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0日,我独自从南京驾车去山东临沂沂南双堠镇东古师村看望被软禁在家的陈光诚先生,遭遇暴徒暴力阻拦,现在把经过写出来和大家分享。

首先要感谢各位推友的大力围观和救援。记得到场的警察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现在是安全的,跟我们走,一会儿跟你的朋友们报一声平安,让他们知道你是安全的。在被带到双堠镇派出所办公室后,警察说的前几句话就是,你现在是安全的,我们配合一下,你给你的朋友发个消息,告诉他们你安全了。在我发了一条推并接了一个电话后,他们又把手机拿走了。手机就在我身边一米远的地方,一直响个不停,我知道,那是你们,我的朋友们,一直在关注,一直在守护我的安全。

在那一夜给山东各级警方的电话中,有一些特别的美丽的声音,金燕@zengjinyan、飘香@hz8964、雨桐@suyutong、 大王@ripleyyu、艾米@Rainbowfisch、@xiaocao07、@wojieyi 、 @Valerie_Guo、 @wuti1212、@shijing110、@duyanpili 、@runningnini、@liudimouse、 @leftry、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声音柔弱、温和而坚定,谢谢你们不懈的坚持,勇敢地拿起电话参与,因为有你们这些闪耀的女性,那晚显得分外特别。

我首先回答一个大家最感兴趣的问题,为什么孤身涉险?

自从陈光城先生出狱后,被当地政府软禁隔离在家中,有病不能医治,其孩子亦失学在家,令人非常担忧。外界欲援手组织围观,但对其看守人员等情况毫无头绪,没有人知道村子、派出所等是如何协作的,大家都是一团浆糊,苦于没有一手资料制定观光计划。我也想知道看守陈光诚的究竟是什么人,是地痞流氓还是村民?他们是从哪里领取工资,有没有协议?多长时间?

我一直想征集警察出身或有侦查经验网友一同前往。反复衡量,觉得孤身前往可能是最安全的策略。首先,之前的探访者都遭到暴力殴打,甚至有生命危险。自己无能力保证受邀网友的人身安全,或者出现被警察抓捕这样的事情,自己更无力捞人。

纵使我自己愿意涉险,却不能要求别人牺牲。对我来说,生命是最宝贵的,无论是自己的,还是陈光诚的,都非常宝贵。没人愿意轻易涉险,也没人愿意无辜遭遇横祸被人打,但是有些代价不得不付。正如网友@yinys说的\”到时候用身体冲撞出缺口了\”,我认为现在正是这样的一个时候,甚至可以说,若不如此,事情很难突破,至少我看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

综合各消息,前往探访陈光诚先生的人员,都曾遭遇暴力阻拦。我认为,每一个这样的人身威胁和攻击决不是当地民风凶悍、民众头脑简单的反应。相反,每一个恐吓都是精心算计理性的有分寸的决策,决不是一个失控的行为。这就是我采取行动的依据。

甘地说,如果我们能发展意志力,我们就会发现我們不再需要武裝力量了。对我来说,如果不能和那群有持无恐受有关部门纵容肆意施暴的人斗狠,那就只剩示弱了:如果那些人举起棍子,那便把头凑过去接,那些人打我的左脸,还需要把右脸伸过去。无论如何,我想我会展示自己不离开的不计一切代价见陈光诚先生的决心,我想将以自己的行为告诉这些流氓暴民,打人这种恐吓的手段没有用。

老子曰: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也。弱之胜强,柔之胜刚。不对人性失去信心,我将以人性的善呼唤善。

在探访前,也作了一些准备工作。比如通过网友谷歌了部分当地警察国宝的个人的电话号码。长期以来,这些人躲在体制后面为恶,面貌模糊。希望直接把其姓名,电话,甚至宅电公布于众,一旦不测,把罪恶落实到具体人员,追究他们的具体责任。

