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刘霞老师,你好。
我是深圳市作家协会的一个作家。昨天傍晚我到你家去探访你了,但楼下的门卫不让我入门。有关这次探访的具体过程,我概述如下。
上个月,我为我所在的那一大堆QQ群翻译了一篇【印度时报】的文章,那篇文章除了讲述了刘晓波坐牢的概况,也介绍了你的生活。它说,你非常孤独,而且每天要抽许多香烟。这,令到我非常担心你的身心健康。为什么我会关心你呢?因为我是一个基督徒,我要实践主耶稣的教导,我不能让身边的每一个灵魂沉沦。我必须把基督那属天的平安和喜乐带入你的家中。于是,我决定到北京去探访你。我深知,只要我能进入你的家,别的北京教友就会蜂拥而入,如过江之鲫;此后,平安和喜乐就会永存于你的家中了。
于是,两周以前,在党的十八大正在召开之际,我就回到北京了。随后,我立即开始行动。我遍访了北京的文学名宿,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打听到你的手机号码和住址了。但你的手机早已停机,我也无法确定所打听到的地址是否真的是你的居住。我便决定,亲自往玉渊潭南路去走一趟。
然而,在互联网上查找玉渊潭南路,又是谬种流传,误人不浅。我按着互联网提供的线索,昨天下午四时半就到了公主坟地铁站了。随后,我找到了玉渊潭南路,也找到了11号院、12号院、8号院,但就是没有找到9号院。我问了许多路边的看门人,他们生活在那一带几十年了,却毫不知情。他们便只是瞎猜,又瞎指挥。我在枊林馆,先是向东找,走得两腿发麻。随后,灰心了,又按照路人的意见,往西找,又是两腿发麻,又灰心了。最终,又按照路人的意见,又踅向东,重返旧路,也继续灰心泄气。于是,我放弃了,便想,就让我把这条玉渊潭南路走完它吧。于是,我一边继续往东走,一边开始祷告,就这样,无意之中找到9号院的西门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该买点水果去拜访你。于是,我又向西走,走得再次两腿发麻,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水果店。我又灰心泄气了,便找到了一个商店,给你买了两瓶白酒,就往你家重新进发。
好艰难的寻访旅程!
图为玉渊潭南路9号院的西门。我就是在这个门外询问了驻守的保安员,确信这是9号院了,才进入的。但这道岗哨只负责整个小区的治安,不是“玉渊潭女皇”刘霞的御用禁卫军。
(未完待续。一。)
(接上回。继续讲述我的北京故事。)
傍晚六时半,我进入9号院了,穿过一些楼群,很快就找到了17栋。然后,我也找到四单元了。因为四单元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标记,那就是大门外加装了一块非常厚的棉被布帘,为的是抵御北方的寒风。所有我已经走过的楼群,是没有任何一个单元有棉被布帘的。因为这道棉被布帘非常不雅观,破旧肮脏。所有单元的大门都是一道非常洁净的木门,唯独你的单元例外。
那时,我并不知道你的单元内是有人把守的,那道棉被布帘是为了让守卫值班时不至于捱冻的。我稀里糊涂,信步而行,毫不犹豫地揭开了那道棉被布帘,直闯进去。立即,我惊讶地看到,一个便衣和一个保安正横七竖八地躺在架设在甬道的床上,闲聊着。他们的床具和椅子堵死在甬道上,我根本过不去。他们看见我大大咧咧地冲了进来,以为我是这幢住宅楼里的其中一个业主,便顿时吓了一大跳!他们的谈话被我打断了,那个便衣马上起床,打开了里间的大铁门,一边为我挪开我面前的椅子,一边招呼我:“咿。你咋不从另一个门进来呢?”哦,这样,我才知道,原来,我走的是正门,是你的单元的北门。我知道了,下次去探访你,我一定要绕过这些守卫,走南面的小便门。
但是,待到我发现了这个小秘密,为时已晚。那个便衣突然觉得,我的面貌非常陌生,不像是住在这里的人。于是,他随口就问了我一句:“咿。你找谁?”我嘛,我知道,明人不做暗事,是处理这种场合的最佳办法。我便坦率地笑道:“我找501室。”他一听,顿时又被吓了一大跳,便忙着把已经打开的大铁门,又再关上了。
仿佛是一只黄鼠狼突然在饥肠辘辘的荒野上遇见了一只彷徨无助的鸡,他的目光里顿时放射出垂馋欲滴的光芒。仿佛嗜血的禽兽看到了它的猎物,如何能不兴奋呢?他便笑咪咪地凝视着我,又问我:“咿。你找谁?”我继续笑着坦言:“我找刘霞。”这次,他终于听明白了。只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正在猜测我是不是政府官员或者警察?他不禁又问我:“你说你找谁?”我不禁再告诉他:“我找刘霞。也就是那个作家刘晓波的夫人。”他听了,暗觉好笑,也不知该怎么办,便只好继续装傻。他只是傻傻地笑着,不发一言,静待下文。因为,我如果是一个有背景和有后台的人,必然会劳师动众,鸣锣开道,前呼后拥的。
