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的疑惑

自从报道说三峡大坝“2006年10日22时提前成功蓄水至135米水位”之后,一连串的重大自然灾害就接踵而来:2006年夏至2007年春百年不遇的川渝大旱;2008年1月50年不遇的华南特大雪灾(冰灾);2008年震惊世界的“5.12” 汶川地震;2009年百年不遇的西南五省大旱。这里面还不包括2006年间重庆市出现的罕见高温酷热等蹊跷怪异的新气象……当汶川的8级地震带给我们的余悸还没有彻底过去,现在又一场7.1的地震又降临在长江水系上游的玉树一侧,令人不得不联想到灾难连连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事实上,三峡建起大坝后,灾难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作为一个外行,我当然无法从专业角度证明这中间是确有某种必然的联系,但当我今天仔细查看地图后,还是让我感到不寒而栗。这几年公开报载的灾情发生地大部分都十分集中地发生在长江水系附近或出于大坝周边几百公里的地带。还有,由于长江下游的水流量少了,远远少于库区蓄水前的流量,所以我的家乡湖南——北连长江、南接湘、资、沅、酆四水,号称“八百里洞庭湖”才史无前例地出现了大部分干涸奇景。难道这统统属于巧合?让我们先看看三峡大坝公开的基础数据:

全长 2309 米的三峡大坝,混凝土的浇筑总量达 1610 万立方米,水库蓄水以后在空中看到的库区如同一个巨大的内海。三峡水库的蓄水量约 393 亿立方米,加上大坝本身的自重,对地壳增加的压迫无疑是惊人的。有专家早已指出,从理论上讲,大型水库蓄水后极大地增加了局部地壳的压力,同时库区巨量的蓄水对岩石的渗透产生的应力等都是可能诱发地震的。事实上现在整个库区就像一个到处是洞的水盆,向周边地下岩层一直在不停地渗水、,漏水,除非盆里的水漏完才会停止。但三峡会漏完吗?不会!

前一阵,凤凰卫视居然破天荒播出了以毕生反对三峡工程而为世人所知的清华大学著名水利专家、教授黄万里的纪念访谈,但看完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从头至尾都刻意隐去了黄万里至死坚决反对三峡工程上马的一系列故事,而这,才是他一生中最不畏强权,坚持科学家良心的闪亮片段。好在他的著作不会为这个海外喉舌的话语权所左右。黄万里对三峡大坝建成后将造成的恶果早有科学的预见。事实上,他那些预言中的相当一部分已经变成惨痛的现实清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黄万里老先生在自己的著述中力陈危害:“(长江三峡)造坝截断沙流,使上游洪水抬高,泛滥频繁;下游停止造地,滩涂侵蚀。所以世界上有些国家已停止修建拦河大坝。例如巴西把原计划在亚马逊河上修建而未动工的25座水坝全部搁置起来。在马来西亚,全国人民反对修建40亿美元的沙涝越巴昆大坝。在印度,停建了已动工八年的赛伦特大坝。在澳大利亚,取消了富兰克林河上修建塔曼斯尼大坝的计划。为了发电,拦河筑坝虽能利用水力,但会影响地貌,危害民生。所以人们一般在源头利用水力发电,不致产生显著的害处,或者改用火力或原子能发电。第二,从经济观点来看,三峡大坝每千瓦的成本既高,工期长达17年;不如考虑改修许多个大中型50至100万千瓦站,陆续修建,5年建成一个,年有所成而回收资金,经济效益更为合算。第三,从国防观点说,大坝之成无异制造一弱点资敌。若使电厂被毁,则华中工业瘫痪;若使大坝被毁,则两湖三江人民沦为鱼鳖。”

