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发生地震后,藏区各大寺庙即刻组织救灾安抚工作,身着绛红色佛袍的僧人,救灾的速度、效力,以及对生命的宗教关怀成为灾区一道亮眼的风景线。虽然僧人救灾的重要性被刻意地进行了低调的处理,但是其境其情感染了在场的记者,在主旋律之下见缝插针被报导了出来。以新闻处理打擦边球著称的“南方周末”和“新京报”都报导了僧人在救灾过程中的杰出表现,“短、平、快的网上博客更是乘势发声,谈僧人救死扶伤,谈喇嘛超度亡灵,对藏传佛教中对生命的认知更有一种人生的感悟。

僧人在救灾中让人感触良多的是僧人对生死者抚慰和关怀。人们看到僧人们支起大锅为灾民熬粥煮食的同时,劝导徘徊与废墟旁的灾民,回到帐蓬去颂经念佛,为死者往生中消除业障,增添善业,帮助灾民了知生命的意义,对生死有一份从容和淡定。对于佛教来说生命是无常的,人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死,但能在有生之年积功积德,放下浮名虚利,摆脱人世烦恼觉悟人生,在往生时脱离轮回,从而使灾民们伤痛的灵魂得到抚慰。

玉树地震死亡人数不完整的统计就达二千多人,面对大批的死者,僧人们作了以往只为圣者举行的火花仪式。在扎西大通天葬台上开出二条深沟,架铁叠木,将一千多具赤祼的尸体堆垒其间,对于佛教来说,人的衣饰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赤条条来去无牵无挂,了却此生转他生。天台葬礼多达五千众僧,幡旗扬扬、经声涛涛,法鼓阵阵,亡者生时的烦恼死时的痛苦在火焰中飘向天空。这样一种对待生死的宏观场面,和锦衣玉食为死者送行的汉地文化有着迥然的不同。超度亡灵是藏传佛教的重要佛事,超是超脱痛苦,度是度化极乐世界。那些不幸在地震中死亡的藏民,在僧众的超度中得到解脱不再轮回生死,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这样一种宗教的终极关怀,这样一种迎接灾难解脱苦难的方式,不是领导的关怀和物质的援助可以相比和取代的。

玉树僧人救灾,让人们看到了藏族是一个不同于汉文化的一个民族,他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和信仰,有着自己对生命意义的追寻,在物质与精神生活两者之间,更注重精神生活,在现世和来世之间,来世对他们更加心想往之。在物欲横流,极时行乐,虚无主义成为时尚的今天更显得难能可贵。玉树僧人救灾,也让人们看到藏族僧人,不是穿着袈裟好逸恶劳的和尚和精神贵族,而是有着生命关怀的藏族文化的承载者和代表者,是一批弃名绝利、为众生承苦挡难、为生命了生断死的圣者。这样的圣者西藏民众愿意以他们的辛劳来供养他们。藏民对僧人的精神依恋,感恩之情不是中共以莫须有的罪名可以离间得了的。玉树地震僧人的作为,是中共不愿看到的,也是不得不看到的。温家宝在视察灾区时,肯定了僧人的救灾作用,是向实事求是迈了一步,中共如果真的想获得藏民的民心,首先从对藏族僧人的态度改观开始。

玉树地震将中共屏障重重的媒体震开了一条小小的裂缝,让人们窥见了一个新的天地,昔日被媒体妖魔化为街头喊打喊杀的歹徒,庙中欺诈寄食的喇嘛,在宽大的僧袍下有着一颗颗慈悲喜舍的心。由此,对一直被视为野蛮愚昧的藏教文化有了一种新的认识。玉树地震仅仅几天的时间,多少年积起的冰层开始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