但我什么排场也没有。我只是孤身犯险,无依无靠。我继续一往无前,奋勇前进。我等不及了,就催促他,并想亲自动手把眼前的家具和杂物挪开,自行上楼找人。他被逼急了,这才结束憨态,便立即反应过来,阻止我推进的步伐。他严肃地告诉我:“你到这里找人,我们的规矩是,你要先到岗亭里登记。”说着,他便立即把我带出门外。我们便一起到了你的单元外的院子里了。
原来,大体上,当局的布防是万无一失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只苍蝇有能力擅自飞入你家。他们在你的单元外设置了一个岗亭,那是第一道岗哨。如果我鬼鬼祟祟地进入这个院子,早就被第一道岗哨拦下了。但我昂首阔步地闯入,仿佛一个当官的模样,第一道岗哨便把我放过了。而第二道岗哨就设在你的单元内。本来,第二道岗哨也准备放人的,但那个便衣还是发现了疑窦,把我拦下了。我想,即使第二道岗哨放了我,你家门口外也一定会设有最后一道岗哨,他们属于第三道岗哨。他们一定会架设着床铺,睡在你家的门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踏在他们的身体上,向你敲门的了。
好吧。拦下就拦下吧。随后,两个保安走了过来,围住了我,看着那个便衣如何处理我。那个便衣是一个中年的小胖子,他开始使用对讲机和手机,呼叫同伙了。我不禁催促他:“你给我登记一下,让我上楼去,不就行了吗?”他却笑道:“咿。我不能给你登记。我要找管这事的人来。”我不禁笑问:“警官,你们就这样24小时地守着这栋楼吗?”他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便乐癫癫地告诉我:“咿。我不是警官。”我一听,不禁诧异地问:“那么,你是谁?”他笑道:“咿,我是物业的。”我又问:“那么,你贵姓?”他又笑道:“咿,我姓李。”我听了,只气得直想骂娘。真是阴沟里翻船了,一个物业管理处的员工,竟然要充当警察来戏弄我!但我却不敢惹毛他。我只希望他快点儿完成登记,让我上楼去敲响你家的门。
趁着我们站在院子之际,我便开始找这个姓李的小胖子搭讪,以便了解你更多的消息。我问他:“刘霞只是一个家庭主妇。难道你们天天就这样把她关在家里吗?”他的态度始终非常轻浮,便笑着告诉我:“哪里呀。我们是会放她出门的。但她出门,我们必须紧紧跟着她。今天下午她到超市里买东西,还是我们给她把米抬回家的。”
我听了,这才放心了。原来,你的生活还是过得挺写意的。你优哉悠哉,不是我想象之中那么颓废。
好一派“玉渊潭女皇”的威仪啊!每次出巡,总有一群狗奴才鞍前马后,亦步亦趋;总有各地的官员迎来送往,马首是瞻。然后,你朱笔一批,赐免了他们的死罪,他们就山呼万岁,谢主隆恩,感激涕零!做女人,做到你这种境界,全中国已经绝无仅有了!
你真了不起!
图为从玉渊潭南路往西观望的夜景。可见得,那里虽然不是类似长安街的主干道,但也一样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图为从玉渊潭南路往东眺望的夜景。傍晚时分,北京的大街小巷都是如此,非常的繁华。
(未完待续。二。)
(接上回。继续讲述我的北京故事。)
很快地,在那个小胖子的呼叫声中,一个年老的大胖子就出现了。那个大胖子依旧是一个便衣。看到大胖子出现了,小胖子就把我交给大胖子,就带着一个保安员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执行他们的看守职责去了。于是,那个大胖子就笑着指了一指那栋楼,问我:“你跟他们家,是什么关系?”我便扯谎:“我跟他们多年前是笔友关系,后来关系中断了。现在,我打他们家的手机,全都关机了。所以,我要亲自来这里找一找他们,看望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身体健康。”他听了,觉得这个解释似乎也合情合理,便把我带到了那个岗哨旁边的一个简宜的岗亭办公室里,拿着我的证件,开始登记了我的身份证上的资料,也把我是“深圳作协”的单位记录下来了。
待他一本正经地忙完了,我便凑上去,问他:“警官,你贵姓?”他一听,愕了一愕,便笑着告诉我:“我不是警官。”我听了,又是诧异莫名,便问他:“那么,你是谁?”他笑道:“我是物业的。”我问:“你贵姓?”他笑道:“我姓李。”我便问:“那么,李先生,我可以上楼敲门了吗?”他一听,立即摇着头,坚决地答道:“不可以。”我听了,不禁又是被气得直想骂娘。真是阴沟里又翻船了!你一个管理物业的小职员,怎么扮演起警察的角色来了呢?谁给你这种权力?如果你不想让我去做访客,你又登记我的身份证上的资料干什么?你凭什么要侵犯我的隐私权?
