阿富汗一样吗？自从有了人类社会，人们就懂得了，大到宇宙，小到个人生活，悲欢离合，幸福痛苦，文明落后，民主专制，一切的一切，都是相比较而言，没有比较，就没有刚刚说的这一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要与阿富汗去比，还是应该与那些比我们更文明的国家去比。

当然，一说到这些，你们可能就要说“中国的国情不同”。但这是一句不值一驳的托辞，而且也早就有大学教授在公开场合批驳了：国情不同，要解决的不是别的而是国情。死死地维护国情，才让我们成了这样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的大国，国民的幸福指数还不如一些年轻得多的小国家。这些道理，很难相信你们不懂，但你们却偏偏装着不懂，谁也没有办法。

前两天本人做有一则稿子，题目叫《指鹿为马，不是撒谎》。如果让网民认为管理国家者信奉的是可以指鹿为马，那么，不管你们说什么，网民们都不再理会了。因为他们知道，在一个管理者可以公开指鹿为马的社会，谁出来批评指鹿为马，谁就等于在“找死”。

不扯远了。自由表达，是现代社会中一个公民最基本权利，而且犹如个人财产一般神圣不可侵犯。一个社会，自由与否，文明与否，就看法律能否真正有效地保护个人财产和言论自由即自由表达。在今天，凡不能保护私有财产及言论自由的国家，人们都称之为野蛮国家。在这种国家，总是防着人们别出乱子。然而也正是这种国家，恰恰最容易出乱子。而那些言论充分自由的国家，却反而总是稳固得很。

这个道理一点也不玄妙。早在先秦时代，我们这个古国就留下了邹忌讽齐王纳谏的佳话。现虽两千多年过去，可对于今天的中国，依然有着强烈的现实意义。特别是国家网信办在出台新规前能认真读一读这篇古文，那新规或许会文明一些，人性一些，而非令网民更加反感。

特别有现实意义的是，那篇古文结尾处告诉我们：只要允许人们自由表达，最后就是想让人们提意见，人们也没有意见可提了。原文是：“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当人们把自己的意见都提出来后，还有什么可提的呢？

2022.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