我相信中国公民社会力量逐渐崛起,围观正在改变中国。也许我们还需要一点运气。

一路向北

1月10号早上我独自驾车前往山东临沂双堠镇东古师,一路颠簸,在晚上6点多进入临沂。没有导航,也不认识路,朝着北方开,找G205公路。当我开到路的尽头,不得不停下来问路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过了推友推荐的住宿地点。估计推上消息已经散播开,一旦住宿登记身份证件,很可能半夜就被山东国宝叔叔从被窝拎出来,送回家了。晚上推特夜猫子多,人气已经聚集,第二天也很难唤起持续关注。于是决定当晚进村。

早上一杯咖啡,中午一杯热水,一个鸡蛋。12小时车程,又困又乏饥渴交加,寻思晚上进村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喝上水吃上东西,决定先休整一下。最后找到了一家小店,边吃边和老板打听当地的情况。得知自己从临沂已经开出30公里,离孟良崮大约还有70公里左右。东师古村大概离孟良崮20公里,也就是说还有50公里左右抵达目的地。

这时候手机端已经无法上网,于是决定去小吃店旁的网吧发消息。原以为南京到临沂大约5小时车程,结果足足开了12小时,预定时间电话报平安的网友已经全部错过。只有寄希望新浪微薄把消息带到墙外了。在网吧,老板要收我2块钱1小时,我说不对,不是1块5一小时的么?那个男的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不是会员,会员1块。我说,我上半小时,给你一块如何?他说行。当是,坚持收了我2块,作为押金。在新浪发了几条推回到前台,我找老板要1块钱,老板看看时间,很爽快地还了我一元。这个细节也让我意识到当地的某种文化习惯。

在我吃饭的这一排房子,只有这间网吧开空调。越往北,途中停车问路所见都是煤炉取暖。经济条件相对落后,民风淳朴豪爽,并不是奸猾凶恶之地。这让我对自己的行程又有了点信心。

上路后,看了看时间大约7点半,惊喜地发现手机又可以上推了,赶紧发推\”一路向北,不停息\”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更高兴的是,1小时后,接到了江天勇律师的电话。他问我在什么位置,我说自己快到了。我从离临沂30公里的地方,一直以时速40码开,那么应该在8点40左右达到东师古村附近。吃面时村民告诉我,到了没有房子的地方就进入山区,也就是快到孟良崮了。这个和江律师介绍的村子特征不谋而和。

紧接着又接到华泽的电话,她嘱咐我小心,并约定隔一段时间打一个电话,以确保安全。这让我十分的安心。我把车上摄像录音设备都打开了,摄像开到声控,2分钟内没有声音,停止摄像,声音超过60分贝,继续自动启动摄像。又用车上的电台测试了几次。9点不到的时候开始进入山区,我估计应该离目的地不远了,于是停车靠边,把随身携带的暖宝宝都贴上,把围脖绕上,并把衣服拉链全部拉好扎紧,做好站在寒风中的准备。又最后测试了一次机器,一切正常。

出发前几天,我公开了自己的谷歌纵横,并要求网友加好友。但是,从周末开始,手机里的谷歌地图开始无法加载。地图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啦。一路向北开就成啦!

时间一分分过去,预想中的东师古村没有出现。因为非常接近东师古村,一直不敢随意问路,越来越晚,也越焦虑。考虑了一下,决定冒险下车打听,一路边卡车司机说,前面上坡就是孟良崮,这意味着已经过了东师古村。我干脆破釜沉舟直接问东师古村在哪里,司机相当友好,告诉我刚才过的那个村子就是。

我松了一口气,把车回头开。回头一段一段搜索,感觉已经开了老远,也不见河流小桥。情急之下,我也管不了了,见村就进,惊扰得鸡飞狗跳。最后接华泽电话,确认东师古村应该在我的右手边,据滕彪介绍,在那个什么双什么村的对面,我说,我知道地点了。

把车掉头,第三次经过东师古村。当时吓坏了,没敢直接进村,开过去了,在前一个路口停车,发消息:我进村了。决定迂回从这个路口进去,看看能不能到东师古村。

开车沿着水泥马路一直下去,貌似看到一条河,在桥的两头各有一块界碑,我也懒得下车查看,没人阻挡,一脚油门一直向前。车到一个村口的岔路停下,因为没想到能进村,问了半天,一直没打听到进了村左边走还是右边走。只知道过了村的小河,看到房子第一家就是陈光城的家,可是路两边,有两家人家,加上另一家的墙,钉子路口两个门,三家人家啊!就在我发呆地时候,穿军大衣的男子站在一辆面包车前打着手电巡视的男子过来了。

我伸头问:这是西师古村么?

