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宝藏、藏经洞的经卷文物字画及其传奇色彩;王道士的功过是非;还有那久负盛名的丝绸古道、大漠之中美妙稀奇然而已频临消失的月牙泉和此泉附近神奇的鸣沙山;距此两百多公里外那座春风不度的玉门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首民谚所指的阳关古道、阳关遗址;还有那充满神话传说和神秘色彩、气势磅礴的青藏高原,以及那隐藏在神秘面纱后面的藏人和藏传佛教、雄伟壮观的布达拉宫、金碧辉煌的大昭寺、小昭寺、罗布林卡……所有这些,都是我神往已久的地方。多年来一直梦想能有机会到这些地方一游,但因忙于生计,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一梦想。
今年六月初接大姐从成都打来的电话,告知:她那三岁便随父母移居美国的宝贝孙子(小名笨笨)暑假回国,想到西藏去旅游,苦于没有合适可靠的人带他去。
我说我对西藏向往已久,早就想趁身体还吃得消时去那里一游,以了却人生一大愿望,也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旅伴一直未能成行,不如让我带他一起去吧!顺便还可到敦煌一带游览一番,大姐欣然同意。
还是去年春节二姐一家到我家过春节时,二姐的大女婿黄君(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兰州工作)便盛情邀请我和我夫人一定要到兰州去,他陪同我们一起到敦煌一带游览,一直未能成行,正在我为此倍感沮丧之时,接到大姐的这一电话实在令我喜出望外。
得知笨笨六月十八日抵达上海已购好六月二十九号从上海返回美国的机票,他们原计划由我的大姐夫十八号到上海先带笨笨参观“上海世博会”,接着在苏州、无锡、南京游览两、三天再返回成都,然后再去西藏,我立即打电话告诉他们:苏州、无锡和南京以后有的是机会去,不如先去西藏,在去西藏之前,顺便先到敦煌一带游览一番,然后再从兰州乘火车去拉萨(这样既可使从高气压的内地到低气压的青藏高原有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以减少发生高原反应的可能性,又可近距离观赏铁路两旁青藏高原雄伟壮丽的风光),要大姐夫和笨笨于六月二十一日之前赶回成都;我将于六月二十一日乘下午六时卄分的航班飞抵成都与他们会合,二十二日乘十点五十五分的航班从成都飞抵兰州。原拟去敦煌游览一天,二十四日从兰州乘火车去拉萨,但外甥女婿黄君来电告知,从兰州始发拉萨的火车(始发车才有可能买到卧铺票)隔日才有一班卄四日没有,要到卄五日下午五点五十五分才有一班从兰州发往拉萨的始发车。幸亏这一变化使我们敦煌之行增加了一天时间,才使我们有机会一睹玉门关、阳关、阳关沙漠綠洲森林公园、汉长城遗址和雅丹地质公园的风彩。
原计划我与笨笨同行,我与黄君联系好预订了兰州到敦煌和兰州到拉萨的火车票及笨笨办理入藏申请事宜(笨笨系美藉华人自2008年3.14事件之后,当局对非中国公民入藏实行严格的审批制度,严防藏人与外国游人特别是记者接触)。
到19日大姐打电话告知:她的两个儿子(我的两个外甥)都要和我和笨笨一起去敦煌,大外甥(笨笨的父亲)还要跟我们一起去西藏。面对这突然的变化我只得立即打电话给在兰州的黄君,麻烦他再补订两张兰州到敦煌的火车票和一张兰州到拉萨的火车票,至于大外甥的外藉人士入藏的批准文件,他已委托他在拉萨的一位基督教教友王君帮他办理(我的大外甥和他的儿子笨笨到美国不久便已皈依了基督教)。