但我却无法生气。我的脾气,一向是出奇的好。因为我知道,如果把事情闹僵了,也无济于事。于是,我只能陪笑着,问他:“我怎么才可以上楼去敲门?”他坚决地摇着头,又大声地训导我:“这是国家财政部修建的一个小区,是不允许谁随随便便来敲门的。这里住的都是有官职的人;人家那些住家,需要清静。你随随便便敲门,他们会责怪我,说,我们都不愿意见这个人,你们物业怎么放人上来了?”
我听了,鼓了一肚子的气,又问他:“那么,我怎么可以探访刘霞?这样吧,你把她的新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打电话给她。”他听了,又是大声地斥责我:“我怎么可能把住家的电话告诉你呢?”
我便问:“那么,你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她,我跟她说上两句。”他听了,依旧大声地反驳我:“我怎么能无缘无故打电话给她呢?人家如果烦了,反而会责怪我骚扰她了。”
我无计可施,不禁问:“那么,我现在到她家楼下按门铃,我用对讲器跟她说上几句。”他听了,又是大声拒绝,摇头答道:“不行。我怎么可以让你随随便便按门铃呢?这是国家财政部修建的房子……”于是,他便苦口婆心,诸如此类,说了一大通我不能待在这个小区里找人的理由。
我不禁目瞪口呆,问他:“那么,你说,我怎么样才能上楼去找她?”他便强词夺理,挥着手,大声告诉我:“让她打电话给我们,说允许你上楼去找她,我们才能放你上去。”
我听了,不禁张口结舌,绝望了。我嗫嚅着问他:“我正是因为她的旧电话关闭了,才来找她的。那么,我只能写信给她,让她把新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了。”他听了,又挥着手,大声说:“那是你的事了。”
我便指着我买给你的两瓶金六福,问他:“这是我要探访她带过来的,你为我转交给她,行吗?”他听了,又是大声拒绝,摇头答道:“不行。这是国家财政部的住宅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上面的人。你们这些外地人,为了要办什么事,都是拎着大包小包来这里请求帮忙的。这不行。如果我们收下来,我们天天做这个,累也累死了。我们不是搬运工,没有那么多的气力去搬那么多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们不能为你转交……”
我再也没有气力跟他周旋了。我想跟他讲道理,但他的声音比我的声音更大,他更加会张牙舞爪,倚势凌人。这时,一个保安员听到他的喧哗,便游弋到这个简宜办公室的窗前来观看我们,似乎想观看一下,谁吃了豹子胆,居然异想天开,准备到朝廷钦犯的家中作客?不怕株连十族吗?