他说:不是。回头,前面一个路口右拐是西师古村。我又问:这里是哪里?

他犹豫了一下,说:东师古村。

正面交锋

当时,我心里乐开了花,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我开车掉头开出去几米,停在路边,拨通了华泽的电话,我说我误打误撞已经找到村子了。正说着,观后镜里闪着手电,站岗的村民过来了。

我问村民,是不是每一个村子都有站岗的,我到了西师古村是不是就能跟站岗的打听路。村民听了有些尴尬,说,没有,各村不一样。接着让我电话联系要找的人出来接我。我想想,让他上车,跟他打听点事情。

我让他上车,边伸手掏我包里的皮夹,里面放了大概1500块。那个村民死活不上车,站在车窗玻璃前低头让我赶紧说什么事情,我想想直接问道:陈光诚住这里么?

村民一听陈光诚三个字,立刻触电似地几乎跳了起来,往回就跑,掏出对讲机,叽里呱啦的喊了起来……

我吧嗒把车锁锁上,把收音机打开,检查了一下摄像机闪烁的灯光变成静止,打开了,该来的跑不掉……

一会儿,大概4、5个村民围过来了,问我干什么的。我把车窗摇了一条小缝,对他们说,我要见村长,我说,你们做不了主,我也不为难你们,也理解你们的任务,请村长出来说话,我要见村长,有事。村民来回跑着,拍打我的车,让我走,我就坐车里看着,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这时,前面灯光一闪,来了一辆警车,我一看,立刻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拦住警车。村民也拦住警车问什么人,车里人说要进村,我一听,也要求跟他们一起进村。车上身穿警服的人摇摇头,说不行。说着车子就往村里开了,村民忙着对着对讲机汇报,我又确定了车号,赶紧上车,给华泽电话:一辆鲁Q3393的警车进村,如果今晚遭遇不测,就找这辆警车的警察算帐。我说话的时候,也大声说给村民听了。

然后我钻进车里再也不出来了,摇了一条缝,坚持要求见村长,并告诉村民等警察来了我就走,我想知道警察什么时候出警。这时候,村里出来一个戴圆眼睛,大约30多岁的男子,恶狠狠地让我不要走,问我是干什么的,要看我的身份证。这时江天勇律师在电话里听到了,嘱咐我他们没权检查身份证。但是,挂了电话之后,我决定还是给他们看。我掉转车头,朝向村里,跟村民说,我不会走的,并在车窗前出示了身份证,他们打着手电仔细看了,那个男的阻挡说,别看。看不见,要我把身份证递出车窗,我不同意。他又说他是村长,想坐进我车,我让他出示身份证,他不同意。这时华泽的电话进来了,我让她赶紧给双堠镇派出所所长电话报警。

那个男的边踢我的车门边唆使村民说,这是小偷,让四个人扒我的车窗。我说,我有工作,是老师,看谁说话可信。我一路直播过来,这个不管用,你们这种表演都会播出去,全国的人都会听到。那个男的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接着跟村民说我是什么敌特之类的。让村民抬我的车,左右摇晃,想掀车,我一脚油门,村民被吓住了。我也火了,对着车外说,我一直很克制,没有硬闯,你们把手放我车窗玻璃上我也没有压你们的手,我要见村长,你们今天要是动手打了我,就是个人恩怨,你们上有老下有小,我决不放过。听说你们都是劳改释放人员,什么都敢干,今天晚上不如把我大卸八块,吓唬我没用。我不是美国记者律师,会给你们吓跑了,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被吓大的,流氓谁没见过啊。

