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母亲丁子霖上周从南方老家回到北京。她在南方的两个多月被当局切断与外界联系,连亲戚都被迫写保证。她星期二接受本台采访时,感谢外界的关心,并提到在无锡曾与公安冲突,摔致脑震荡。自由亚洲电台驻香港特约记者乔龙的采访报道
图片:丁子霖夫妇被当局软禁两个多月,上周回到家中(资料图片/记者乔龙)
“天安门母亲”丁子霖夫妇上周二终于结束软禁,从江苏无锡回到北京家中,因患上重感冒,丁子霖一直抱病在家。本台星期二联系上了丁教授,她告诉记者,家中电话上周才恢复。“回到家里21号我打电话,他电话才给我恢复,但是后来因为我自己生病我没办法接电话,我就把它拔了。今天我刚好一点我才接上。您刚才的题目太大了我说不动,这样子您到网上去看吧,我已经把我在南方被软禁期间写好的文章,昨天晚上我先生已经把它发出去了。”
丁子霖和丈夫蒋培坤在网络上发表题为:《一份迟到的“大国崛起”阴影下的幽禁纪略》,讲述被软禁过程,文章写道:自从10月8日刘晓波荣获诺贝尔和平奖揭晓以来,至12月20日这74天时间里,我们俩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销声匿迹,与自己的亲人、难友、海内外友人中断了一切联系。从我们的切身体验而言,这个“崛起的大国”所构建的“和谐社会”真的是“与时俱进”。尽管我们俩身上深烙着“天安门母亲”、“六四”难属、“不同政见者”、“异议人士”等诸多印记,在以往的二十多年时间里,曾先后遭到两次异地幽禁;连续50天中断通讯联系和限制行动自由……,但从来没有这样长时期的幽禁;而且承蒙其“以人为本”的“优待。”
两个多月来,本台多次尝试联系丁子霖,但没有成功。丁子霖感谢外界的关心,她说:“我知道大家很关心我,所以我首先要谢谢大家。尽管他们一再讲记者要怎么样,怎么样利用,我说不对,我说,恰恰我认为我这二十年来我的感受是众多记者绝大部分都是关心我的,其中还有一些成了朋友。”
丁子霖同时感谢媒体长期以来,对“天安门母亲”群体的关注:“我儿子的死,我们母亲们的遭遇,还有和我儿子一起遇难的人的遭遇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够为世人所关注,我说要感谢媒体。”
回忆10月八号傍晚五点,由挪威奥斯陆传出刘晓波获得2010年度诺贝尔和平奖的一刻,丁子霖非常高兴,5点13分,她给刘晓波的妻子刘霞去电话,但发现“已经停机”。文章写道,至5点半,我们在无锡寓所的座机彻底被切断,同时还发现电脑的宽带也被切断了。她说,不仅仅是无锡,北京家中的通讯也被切断:“10月8号到20号,74天,刚回到家里电话就和宽带都是不通的,经过去交涉,21号电话恢复了,但是我22号我就病倒了,但是一恢复,我先生一用,发现原来宽带(不通),因为我本来从北京走的时候我也没报,但在无锡,我们的电脑被他们破坏了。”
在无锡期间,丁教授还因与警方发生争执,不幸摔倒而被送往医院,经医生检查是脑震荡,她当时甚至一度失去记忆。
丁子霖表示,北京国安和无锡国安,为了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逼迫他们的亲戚签署《承诺书》,要他们保证:不向丁子霖夫妇提供电话、手机、电脑等通讯工具,不给丁蒋购买手机卡,不向外透露相关的任何信息;如有违反,将负法律责任。亲戚们迫于无奈只好签了字,但要求他们给签字方一份复印件,却遭到拒绝。
图片:二十年来,“天安门母亲”一直在追寻六四开枪真相(资料图片/记者乔龙)
对于丁子霖夫妇所受到的遭遇,天安门母亲张先玲说,当局的行为显示他们的不自信。“真是对他们很过分的,二十年来没有过这样的,可能是和平奖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乱了方寸了,不知道怎么办好,他以为他的金钱外交,他以为他的威慑力,能够管住诺贝尔奖,没想到没有管住,我觉得和平奖对他们的打击是非常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