6月21日上午我准备好行装,即从家里乘火车抵达长沙在二姐家,午歺后稍事休息,便到五一路口腔医院,按事先的约定在那里装上订制好的一颗假牙,此时在长沙工作的二女儿已按时赶到口腔科医院,将她帮我预订的打折机票交给我,一切都按预定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到下午4时我赶紧乘公交车赶往火车站附近的民航售票大厅。不料刚才还烈日当空的天空上,突然彤云宻佈,地上也刮起了一阵大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漫天飞扬,令人睁不开眼。我一下公交车,阴沉的天空已开始飘下东一点、西一点的小雨,天空还不时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雷声,憑经验我知道一场湖南夏天常见的雷暴雨即将来临,我赶紧拉着行李箱迅速买好开往机场的大巴车票,刚一上车一场倾盆大雨便哗哗啦啦地倾泻下来了,此时天空变得象夜晚一样黑暗,道路两旁的商店厨窗都不得不把灯打开,路上的汽车也全都把车灯打开了,这场暴雨之大实属多年未见,只见大巴车两边的玻璃窗上已看不见雨点和一线线的流水而是形成一层厚厚的水幕快速地向下奔流,天空不时有耀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声。
此时我的心情一下子也变得沉重起来,这样的天气飞机肯定无法起飞,航班延误看来己无法避免,只是要害得在成都机场接机的大姐他们要在那里久等了。机场大巴冒着黑暗、雷电和倾盆大雨向着机场方向艰难地前进了卄多分钟之后雨势逐渐变小,天空也慢慢变得明亮起来,我悬着的心也慢慢踏实了,当大巴进入机场时已雨过天晴,空气变得特别清新凉爽,天空也显得格外的明朗。
奇怪的是我所乘坐的班机(是宁波经长沙飞往成都的)在宁波起飞时也因突降暴雨而延迟了半个小时才起飞,以致此次班机在长沙也晚点半小时才起飞。
当班机到达成都双流机场时己到了晚上八点四十分,由于登机前已将晚点情况通知大姐,所以他们在机场并未久等,他们在飞机降落前约十分钟才驱车到达机场旅客出口处等候,我取出行李很快便与他们会合了,姐弟相见分外高兴,彼此问候寒喧之后,便驱车前往大姐在华西坝的家中,一路上尽是正在建设中的办么楼、宾馆、商品房还有大量闲置在那里的商品房和大楼。我上次到成都是2007年元月份正好是三年半之前,成都这三年半变化真大呀!特别是城郊一带,许多地方我都几乎認不出来了。
一到大姐家,只见大姐夫、小外甥和他的儿子都在等我们吃晚饭,彼此问候之后,便开始吃晚饭,席间大姐夫说“四弟啊!你上次来成都烧的那个鸡汤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到过卅多个国家,全国也几乎跑遍,都没有吃到过味道这么好的鸡汤,你这次来一定要让我们再尝尝你做的鸡汤”,我欣然应允。我告诉大姐夫,那次鸡汤味道确实好,我在家里也设有烧出过味道这么鲜美的鸡汤,我想大概应归功于当时他们家里那盒干磨菇片吧!我估计是内蒙古一带出产的野生蘑菇采回后洗净切片晒干再包装成盒的成品,我记得小时候母亲在烧鸡汤时,常放一种手指头大小的干蘑菇,母亲把它叫作“口蘑”是张家口外内蒙一带所产的野生小蘑菇的干品,这种放了“口蘑”的鸡汤味道鲜香无比,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此后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我为生计浪迹到内蒙的固阳县农村(那时我在农村以养蜂为业,隨蜂场到固阳采党参花),经当地土著指点,常到野外寻找“蘑菇圈”,所谓“磨菇圈”是因北方野地里生长的蘑菇不象南方野生的菌类这里几个、那里几个,而是集中丛生的,几十几百个大大小小的蘑菇集中生长在一起从土里冒出来,把上面的泥土都拱起形成一个园圈形的小蘑菇堆,当地人把这称之为“蘑菇圈”,找到一个“蘑菇圈”少则可以采到一脸盆,多则可以采到两脸盆甚至更多的大小不等的新鲜蘑菇,每当此时,我和蜂友们便会用从赶集时买回的老母鸡和采回的新鲜蘑菇一起炖一大锅蘑菇鸡汤,再买上一、两瓶蒙古烧酒饱餐一顿。这种鲜野生蘑菇炖鸡汤味虽異常鲜美,但缺少一点干口蘑鸡汤的香味(这大概和新鲜香菇不如干香菇香是一样的道理吧!),不过这在食物匮乏单调的那时,实在是难得的一种享受。
那次在大姐家烧鸡汤时,我问大姐有没有墨鱼干?她说有,我见食品柜里有一盒黄白色的薄片状物,问大姐,这是什么?大姐说:“这是一盒干蘑菇片买了好久了,你想办法把它怎么做菜吃掉吧!”我想何不把这干蘑菇片和墨魚一起炖鸡汤,说不定味道不错,就这样偶然之间的一次对话竟导致做出了一道吃了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的、味道无比鲜香的鸡汤。由此想到人世间许多事物的成功与失败往往取决于一些不可预料的偶然因素,此事也印证了这一人生哲理。
