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日晚20时许,刘晓波先生的二位辩护律师、北京莫少平律师事务所的优秀年轻人在上海市民许正清陪同下到我家叙谈。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他们安全到来,我真有些喜出望外。
从2月28日起,担任我家“警卫”任务的警察与保安人员又紧张起来,接上峰指示,不惜代价要拦截一位从“北方”来的男律师,而且言明遇到不认识的男性一律拦截,遇到女性可以放行……2月28日下午17时,我的哥哥一人来看我,突然遇到三位便衣阻拦,待问清身份后,才笑嘻嘻敬个礼放行……
这是我自2006年6月5日出狱后,莫少平律师本人或多位同所律师来与我会面与叙谈,前三次因故未见面,除了警方阻拦之外,还有个别本地人员“试图”垄断北京知名律师的“市场”,到北京找名律师只有通过他们才行,他们才是上海出名的维权“领袖级级”人物……
我出狱之后,多位北京等地知名律师多次成功突破上海当局设置的防线到我家会面。使我难忘的是,在2006年9月24日陈良宇倒台的20天前,一位北京知名律师坐飞机到上海来看我,被警方拦截,在住宅小区的门口,他给了我人民币200元并告诉我:“你会看到光明的一天……你可以先开个书店,我们会帮你”。话刚说完,警车已到,已将这位知名律师拉上警车,我们的见面前后才五分钟……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品格高尚的冯正虎先生,他亲自带路或画了详细的线路图让一些北京等地律师,让《华盛顿邮报》北京记者站站长;德国《时代周刊》驻京记者;美联社上海分社社长到我家来访……使外界不但是见到我的案例,也见证到中国大陆人权状况。
我与蒋美丽见到这二位只有30岁许的年轻律师,忙上倒上茶水,我们赞扬他们为刘晓波作了十分出色的辩护。大家谈到中共的历史,从1922年中共第二次代表会到1949年9月举行的北京政协会上,中共的一贯主张是建立中华联邦共和国,毛泽东个人意见国名仍使用中华民国,可以称中华民国(联邦),同时也为了保住中国自1945年以来成为联合国创始国和常任理事国的地位。中共七大党章言明建立联邦共和国。我个人认为,现任中共总书记胡锦涛和中共中央常委中的大部份是上世纪60年代大学生,对中共1922年至1949年的党史不熟悉。这就是工程师治国、老年政治和中共高层智库人员之中缺乏讲真话的律师的后果。看来北京法院的判决书非改不可。
见到二位比我年轻三十岁的律师,他们比我优秀,我看到了中国大陆的希望。我在2006年6月5日出狱当天,接受了美国之音等四家海外媒体采访,当时我说认为,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今天中国二十岁、三十岁的律师比我更优秀……
二位刘晓波先生的辩护人说,这次来看我有三个渊源,一是欧洲某大国的外交人员,二是张思之、莫少平律师,三是中国民主党发起人秦永敏先生的前妻李金芳女士。他们希望律师们有机会到上海,代他们来看望我。
李金芳要我的帐号,她要寄钱给我,谢谢我们一家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当时我冒着再度入狱的风险,接待仍在武汉附近监狱服刑(已达二十年之久)的被当局认为敌对势力的秦永敏先生的家属。
我与蒋美丽同李金芳通上话,我们自己会克服困难,把有限的钱去帮助比我们更困难的人,比如刘晓波的夫人,此时此刻她一定比我们更艰难……
此时我家的手机五分钟被上海当局骚扰一次,每次长达一分钟的怪叫声,伴随着我与二位年轻律师的交流。此时,我家又十分阴冷,来自北方律师可能不习惯,但见证了我目前的生存状态。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二位律师对只有27岁的上海另类作家韩寒现象如此熟悉,他在全球号称有三亿粉丝。我讲现在上海等地在网上有一大批年轻人公然推举韩寒当市长,这与我不谋而合。韩寒年收入有上百万,但也敢于在海内外网站挑战高房价,高车价,网络封锁等敏感的议提,我认为他们是当代一股新的“访民大军”,一支首先觉醒的公民力量。比起上海等地40岁——60岁的一支访民大军,他们是更有希望的队伍与力量。40岁——60岁的老访民在中国大陆公民意识觉醒的运动中功不可没,但其中大部分因十年文革等原因,大部分缺少文化和缺少教育,容易走向无政府主义,容易被人利用、受骗上当。有些人有奶就是娘,今天政府尚未解决他的问题,他可漫骂政府,甚至高呼“打倒共产党”,明天政府当局给他一点小实惠,他可书面承诺“共产党万岁”,将一批曾经对其帮助过的律师、传媒人员出卖,甚至制造谎言来诽谤。比如:目前上海出现一个不正常现象,以声援冯正虎名义召集三百人聚餐,但聚餐会上风向突然变化,发表了不点名但又针对胡锦涛的讲话,又有人宣布将郑恩宠开除,“打倒郑恩宠”,然后号召100多人冲击世博会工地,制造“国际事件”,言名已安排“几名积极人员”到国外接受“政论避难”。故所以我已当面建议冯正虎先生,健康第一、低调行事,混迹于上海访民队伍中的黑恶势力人员,有人每月从政府那儿领取3000——4000元工资,在市民中制造混乱。有些心术不正的所谓“维权人士”在找名人、伴名人,通过名人壮大自己,然后踩名人,自己做“国际名人”压政府低头,赔偿他几百乃至几千万元,然后出境成为“政治避难”人员……其中还有个别人员混在访民队伍中“骗吃、骗钱、骗女人”……还有个别混在访民中的女“冤民”,通过与不同的男性睡觉的“方式”来维权,将公民维权运动误入歧途……
我与蒋美丽也当面坦诚地批评了许先生的某些弱点……我认为我并不是访民,更不是访民中的一员。我是一位律师,对社会上任何人,任何事件不会主动地去推波助澜,当公民和组织需要法律帮助,我们有能力帮助时才会依法介入。我们是“法律上的医生”,我们与需要帮助人的关系是“法律上的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当年伟大领袖毛泽东打倒所有知识分子、所有医生时,毛泽东也没有万岁,只是痛苦地活到了83岁……
二位年轻律师从冯正虎家来,我放心了,冯正虎请莫少平律师所的律师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我祝冯正虎先生走向光明之路。
当我送走二位律师和许正清先生之后,从窗下望去,一辆白色的警车在倾盆大雨中亮着警灯……我答应自己在获得自由的那一天会上北京见见这些北京律师朋友们,见见金芳,见见她的女儿,我相信她至今还穿着我给她的我自己女儿的衣服,这些衣服是我亲自给女儿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