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先生在《借鉴利比亚:要暴力斗争?还是非暴力斗争?》一文中认为,过程是过程,结果是结果,过程与结果没有一个必然的联系;且即便是暴力的结果也都是在结果发生的前一刻由统治者决定的。比如,卡扎菲的暴力镇压决定了民众的暴力反抗,蒋经国的和平转型决定了非暴力转型。如果洪先生简单地认为,和平与暴力都可以是相对意义上的善或恶,我们的观点是相同的,甚至于在对结果的产生取决于专制统治者的意愿的看法上,我也是赞同的。但是,我以为和平的过程只是表面现象,而最终的结果早在整个过程中就注定了——是专制统治者自己注定的,这个由他们自己注定的结果不是在关键时刻的一念之差,(不是卡扎菲在民众游行开始的那一刻)而是贯穿整个“和平”的过程之中,为什么这样讲呢?因为从卡扎菲上台的那天起,他就坚定了一个信念:统治权只能属于我。为了保证这一点,他可以做任何事,不惜杀人放火。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人还很多,中国历代的皇帝,毛泽东,斯大林,希特勒都是这样的人。他们不是天天都做坏事,也会微笑——笑里藏刀,不能只看到微笑,而忽略了藏起来的刀。

“八九”一场血洗之后,血洗者就风风火火的跑到深圳说什么“改革开放的步子要大些”,似乎在那一刻,那场震惊中外的血洗就不存在了,漫天飞舞的钞票唾手可得,这些钞票可以抚平由于那场血洗带来的创伤,刽子手也会立地成佛。于是,就会看到这样的一个过程,和平的过程,连和平地上街都很难了。但是这个和平的过程是怎么来的?谁的和平?是民众自愿、刻意的选择乃或是什么必然的规律吗?有这样一种规律,量变到质变,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由少到多,如果仅仅想说明任何变化都遵循这一规律,我认为在转型问题上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不过是描述了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什么都说明不了——如果是必然规律说与不说一个样。

洪先生之所以要这样说,显然不是仅仅为了认识一个事实而是通过对这个事实描述来阐述自己的一个观点,这个观点就是:过程必须也只能是和平的,和平的营造一个“变”的氛围,在这个氛围形成后由统治者来决定和平或暴力与否。变革者始终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改变不了一个和平——和平或暴力的规律,也左右不了专制、暴君的抉择。这就是“规律”的全部意义,被奴役者始终不能主动的做些什么或者我们所做的一切其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和平的过程是表面的,实际上暗藏着无数玄机,但是只要有卡扎菲、希特勒、斯大林、毛泽东、历代皇帝在,和平的过程就是一个始终孕育暴力的过程,和平的过程越长,暴力的可能性越大,暴力产生的破坏力也就越大。对于上列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早地结束他们的统治才会避免更大的暴力,才能将暴力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而满足于或执着于和平抗争就会成就更大的悲剧——不仅仅危害到一个国家,还可能危害到世界——中国的原子弹绝不是用来对付“乌合之众”的。

洪老先生始终在强调“氛围”的问题,认为“氛围”一定是在非暴力的行为中产生的。我以为洪先生之所以强调这个问题是认为现在的中国还不具备“变”的氛围,还需继续和平。因为如果您认为这个“氛围”已经出现了,就只需等待统治者给出的结果而无需在强调和平的重要性,如果我们恰好能够百年不遇的赶上一个蒋经国我们就可以避免暴力。既然“氛围”已经形成,既然结果只能取决于统治者而非百姓,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鼓励追求者“和平”的努力,再努力?显然洪先生认为在中国大陆“变”的氛围还没有形成,所以洪先生才需强调一个事实,一个规律,一个必然。

“氛围”不管作为事实还是作为一个概念都是相对的,你认为氛围不成熟,我却不这样看,右派那么多人说真话不是氛围?百万人上街不是氛围?打开互联网怨声载道不是氛围?氛围已经形成了,统治者不做选择我们就要继续和平的等待下去?照这样的等待,要么以时间上的无限记,要么再一次血腥轮回。对杀人不眨眼的人还存有幻想,这哪里是什么文明与理性,分明是是非不分——糊涂。
 
现在的中共虽然区别于卡扎菲、希特勒、毛泽东,但其本质是一样的,一样为了自己的权力不择手段。他们之所以没有表现为那么血腥只是因为大规模的上街没有出现,一旦出现谁能保证他们会不动用暴力?有些人还在言之凿凿的论述什么不可能,一些地方的群体性事件的结果还不能说明问题?不是他们不愿意使用暴力而是他们无需使用暴力,那么多人在津津乐道的炫耀被请去“喝茶”,何须用暴力?
 
我一再强调的是,和平是一种关系,和平的实现是双方的合意而非一方的意愿。权力者与无权者都希望和平的解决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和平就有了实现的可能。可现实是,权力者没有这个和平的基本意思表达,完全不理睬无权者做出的所有的和平努力,相反,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也不再用法律——自己制定的法律充当挡箭牌。面对这样的现实,您对无权者高呼和平,理性,非暴力其目的何在?即便善意,也该善意的告诫那些权力者,放下手中针对百姓的武器而不该把这样的告诫针对贫民。这不仅是一个立场、角色、屁股坐在哪里的问题,更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一件强奸事件发生后,不去谴责强奸者却告诫被强奸者一定要与强奸者结婚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这不是本末倒置!
 
中国大陆的和平是权力者暴力的产物,它本身就不是和平。对反对派大谈和平的重要性及危险性,其客观效果只可能是助纣为虐,延续专制权力的肆无忌惮。我们可以心存幻想,心存善意,但真的希望不要说,作为政治家尤其不要说,就像张伯伦那样,说出后就会被迅速的赶下台。在希特勒面前谈和平您哪里还有一丝的政治智慧?希特勒的继任者也一样,他们如果不想做希特勒就拿出实际的行动来证明这点,在没有明确的行动之前,假定他们是希特勒有百利而无一害。这就是政治常识,不懂政治常识的人就别玩政治,政治从来不是真理的游戏——在中国如此,在世界还是如此,恐怖分子,暴君统治总要有人去管,管这些人不能只会说一句话——和平。西方一出兵,中国政府就会说和平,他对国内的反对派说和平了吗?怎么跑到国外假装正义?这么老套的话还当成“潮流”,还当成“真理”,书是怎么读的?就读过一本?(注:这一段中的大多数话不是针对洪先生。)

当然,和平也是相对的,当专制统治者在中国消失的那一刻,我也会随着所有人高喊和平,对权力者喊,对所有人喊,因为我们只有在和平的前提下才能享受自由的生活,才能真正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