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波以20年以来长期坚持非暴力立场,获得诺贝尔奖,是过去三十年体制内改良,告别“暴力革命”理想的高峰时刻,给杨佳之后“被迫使用暴力群体”带来很大的道义压力。即使如此,我还是愿意支持后者。对于非暴力立场而言,高潮处往往就是终结处。三十年的时间和改革开放,以及文革造就的四五一代人口基数硕大无朋,非暴力立场已经成型,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在短时间颠覆。

也就是是说非暴力立场,不再成为重中之重。三十年后发生重大情事变更,倒是“被迫使用暴力群体”需要辩护,因为他们遭受妖魔化。没有任何一个民众群体喜欢暴力,都是被迫的,在当下的政治情境中尤为明显。即使在大革命中,大规模杀人也不见得为民众喜悦。土改中一样。法国大革命中革命群众也是害怕大规模杀人的。所以为“被迫使用暴力群体洗脱污名,为其抵抗权的正当性辩护,并且帮助引导其尽可能不使用暴力,这是我在当下所坚持的立场。

单独非暴力,离开了暴力能否存在,是很成问题的。诺贝尔和平奖被戏为炸药奖。炸药显然与暴力相关。诺贝尔发明炸药,用来帮助开矿,但时候连却被用来战争杀人,从人道走向暴力,走了半轮。诺贝尔遗嘱成立诺贝尔和平奖,用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又从暴力走向人道,或者非暴力,又走了半轮。如此合起来构成一个轮回。和平奖与炸药暴力,是一种来回的钟摆。如果缺乏暴力,就没有和谐的摆动。这是不敢想象的。
 所以能否早就这样的一个局面:二种立场,二种群体按照各自的运行,互相帮助吸引,不要摧毁对方。如果发生争论,应该是说清楚自己的立场,以及原因,并且分析对方立场的社会经济条件。总体方向是什么,我们还缺什么,对方的路有多宽,有什么利弊。不是非暴力群体与被迫使用暴力群体之间光与影的战争。

在中共的磁场里面,非暴力立场很容易被磁化,成为暧昧性的,也可以用来帮助刚性结构,也可以用来摧毁刚性结构。尽管非暴力立场者用意图伦理眼搞了这个问题,但是不能否认暧昧性,所以需要“被迫使用暴力立场”的帮助吸引,从始终将非暴力立场的终极目的呈现出来。同样“被迫使用暴力立场”,同样可能变为暴力美学,也需要非暴力立场者的帮助吸引。如此共存的结果是非暴力立场与“被迫使用暴力立场”都推动了共同终极目标的实现。

言者讼,行者从。非暴力立场是个人践行,以自己的德行来说服他人,引导人,而不是说话,非暴力立场不是大棒打人,不是一种压倒对方的大多数人暴政。“被迫使用暴力群体”需要的是帮助,只要有帮助,就容易变为非暴力立场。

既然刘获得诺贝尔奖,不单是刘晓波一个人的功勋,更被广泛的理解为国家社会对过去二三十年中国民主化人士受难的补偿和安慰,对89六四受难者的补偿。那么我斗胆提出这样一个建议,就是能否用诺贝尔奖部分奖金成立08宪章非暴力基金会,用来帮助“被迫使用暴力群体”,以及继续推进非暴力立场。当然我这也是一个斗胆的建议,仅此而已。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过去非暴力立场的道德批判变为帮助性,具有类似国际红十字会对于战争的外在性与中立性,不构成对被迫使用暴力群体的道德“迫害”,又能引导他们尽可能使用非暴力手段。实现了对被迫使用暴力群体的宽容,不需要通过迫使对方服从自己立场,而获取领导权和高高在上的位置。化解了二者之间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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