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官场上的雷人话语越来越多,除了“你是准备替党说话还是准备替老百姓说话”之外,未能形成新闻事件的具体表现还有许多。比方说,一个被老百姓告上法庭的市长在电话里告诉法院院长:“如果你让老百姓赢了,那就是跟我对着干。我在业务上是管不着你,但我还是本市的第一副书记,是常委,从党这方面我能治住你法院!”因话较长而难成经典,但亦足雷人矣。
雷人话语是中共口号政治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新变种,本质上与“文革”时的“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是一样的道理。至於此类话语伤害老百姓,则在江邓双人明暗掌政时期早有显露,如计划生育标语有云:“宁添坟头,不添人头”。总之,雷人话语是中共作为革命党也即匪党的政治遗传基因在起作用的表现.
外交秘密:口径重於形象
雷人话语伤害百姓是国内的事情,尽管今天国际互联网发达,不时会将中共国内丑行捅到国际上去。匪性加暴富的霸气使之有所不顾,更何况“人权高於主权”那类的普世价值观念仍处被围剿状态呢!不过,把匪气十足的雷人话语正面传播到国际上去的,不是恶俗的地方官员,而是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姜瑜。今年三月三日,针对外国驻京记者因参与中国民众自发的“茉莉花革命”而被打被抓一事,姜瑜回答外国记者提问时强硬地说:“违反了去那个地方採访需要申请的有关规定,不要拿法律当挡箭牌。问题的实质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想在中国闹事。对於持这种动机的人,我想什么法律也保护不了他。”
此论甫出,国外舆论譁然的程度可想而知,就是国内有长期从事法律与新闻工作双重经历的体制内学者也看不下去了。比如,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期给浙江省委常委(公安厅长)袁芳烈当过机要秘书的陈有西,在《南方周末》撰文指出“法律应当是所有人的挡箭牌”。陈有西认为如果法律不能成为公民自我保护的挡箭牌,中国就会重演“文革”。更有博客写手毫不留情地批评姜瑜的言论,说道:“你和他讲法制理,他和你讲政治;你和他讲政治,他和你讲国情……你和他讲老子,他和你装孙子。”
姜瑜作为六零后中共女官员受过大学教育,不至於本身就有政治流氓的“天赋”,秘密在於中共外交有一个铁律──口径重於形象,即必须保持政治上正确的原则,发言者绝不能表达个人的价值判断。因此,她的“法律不是挡箭牌”之说不只是外交部的定调,而是来自胡锦涛为组长的中共中央外事(暨国安)领导小组的旨意。正是“口径重於形象”的铁律起作用,才造成了看起来聪明的人行愚不可及之事的严重矛盾。这是愚官政策的最突出表现之一。
依法行政:经典胡话遭讽
据知情人士透露:关於外国记者参与“茉莉花革命”的处置,中共中央外事领导小组的定调是“要表明中国绝不会接受『人权高於主权』的西方价值观,也不允许西方国家借此干预中国的司法独立”云云。但是,由於姜瑜国际政治学基础不扎实再加上对法学外行,才自行将当局的政治意图理解为“法律不是挡箭牌”那么一个“口径”。
令最高当局惊怵的是,国内舆论反应要比国外强烈得多,不少智囊级人物说这是“自毁二十五年来的法治建设成果”。为了纠偏,胡锦涛主张召开政治局会议,对知识界宣示最高当局尊重法制的一贯主张。三月二十八日(周一)下午,胡锦涛主持第二十七次政治局学习会议,请来国家行政学院教授胡建淼与中央党校教授卓泽渊,大讲“弘扬社会主义法治精神”。有人士讥讽这次针对“法律不是挡箭牌”的善后会议为“涛说胡话”,是愚民政策与愚官政策结合的“经典之作”。
尽管该次会议的内部传达文件照例发至地厅级,但是,中国目前的现实是:官方没人希望依法行政而是坚信政权的镇压力量,尤其是近期对异议人士的镇压突显了革命党(匪性)色彩的威慑作用。“有谁会相信强迫失踪是依法行政?”北京一位资深异议人士在评价“涛说胡话”时如是表达.“依法行政”口号作为愚官政策的标识,其实早被普法的懈怠所粉碎。因为普法的直接结果不只是让老百姓服服帖帖听政府的话,相反,随着百姓法律意识的强化,民告官的事情越来越多。无怪乎大量基层官员抱怨说:“普法,普法,越普官员越傻;普法,普法,越普刁民越嘎。”因此,不少地方看似建立了完备的普法框架,但经费批下来后大多用作官场应酬(吃喝)。
森锋博弈:鄂官报骂网民
愚官政策激化了官民矛盾、恶化了党群关系,但是也造就了相当一批党的“忠诚份子”。这些人不怕社会舆论指责,面对批评装傻充愣,因为他们明白决定自己升迁的不是民意而是党组织的安排。从这一点上来说,甘当愚官的人都不傻,宁肯牺牲自己形象,也要保住党定的“口径”,以此换取后来的升迁.这些人大都十分得势,从山西书记张宝顺由两任省长垫背而自保无虞(平调到安徽),到湖北“抢笔省长”李鸿忠顺利出任省委书记,都是活生生的例证.
在湖北,除了李鸿忠顺利升迁外,更大的看点是后备青年干部、最年轻的市长周森锋,他的论文抄袭行为饱受社会质疑。周不但不澄清事实,反而在李鸿忠的庇护下借湖北省委机关报《湖北日报》攻击质疑行为是“求全费备、嫉贤妒能等陈旧观念”。《人民日报》的某位资深评论员在网上私聊,涉及周森锋话题时说:“现在年轻干部『心理素质』确实很好,好到脸皮比猪皮厚的程度。森锋与鸿忠确实互为原型、互相代表。”这种言论多少代表了体制内对愚官政策后果的忧虑.
愚官政策之所以起作用,是因为这种政治博弈会给装傻者带来利益,但是愚官政策的基础是愚民政策的持续有效。现在,随着全民宪政意识的觉醒以及法律维权的高涨,愚民政策已大失灵光。因此,愚官政策也不可能坚持多长.
重庆谶纬:二十大渺茫
愚官政策的重大失败在重庆追诉所谓李庄漏罪上表现出来。气势汹汹的公检法合作体制在社会舆论的质疑下,以检方撤诉而告暂停。法院方面则表示“没有新的事实或新的证据不得再行起诉”。这种失败背后固然有来自北京最高层的干预因素,即为保护“依法行政”或“弘扬法治精神”的面皮,不得不约束重庆党政主官的枉法滥权行为。但是,从姜瑜的雷人话语到薄熙来的胡作非为,都说明:中共真的穷途末路了,习李能应付十八与十九届就非常不错了。梦想在二十大分享最高权力的六零后,现在就该准备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