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化】没有自由是万万不行的,仅有自由是远远不够的。仅仅自由化,可以追赶美西,但只能追随之,不足以超越之。欲赶而超之,就必须儒家化。儒化与自由不仅不矛盾,而且相辅相成。儒化意味着自由化和仁义化的有机结合和圆满统一,是在自由的基础上实行王道政治,制作礼乐制度,重建中华文明新时代的辉煌。新礼制之政治、经济、教育、法律等等制度设置,必须充分吸收上古禅让制、传统君主制和西方民主制的精华而超越之,新礼制的制度品质必须高于民主制,新中华才有望以最快的速度赶超美西。注意,新中华与美西的竞争是诚信正义、文明友好、双赢多赢的竞争,赶超美西的过程,就是道援天下、儒化美西、追求大同的过程。
【西学】西化是自由化而非耶教化。儒家对西学,当亲其人学而远其神学。西学可分为人本主义和神本主义、即人学和神学两个体系。西方的普世价值、自由政治、民主制度和现代文明都植根于人学,是人学突破神学压制的历史性成果。神学退出政治领域后,保留宗教地位,受到一定尊重,与人学并行于美西。儒家是仁学,与神学格格不入,当远之辩之,破而不收;儒家政治以民为本,与人学精神血脉相通,当亲之,小破大收。收,就是立足于儒而取其精华。在极权社会反对自由政治,抵制人本文明,无论主观意愿如何,客观上都是帮邪助恶维护极权。
【西学】植根于人本主义哲学的自由主义政治学,知人而为人道所蔽,蔽于人而不知天。虽不知天,不明天道,亦不违天。故文化政治品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于天道不违,于人道有得,有其相当的普适性和正义性。自由主义有五大原则:自由人权平等民主法治,吾称之为西方五常道。自由主义虽然宽容,对于违反其五常道的两极主义和邪恶势力,原则上是不能宽容的。其左翼往往因为宽容过度而有妇人之仁、纵容邪恶和丧失原则之虞。
【反本】反本开新,相辅相成。只有反本,才能更好地开新,开出合乎时宜的新礼制来。反本是返回儒家基本原则,返回孔孟之道、仁义之道、中庸之道,返回中道真理和王道大义,返回道统。反本就是孟子说的反经,返回圣经。注意,反本不是制度复古和复古主义。孔子警告:“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燕王哙欲复禅让之古,王莽欲复周礼之古,皆身败名裂,就是很好的历史证明。
【史眼】所谓改革开放,就是极权的松动,未能自由化但渗入了自由的因素。很赞同三楚群友这段话:“改革开放后,中国逐渐富了。有人说是中国人勤劳,有人说是人口红利。其实改革开放之前,这两个条件都已经存在了,所以没有因果关系。真正让中国富裕的条件是三个:国际资本、国际技术、国际市场。离开这三项,中国又会回到从前。”三个条件就是拜一定程度的经济自由化所赐。
【史眼】无论未来是儒化为主还是西化为主,自由都是大势所趋。即使马家统治继续,也将不得不提高政治宽容度和社会自由度。无论怎样倒退,不可能退回毛时代。现在应该已经倒退内卷到所能倒退内卷的极限,即是体制内外很多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也是社会所能承受的极限。
【史眼】吾多年前有两个判断。其一、如果言论自由不能取得共识和成为主流观点,即使自由化了,儒家也没有主导政治的机会。没有言论自由,就意味着有言论罪文字狱,就会受到学术各派、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对。其二、如果不能学会好好说话,不能为思想讨论和争鸣建立基本礼仪,各派各界精英就不可能坐在一起讨论问题、共谋未来。任何庄严话题、伟大事业和美好追求都会沦为一地鸡毛。
【史眼】自由政治的权力是必要的恶,极权政治的权力是必然的恶,王道政治的权力是必然的善,最大的善。其实,恶没有任何必要性。必要的恶也是善。西人不明善恶正义,故有此说。王道政治和自由政治的权力,都具有本质性的善,区别在于大小不同,故所建设起来的善制善法,善良度有高低之别。
【史眼】极权的权力之恶根源于邪说恶制,具有思想政治的必然性和不可修正性。当然不排斥特权阶级中有善人正人,东海生平所遇就有不少正善之士。但是,这不影响极权主义及其权力的邪恶本质。不仅弱势群体饱受奴役,不仅国家民族深受其害,就是特权阶级本身也是极权主义的牺牲品。很多庞然大物为之作出双重牺牲,以丧心病狂、牺牲良知始,以家破人亡牺牲生命和子孙终。
【史眼】中道文化是中华民族定盘星和中华文明的导航仪。中华复兴的根本是中道的复兴。中道的复兴意味着中道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历史观的复兴。辣椒群友言:“中华复兴首先应该体现在价值观的复兴,是非善恶不分,复什么兴!”只有中道重新取得道统地位,即主体文化和指导思想地位,即宪位,文明才具中华性,民族才会中华化。
【史眼】在野厅友言:“中产阶级要真壮大,成为中坚就好了,有望解决四分之一的问题了。事实上中国的中产阶级,或叫中产阶层,比例怎么估算都达不到十分之一。”东海曰,马邦的中产阶层中,不乏勤劳致富、健康致富者,但也有很大一部分,财富来源与特权阶级直接或间接有关,获得某种支持,分得一杯一口羹。这样的中产阶层,只有与特权阶级同呼吸共命运的主观而没有追求自由的内驱力,比例再高,于社会进步和转型作用不大。