去兰州的机票大姐早已帮我们预订好了是22日上午11.25从成都到兰州的航班,我的大外甥计划10.30从家里出发(因路上只有20分钟路程),我说应考慮路上诸车最迟要在10点钟出发,大外甥坚持不要去太早免得在候机室白等,最后达成妥协决定10.15出发。
结果一到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时出了麻烦,原来大姐在订笨笨的机票时,是使用笨笨小时候的护照号码,笨笨成年后換了新的护照,号码与原来的完全不同,当然也就无法办理登机手续。与机场相关人员协商未果,对方说如果机票上的护照号码与笨笨现持的护照上的号码只有一、两个字不符还可理解为售票处输入号码时出现差错,这样还有通融的余地,现在是完全不相同的两组号码,因此机场方面完全可以認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的护照。这个理由道理充分且不容辩驳,对方建议找售票处,如果他们能从电脑里把护照号码改成笨笨现持护照的号码并将此号码发送到机场的电脑上来,机场方面便可办理登机手续,於是赶紧与市内的售票处联系,对方要求把笨笨的新护照复印之后立即传真到售票处,他们便可将新护照号码发送到机场相关的电脑里,这一要求实属合理让人无法提出異议,经询问机场相关人员,得知机场内只有一茶座里有一台复印传真机,到那里一问对方告知复印机坏了,此时距起飞时间已不到15分钟了,我赶紧说:“这个问题在15分钟之内肯定解决不了,为避免因比而影响行程,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马上在候机厅内的民航售票处另购一张本航班的机票,我刚才看到本航班还剩有一张机票,赶紧去买吧!”,他们三位(大、小外甥和笨笨)均认为也只能这样办了,不料到售票处一问对方告知按规定航班起飞前30分钟停止发售该航班机票,现在离起飞已不到15分钟,只能买下一航班成都到兰州的机票,最早是下午1点起飞的航班,要下午3点才到兰州机场而兰州机场到兰州市有70多公里要花一个多小时,如路上再遇堵车之类的意外,便会赶不上当天下午5点56分开往敦煌的火车。
帮笨笨买好下午1点的机票,我又将我的手机留给他以便联系,我和两个外甥便匆匆登机,刚坐下几分钟飞机就起飞了。此事表明办任何事情都要留有余地,特到是在中国大陆更要留有充分的余地。如果按我通常的的做法,我会在9点半钟出发,10点前可到机场,10点10分左右便会发现护照号码不符的问题这样便有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即使茶座的复印传真机坏了,也可以从机场办公室或其他部门找到一台传真打印机在30至40分钟之内完成修改机票上护照号码的全部程序,这样笨笨完全可以在飞机起飞之前办理完登机手续和我们一起走,这样我们一起在下午1点到达兰州机场,我们在兰州的行程,就不致于匆忙到连安安心心地吃一顿午餐的时间都没有的地步。
回过头来想,如果机场工作人员责任心、服务精神强一些,把旅客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机场方面完全可以从机场诸多闲散工作人员中派出一人协助处理这件事,我估计完全可以在半小时之内完成机票护照号码的修改程序,这样即便我们在10点15分出发,也完全可以在飞机起飞之前办好笨笨的登机手续。可是你能奢望在中国大陆找到一个这样的机场,一个这样的民航工作人员吗?当时我们还曾寄希望于这次航班晚点(因为对于一向不把乘客的时间当一回事的中国民航来说航班晚点、甚至取消都是经常发生的事)以使我们有较充分的时间来完成更改机票护照号码一事,然而恰恰碰到这次航班正点,这正好印证了我的大外甥对中国民航的经典评价“当你有急事希望它正点时它总是晚点延误甚至取消航班;当你因故希望它晚点时它总是正点起飞、正点抵达”。