重读老先生的论述,总觉得有一种梦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黄万里当年的孤身反对虽然只能发出1%的声音,但现在看来,他的声音特别具有空谷梵音般的智慧和重量。可惜,1986 年开始的对三峡工程的重新论证,根本就没有邀请黄万里,即使他多次给国务院写信,恳请中共决策层给予他半个小时的时间来陈述为何三峡大坝永不可建。黄万里预言:“三峡高坝若修建,终将被迫炸掉。”他认为,从自然地理观点,长江大坝拦截水沙流,阻碍江口苏北每年十万亩的造陆运动;淤塞重庆以上河槽,阻断航道,壅塞将漫延到泸州、合川以上,势必毁坏四川坝田。目前测量底水输移率尚缺乏可靠的手段,河工模型动床试验在长期内长段落中尚欠合理基础,只可定性,不能定量,不足以推算长江长期堆积量。故此而论,长江三峡大坝永不可修。如果是为了发电,可在云贵湘鄂赣各省非航道上建大中型电站,它们的单价低、工期短,经济效应比三峡大坝发电要大四倍以上。就流域经济规划而言,也应先修四川盆地边缘山区之坝,如乌江电站等为宜。但直到他 2001 年 8 月抱憾辞世,当时的国务院对他提出的这些建议连一个片言只语的答复都没有。黄的许多同为国家级水利专家的同行都清楚:黄万里的论证很可能是对的,但同时也清楚:大家说了也是没用的。真理让位于权力,知识让位于口号。这常常是所谓后极权体制的特色。

凤凰台播出黄万里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自己对三门峡的意见不幸言中,痛心疾首,反复叨念:“他们没有听我一句话!”。而凤凰台不敢播出的还有,黄万里晚年病重昏迷中喃喃呼出:“三峡!三峡,三峡千万不能上!”他就这样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如今三峡工程早已竣工,库区每年的清污成本和长江航运成本与日剧增,已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三峡工程上马后,“今年4月三峡坝区气候反常。气温并没随夏季的到来逐渐上升,反而呈下降趋势。4月末平均气温不足12摄氏度,4月中旬周边山区还出了较大范围的降雪,月内有3次降温过程,温差升降剧烈、颠倒错位的现象严重。另外,4月份全月降水量为236.5毫米,破坝区近10年降水量最高纪录,破宜昌地区近118年同期降水量最高纪录。”(摘自《中国三峡工程报》)。气候的异常不单对四川,也对周边省份都在产生“蝴蝶效应”。 比如,现在许多地方直到4月中下旬还在下雪,这也是前所未有的诡异气象。

根据中国科学院、世界自然基金会、与长江水利委员会共同发布的《长江保护与发展报告二○○七》,三峡在 2003 年水库蓄水以后的微震在明显增加,主要集中在秭归、巫山和长阳一带。2005 年三峡库区范围监测到的微震达 905 次,数量明显增加。三峡大坝以及库区毕竟是一个比“蝴蝶效应”中的蝴蝶要大得多的存在,而前年汶川的那次地震,至少是三峡工程“蝴蝶效应”的结果恐怕是毫无疑问的。

当这么频繁的诡异天灾血淋淋地呈现在国人眼前的时候,为什么主流媒体对三峡大坝所带来的潜在威胁却一直三缄其口,避而不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自然灾难都集中发生地发生在与三峡长江水系难脱干系的地域上?为什么号称建国以来国内第一工程,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混凝土重力坝在举行“三峡工程,盛世丰碑”的隆重剪彩礼上,包括国家主席、国务院总理在内的所有常委竟像事先取得默契似的集体缺席?难道是害怕以后为三峡工程背上历史的黑锅?

即便从国防的角度看,大坝建起来后也无法确保不遭敌袭。至于某些狗屁御用专家居然论证三峡大坝可以抗击300万吨当量的现代化核弹袭击,就纯粹是忽悠老百姓不懂军事常识的、不值一驳的瞎扯谈。假设大坝未来在核弹打击下瞬间遭到摧毁,只要看一下地图,就是外行也能数一数长江沿线有多少省份、多少城市会顿成泽国!一旦那个巨大的人造蓄水湖里多达393 亿立方米的蓄水通过炸溃的缺口“轰”地一声一泻而下,那么,长江沿线因冲毁而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将会是一个多么令人吃惊的数字!据有关专家预测,那时的洪水流量瞬间就看达几十万秒立方米,完全相当于一次特大洪水,

时任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副主任、三峡办公室主任蒲海清曾在接受央视主持人白岩松的采访时,自己也承认:“我们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万一核炸弹直接命中大坝过后,决堤,按照三百万吨当量的炸弹炸下来过后,可以把大坝炸到一百公尺那么宽一个缺口,这个缺口的水在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宜昌,两个小时就可以到枝城,四个小时就可以到沙市……”既然他也明白大坝存在如此恐怖的潜在危险,为什么还要“越是危险越向前”呢?须知,如他所说“四个小时”的逃生时间,对即将遭受洪灾袭击的长江沿线所有城市来说,简直无异于坐待插翅难逃的厄运。