【儒眼】反孔反儒就会反掉民主,反对民主就会反掉儒家。反儒社会最为反常颠倒,最易道德崩溃,任何良制良法都建立不起来。反儒社会,最后成功的只能是最坏的人物和势力,建立的只能是最坏的政权和制度。另外,反对民主意味着反对自由主义和西方文明,无论主观意愿任何,客观上都是对极权主义支助。以反儒家来追求民主,以反民主来弘扬儒家,都是背道而驰,愚不可及。
【儒眼】去马兴儒,相辅相成。去不了马则兴不起儒,兴不起儒则去不了马。所有原马邦的自由化文明化,都有两个配套措施:一是自由主义和西方文明的传播,二是传统文化或宗教的恢复。儒家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统。
【民主】儒家非民主而富有民主性,就像儒家非宗教而富有宗教性、非科学而富有科学性一样。说儒家政治非民主,是说儒家非西式民主制,并非没有人权自由和排斥民主选举。儒家大同礼制与民主制有同有异,共同点主要是主权在民和市场经济,不同处主要是,儒家教权在儒,制度礼法并重。一定要说大同礼制也是民主,可以说那是中华特色的民主。
【反思】十几年来的倒退,主要责任当然在上面,但儒家群体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没有致力于政治文明化、制度礼乐化、社会自由化的推动,也值得反思。而且可能还有一定的负面作用,一些儒家学者于人权自由的重要性认知不足,甚至有反自由倾向,为马学马制涂脂抹粉,为其反自由的方针政策措施递刀子。
【启蒙】大陆版的中华文化复兴运动,以儒家文化为主,是一种真正的儒家文化启蒙、儒家文化改革运动,亦可称为中道文化复兴运动和新启蒙运动,其中有良知启蒙,良制启蒙,中道真理、王道大义启蒙。启蒙可分为弘儒辟邪两大方面。两方面各有一系列内容,重要者可以在运动中形成子运动。辟邪方面,最重要的无疑是辟马。马家包括马学马制马帮。辟马有风险,东海当仁不让,不鼓励他人参与。鲁虽部分属于蟊,可纳入马家范畴,但非常边缘,批鲁风险可以忽略不计,可视为新启蒙运动的一个小切入点。
【问答】问:中国自由化之后,儒化中国是更艰难还是更容易?答: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儒家自身没有自由,奢谈什么儒化中国。不过,能否儒化中国,建成王道政治,关键在儒家自身,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儒群自身道德和理论建设不行,即使拥有言论、结社、教育自由,也是无济于事的。不能自立自达自成,焉能立人达人焉能成国。
【答客】有厅友问:在儒化无望的情况下,儒家会支持西化吗?东海答:当然会,必须的。吾尝言,以儒化为最优选择,以西化为次优选择。从马时代一步到位到儒时代,固然最好;退而求其次,先西化再儒化,也是好的。西化意味着自由化民主化,儒家拥有言论、结社等等自由,就有复兴弘扬的希望。无论儒化西化,首先都必须去马化。
【制高】在反常社会而致力于自由追求和王道追求,都有必要占据道义制高点。这不仅是事业的需要,也是保身的必须。占据道义制高点当然未必能绝对保证人身安全,但有助于最大程度地提高安全系数。如何占据制高点,具体方法因人而异,基本要点有二:一是提高道德修养,行端立正,言行一致,以身作则,无行为把柄可抓;二是提高理论修养,知识广博,思想高明,见高识远,言之有理,无思想把柄可抓。当年自由派时期,吾曾花大力气学习西学法学和马学,知己知彼,并依马家之法维人之权,护己之身。道义的高处必须也必然是义理的高处,充满理论的优势。以理服人,未必能服不讲理者之口,未必不能服不讲理者之心。
【同道】儒家的基本追求是重建儒家新文明和文明新中华,在大方向一致的前提下,应该道路方法多元化,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口利则言脚长则行,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或言论或行为,或辟马或导马,各有侧重,因人而异;或办学或办企,或从政或从军,各用其长,各从所好。人各有志,只要志在于儒,有志兴儒,就是斯世同道,就值得鼓励和支持。思想上既可以辩异,也可以存异。某些观点一时难以求同,不妨先搁置争议,既不可能也没必要强求一律。
【共仁】传溥仪的内务府大臣、后来做了满洲国国务总理的郑孝胥1925年11月16日记曰:“共和生子曰共产,共产生子曰共管。共氏三世,皆短折。共氏遂亡,皇清复昌,此图谶也。”这相当于说,大清亡于共和,共和亡于共产,共产亡于共管。回头看,大清亡于共和,共和亡于共产,都很精准,确实是了不起的政治预见,难怪有人称之为二十世纪最著名的预言。希望最后一句不准,希望共产不是亡于共管,而是转为共德、共仁。或者说,共党自我革命,弃马路之旧而走自由之路,图王道之新。共产之后,中华复昌。
【共仁】共产变为共仁,马帮变为儒党,共产主义变为共仁主义,是一种代价最小而收获最大的革命性政治大转型,不仅可以救民救国于千难万险之中,也是马帮自救的唯一希望。东海当然知道这种转型的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心不死、不死心而尽人事耳。只要存在万分之一的希望 就值得作出十万分、百万分的努力。就像孔孟,岂不知道在春秋战国几乎没有推行王道的可能性?之所以栖栖遑遑周游列国,兢兢业业奋勉不已,只是不死心而尽人事耳。
2023-1-19余东海集于青秀山下独乐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