村民开始搬石块堵在我车子周围,我在车里接陈云飞的电话,那个眼睛男拎着一根一头粗一头细的木棒过来,对我车头就是一棍子,说:\”我让你装神!\”.接着是车前窗玻璃,主驾车侧玻璃,他们把手伸进车内,拔起了车锁,打开车门,开始拉我出去,我一直对着电话跟陈云飞描述现场情况,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被拉出去了\”后,手机就被抢走了。

然后我被惯在地上,倒下一次,我就数一,然后站起来,拍拍灰。再倒下,就数2,然后站起来,大概被踹了3、4次,那群人骂骂咧咧地住手了。

然后一群人回村里去了。我上了车,发动一踩油门,汽车底盘划过石块冲到了村子里。一群人赶紧搬石头封路,我被再次拎出车子。当时村民想把我扔马路上去,我说成啊,我就堵你们的205国道去了。村民想想,就派了2个人把我看在离村20米远的路上。我们三个就这么一直在寒风中站着。

一旦有过往走夜路的车辆村民,我就拉住人说,\”您知道陈光诚么?他是个盲人,您见过他么?\”这些人都低头赶紧离开。

其间,我见到一个村长模样的人出村去了。我拉住他问话,看管我的村民赶紧拉住我说不是村长,我说不是村长,你狗一样屁颠颠跑过去,他低捶的手,轻轻一摆,你赶紧退回来了?村民笑。我又问:你们镇长说陈光诚生活幸福,孩子上学,是真的么?村民把头扭过来,嗤之以鼻地说,谁说的?!你找他去!

北方的夜晚寒气逼人,就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实在支持不住了,我说,我想休息。那两个村民不同意,差点冲突。这是村里换了一个人出来,我继续要求休息,这位同意了。我爬进车后座,躺了下来。村民把车内灯打开,方便监视我。我实在太冷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警民一家

我被警察摇醒,他们跟我说,安全了,跟他们走。我上警车以后要看时间,他们说到派出所看,但最终也没看成。

到派出所以后,做笔录。警察反复详细问了我的工作学习经历,如何开车过来的,有没有同伙,车是不是我自己的,什么时候买的,甚至在谈话时突然打断,反复问前面的工作简历。我忽然明白过来了,说,\”原来你们当我是敌特,审查我呐。\”旁边的警察笑出了声。审问我的警官脸红着,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是问清楚是什么人,对你负责。

我说,南京警方都有资料,你们可以身份核查啊,我是不是一个人出发的,也可以看监控录象啊,别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好不好呢。最后,把所有过桥过路费收据都拿出来,警察一张张核对时间,先后顺序,终于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接着又详细询问了我过程,警察问我这么晚去村子,合适不?我说没办法啊,就这个钟点到的,南京这个钟点没人睡觉的,夜生活刚开始啦。警察说北方农村这个时候大家都睡觉了,夜闯村子被村民围攻是情有可原的。我说,我是拜访朋友啊,朋友没意见,关其他人什么事情啊。警察坚持这个时间不合适,我望着他不说话了,等他解释完,我说,你不要这么SB好不好呢,我都不挑明了说了,照你的意思,那是不是下次我白天来就让进村子了?

接着,警察又详细问我车上的设备,我一一说给他们听。一个警官说,看来你有备而来啊。我说,废话,我要是被杀了,你们怎么破案啊,本来这些设备就是为你们警察准备的么,方便你们了解案情,迅速抓捕嫌疑人,快速破案的啊。

警察详细问了在村头的情况,比如被砸的时候,车头朝什么方向。我一一作了回答,警察也照实客观纪录。还问了我是不是开车撞村民,我说他们掀我的车,那我是要撞的。我告诉警察,我一再亮明身份,要求见村长。最后,我让他们看录音录象去,看了就知道我和村民谁说谎了。警察听完后,给我解释了一番,这些村民是自己组织的联防队,乡村警力薄弱,无法及时出警,治安大多依靠村民自己自治等等。