人,是应该有所敬畏的

自然世界,是需要“敬畏”的。敬畏不等于怯懦。其本质是人类对自己有限性的清醒认知。只有心存敬畏,人类才能逐步实现对无限世界的追求。这就像人一样,你不尊重对方,对方也不会尊重你;大自然也是这样,人类不尊重自然,大自然也不会尊重人类。这是自然规律。很简单,大自然的报复就是自然灾害,也是这个我们赖以为生的地球母亲对随意亵渎她的最直接抗议。所以,凡人有敬畏之心,就自然会减少虚骄之气、浮躁之气,杜绝狂妄之气和昏暴之气。如果,人们心中对慷慨赠予人类土地、空气、水、食物和万物的大自然完全无所畏惧,这个世界不知将会糟蹋成什么样子。那些一意孤行抱着“人定胜天”、“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从而造成人为“三年自然灾害”的历史罪错早已失去了科学解释的合理依据。因此,我们人类在经济发展中应尽可能地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而不是对自然毫无道理的轻蔑。何况,一个以马列意识形态为行动指南的政党怎么可能站在长江下游人民的立场上,站在全国人民的利益上,站在人类文明的制高点上真正考证三峡工程的利弊呢?

例如水坝实力很强的美国,其论证方式与天朝恰恰相反,人家是要把反面的可能一一证倒了,才可能会心里有底地批准工程上马。但在中国这样一个“奇怪的国家”(赵紫阳语),天灾也可以是人为的。没有什么神奇的事是不可能创造出来的。比如所谓“三年自然灾害”。

一个寿命有限的水泥大坝,永远地葬送了一大片花再多金钱也换不回来的三峡自然资源和美丽的青山绿水!

众所周知,三峡工程是“影帝”的前任的前任,以他十分弱智的头脑力主推动的一个政治工程。所以任何反对的谏言自然就会遭到如“独立思想者”黄万里教授那样的凄凉下场。

我不懂地质学,但有一种固执的坚信挥之不去,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或许会有敢于发声也能够拿出足够科学依据的良心地质专家或与此相关的专业人士勇敢地站出来用无可辩驳的科学理据来揭示、解释这大坝和地震之间必然产生的因果关系。

我想,地下水的渗透和岩层之间所存在的关系,也许就像我们人体的血脉一样,如果人为地阻断血管、生硬地挤迫血液的流畅,人体就会生出莫名其妙的疾病来。自然界的江河湖泊也像大地纵横交错的血液一样,是不可贸然破坏和篡改它原本流畅的结构、原本舒畅的流速和本来就有的血型的。否则,大自然的报复就不可避免。有的学者从宗教的角度阐述,“人类遭遇的自然天灾往往源于大自然深藏不露的‘禅功’。与自然‘硬功’相比,自然‘禅功’更具延时性、恢宏性、隐蔽性和致命性”。

如果说,汶川和玉树的地震仍然无法促醒中共决策层反思三峡大坝的危害,那么,如果再有一次更容易让人们联想到大坝的地震或是水灾、旱灾之类,我不知道外交部发言人将如何解释?但可以料到的是,当灾难再次降临三峡周边地带的时候,我们的媒体,我们的“知识分子”仍然会保持“莫谈国事”的传统而集体沉默。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地的一个普通庶民,我只能祈祷灾难不再集中地降临在三峡大坝周边的无辜人民身上。虽然我不希望看到如我担心的情况,但我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诡异灾情并非真如我希望的那样。如果未来的科学事实证明三峡大坝真是如我揣测的那样确实是诱发周边地带灾难的祸首,那么,三峡工程在子孙后代的眼中就是一个世纪之交的政治经济丑闻。

不管怎样,但愿我们人类有限的头脑始终对神奇的大自然保持必要的敬畏,为此,让我们现在就那片雪域高原和为此无辜遭到大自然报复的子民低下敬畏而虔诚的头来,同时,更惟愿推动那个祸国工程的罪魁祸首李鹏死无葬身之地!最后,祈愿冥冥中的苍天垂怜咱们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