22日中午1点左右我和我的两个外甥正点抵达兰州机场,黄君早已在机场出口处等候,黄君一见我们便问,还有一个呢?我们便将笨笨滞留机场的原委告知黄君,黄君深感遗憾地说,原已准备好下飞机后一起到兰州舒舒服服吃一顿饭祘是给我们洗尘,现在看来时间来不及了,从机场到兰州城里开车来回要两个小时,下午3点又要到机场出口等笨笨到来,看来只好在机场附近找一家小餐馆吃顿便饭充饥,稍事休息再赶到机场出口去接笨笨。即使这样安排要赶上下午5点56分开往敦煌的火车时间仍很紧张。我们一行开着车找到一家比较宽敞洁净的清真饭店用餐,黄君点了当地的一种特色食品是一种用马铃薯淀粉做的粉皮加工而成的食品和其他几样菜,大概是由于肚子饿了吧!感觉味道还不错,吃完饭便在那里略事休息后,便驱车赶往机场出口处等候笨笨,这次中国民航总祘好,没有让人失望居然在下午3点正点到达兰州,如果它晚一到两个钟头到,我们将赶不上去敦煌的火车,整了旅行计划都将被打乱。
等笨笨一上车,我们赶紧驱车去兰州市区,一是要去黄君的单位取他的同事帮我们买的火车票,二是要去黄君家里取他的旅行日用品,然后再去火车站乘车,而兰州市区因较少有立交桥,所以路上堵车时有发生,一路上走走停停总祘到了黄君单位,取好火车票,时间已到下午4点半钟车又七拐八拐终于开到黄君家楼下,原准备我和黄君一起上楼去取行李,一是我给黄君母亲备了一份薄礼,亲自送去以示尊重,二是黄母年纪大理应上去拜望问候,后来一想两个外甥都是第一次来兰州,黄母对他们来说又是长辈既然已到了楼下理应上去拜见一下,他们二人均认为有理,于是我们便一起去黄君家拜访,一见面黄母和黄君的妹妹都非常热情好客,早已为我们准备了解凉止渴的瓜果,此时正是我们唇干舌燥之时,这些瓜果来得正是时候,细心的黄母和她的女儿还为我们精心准备了许多车上吃的水菓、点心。
由于时间仓促已过了下午5点,黄君家到火车站还有一段路程,而且那段路比较窄易诸车,于是我们吃完瓜果便匆匆辞别黄母和黄君的妹妹,一路赶往火车站,一路上我们对黄母和她女儿的热情好客、细致周到感激不尽。
路上又是走走停停,终于在下午5点35分到达了火车站,一进候车室只见兰州开往敦煌的K9667次车已开始进站,登车不久列车于5点56分正点发车。车出兰州不久即进入河西走廊地区(这一带多为干旱少雨风大的黄土高原、沙漠和戈壁)。列车先进入灰黄色的黄土高原,然后是是沙漠,接着铁路两旁呈灰黑色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问黄君才知这就是令古今中外多少行人、商旅和探险家望而生畏的“戈壁滩”。虽然从上小学时的地理课上就早已耳闻“戈壁滩”的大名,却迟至六十年后才有机会亲眼目睹它那充满恐怖名声的真容。黄君说:“戈壁地貌多出现在多大风的地区,因长年强劲大风的吹刮,把地表的土壤和细小的砂粒都刮跑了,剩下的便是一层大小不等的碎石块,远看是灰黑色的一片,近看则是五颜六色的大小不等的碎石,不过以黑色的居多”。
在沙漠、戈壁人烟稀少,有的地方上百公里也看不到一个人,植物也十分稀少,只有在接近水源或地势较低、湿度较大的地方,偶尔有一丛丛略带灰綠色的骆驼刺,冒着其他植物无法生存的干旱和永无止歇的大风,顽強地生长在一个个沙土堆上。实际上并不是骆驼刺生长在沙土堆上,而是由于生长骆驼刺的地方骆驼刺的枝叶阻挡了劲风对它下面沙土的侵蚀,而它那发达的根系又牢牢地把它下面的沙土加以固定,所以当骆驼刺周围的泥沙不断被大风刮走,地面下降面造成骆驼刺好象是长在一个个小沙土堆上的现象,由此可以看出骆驼刺在固定风沙、防止水土流失方面的巨大作用。
在人迹罕至望无际涯的沙漠和戈壁滩上,有时也能见到成排的白色带三个槳叶的风力发电机组,和成行的大阳能发电机组默默地为人们无止尽地提供清洁的可再生电力能源。这两种发电装置充分利用了当地少阴雨、长日照和风大风多这样悪劣的自然地理环境,为那里处于极端悪劣生存条件下的贫苦农牧民提供了永无止尽的清洁能源,这是典型的变害为利、变废为宝的善举。据黄君介绍,这些风力和太阳能发电装置的资金、技术和设备都是联合国提供的,属于联合国的开发援助项目,可是由于援助的资金、规模有限,至今只能像沙漠、戈壁上罕见的胡杨树一样点缀在广袤浩瀚的沙漠和戈壁滩上,仅仅能起个示范的效用。像这种利国利民的善举,对于一个“三公消费”一年超过万亿元的泱泱大国,居然政府不掏钱去办,反而要靠联合国的开发援助来做,岂不让自称执政为民的当局汗颜?
2010年8月30日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