基本上,无论是村民还是派出所的人,都不愿提及陈光诚的名字。

我们也含蓄地谈及陈光诚的问题。警察用那个人代指陈光诚。警察的问话都是“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第二天在车上,我又谈及陈光诚在北京为残疾人争取利益诉讼的事,警察也嗤之以鼻,问,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在派出所里,我说了小说《红岩》,问他们知道里面那个小萝卜头么?我们从小就受红色教育,万恶的国民党旧社会,连孩子都不放过。我说,你们要是觉得陈光诚是反革命,就地枪决好了!他孩子是无辜的啊,凭什么把孩子也软禁在家失学啊?株连九族啊?!再说,现在共产党也知道,反革命不能就地枪决呢。我说,就你们能当警察,家里肯定有点关系有点地位的,都经历过文革吧,知道狗崽子吧,三十年河东,现在也都平反了。想想那时的境遇,做人要将心比心。

最后,我说中国人有句俗话,做事不可做绝。如果你们持续突破人伦底线,如生病不允许治疗,孩子失学等,这就引起公愤了,会有更多的人以不同的方式来看望陈先生。

在派出所里,除了被允许接了一个电话,发一条经过许可的推文,手机一直在警察手里,就放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一直响个不停,有时警察掐了,有时不管。最后警察拿走了手机。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在搜查我的手机,于是我要求他们开搜查令,并上楼寻找手机,被4个警察在楼梯口拦住,拉回屋里。

警察开始说,作完笔录,他们调解,修好车以后送我回去。检查手机后,改口说,明天去临沂,什么时候修好,再回去。我说不把检查我手机的事情说个明白,或者开个搜查令出来,这个事情没完,我干脆趴下睡觉不理他们了。

第二天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刚亮,一个领导模样的,也是前一天晚上,要求我接电话报平安的警察,打印了我做的笔录,出去了。上班后女警送了两个馅饼让我吃。我问什么时候能走?如果不能,我要请律师。不一会,晚上给我做笔录的警察出来了,变色龙一般,态度又好转了,很客气地说,马上送我走。车在临沂,因为当地没有合适的车窗玻璃,马上送我去取车,拿了车就走。

4个警察开了一辆车送我去修理厂,在修理厂门口等了好久,我就一直在车里呼呼大睡,拿到车后,两个警察开我的车在前,我们这辆车在后。一行人上高速。中间前面车里的警察找地方给我车加油以后,绕了半天,我车里的警察都急了,开到前一辆车前面去把他们拦住,训了几句。看样子急于把我送出去。

直到上了高速,警察才把此前一直在女警手里的手机还给我,并催促我接电话,让我的朋友放心,不要来山东了。听说观光团回去了,才连说,好好。并一再问我接着去哪里,我说,回家喂猫呀。他们才放心。

开到山东江苏交界的地方,大家下车,警察让我和车子合影,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我检查了车子,换了玻璃,我问我玻璃的遮阳膜呢,车门被砸的凹凸不平的都没修啊,还有偶的衣服鞋子破损呢?设备好贵的,没搞坏了吧?警察说,哎呀,你不缺那个钱,算了啦。设备是否坏了,他们说不知道。

和警察握手道别,被静电电了一下。送我出去的便衣直说我和他有缘。我说是呀,一回生,二回熟,这个问题没解决,肯定还会来的。

从山东平安回家,心里对陈光诚先生的处境更加担忧,他所处的地区经济落后,相对封闭。红色老区,意识形态浓郁,只要被证明是敌特,那就近乎被剥夺了做人的权利,可以对敌人采取任何专政措施。无论是警察还是村民,没有人道主义概念和底线。

此次探访之旅的心得是,每一个电话、每一张明信片都有用!朋友们,请你们不要沉默,给陈光诚先生寄一张贺卡,告诉那些村民,陈光诚是个好人,不是敌特;告诉村民,我们都在关注他们的所做所为,那些罪恶都逃不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做丧尽天良的事情,那些人将臭名昭著,几辈子都洗不完。山东民风淳朴,整个村子村民还是很看重名声的。那些用金钱利益诱使村民使用暴力犯罪的人,非常的可耻,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