从那些物业人员和保安人员对我的好奇心来看,似乎,它反映出两个问题。一,确实没有什么人胆敢到访你家,以至于他们都视我为稀客了。也即,在偌大的北京城,你好象再也没有朋友了。二,北京人的资讯自由全被剥夺了,以至于北京人全都变成乡巴佬了。在偌大的北京城,包括你在内,全都不知道,你其实已经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女人了。因为,【印度时报】是全球拥有最多读者的一份报纸,那是因为印度人口膨胀得非常厉害,他们大多每天只阅读【印度时报】。
这几个月以来,我时常在互联网里阅读【印度时报】。在国际新闻里,它只报道过两个中国女人的传奇故事。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一个陷入薄熙来丑闻之中的国际女星。
所以,尊敬的刘霞老师,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满有平安和喜乐。有朝一日,你一定要以欢笑的容貌来见我们。因为,全世界人民都在关心着你,都渴望着看到你的欢笑容貌,并都殷切地期待着,你能生活得幸福快乐。
我这次想见你,就是想给你照一张相,然后发送给【纽约时报】、【今日美国报】、【华尔街日报】、【泰晤士报】、【印度时报】,向全世界人民传送出你的讯息,报告你的平安。
图为玉渊潭南路九号院的中门。这个大铁闸外,路灯辉煌,不像西门那么黑暗。
传说,“玉渊潭女皇”刘霞目前的居所,是她的父母留给她的。她是北京户藉,在北京有固定住宅,这样,就享有了“女皇豁免权”,无须被逼搬迁。她就住在这个中门里面。从中门进去,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她的家,17栋楼。
图为玉渊潭南路9号院的中门。这是从另一个角度拍摄的,所以灯光更为明亮。
玉渊潭南路的大体走向,是东西走向。它是一条非常悠长的马路;往西走,是五棵松;往东走,是木樨地。如果你从公主坟地铁站走出来,走到9号院,会把你累死。最佳的捷径是,到了军事博物馆地铁站,就出站,往北走,就能找到玉渊潭南路9号院了。
这个门,由“玉渊潭女皇”刘霞的羽林军重兵把守。
(未完待续。三。)
(接上回。继续讲述我的北京故事。)
好了。看到那个大胖子蛮不讲理,我挥了一挥手,懒得跟他计较了。我便起身,伸手跟他相握,笑着告别了他,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你,李先生。”然后,我就离开那个简宜办公室了。
尊敬的刘霞老师,你的面子真大。为了看守你这个家庭主妇,你的单元外的那个简宜办公室一定是当局在数年前临时修建的。那办公室里面有暖气;看来,夏天也必然有空调了。如此,那个岗亭办公室唯一的功用是,让那一大队看守者可以有一个临时的值班场所,冬暖夏凉,作休息之用。
你的面子真大。为了安置那个简宜办公室,你的单元外的围墙被拆成了一个大缺口,并铺上了人行道,以便把办公室建在围墙外。因为在小区的花园里,已经栽种了奇花异木了;如果在小区内建立监视据点,势必会影响整个小区的生活质量,业主们一定会怨声载道:“你咋不把刘霞迁走呢?为了她区区一个家庭主妇,我们的孩子全都要生活在战场之中?全都要失去童真和欢乐?你把这个小区搞得岗哨林立,是不是日本鬼子已经进村了?”于是,在围墙外建立一个据点来监视你,是非常恰当的!
你的面子真大,我的面子真小。我原本以为,你家门口,会有1989个士兵端着冲锋枪,严阵以待;会有6辆坦克和4辆装甲车,森严壁垒;他们正用枪炮指着我呢!谁知,进来一看,场面却极其冷冷清清!黑黑黢黢的院子,未待到傍晚七时,已经全黑了。北方本来就黑得很早。而且,院子里连一个散步的住客也没有。温暖的室内灯光透射而出,但影影绰绰的树梢下,却是天寒地冻,落叶萧萧,谁愿意出门呢?
什么也没有。你的院子里,连一个警察的影子也没有。我的出场没有气势,不够风光,不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无法先声夺人。什么轰轰烈烈的场景都没有。什么悲悲壮壮的颜色也没有。什么烈火啦、鲜血啦、焚烧啦、泪水啦、旌旗啦、呐喊啦、奔跑啦、枪林弹雨啦、遍地尸骸啦、以及垂死者的绝望嘶鸣啦……全都没有!我什么面子都被丢清光了,我能继续待下去吗?我羞死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都没有,还不趁早拍屁股走人呢?
嗯!回望公安机关,做人可以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也真的不得不把我折服得四体投地。那些精明强干的治安专家,其想象力和创造力之丰富,令人惊肝悼胆!他们可以完全抵赖了:“北京根本没有软禁制度!北京也根本没有被软禁者!”是呀,谁说你被软禁了?真是混账,一定是【印度时报】造谣了!
好吧。他有他的玩法,我有我的玩法,就各玩各的吧。那个负责看守你的大胖子,这样地大声对我说了:“必须要住家打电话给我了,说要放你进入她家,我才能让你上楼去看她。”那么,你赶快打电话给我吧。
然而,如何让你知道我的电话呢?我曾问过那个大胖子:“我给刘霞写一封信,把我的电话告诉她,行吗?”那个大胖子却大声笑道:“那是你的事。”那么,好吧。我来了。这一次,我不但要给你写信,也顺便把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透过顺风快递向你寄出了。那是三只杯子,一顶帽子,一块茶饼;谨供你留念。
那三只杯子,一只印着刘晓波和你的合影,旁边写着一句诗:“即使我被碾成粉末,我也会用灰烬拥抱你。”该诗的出处,摘自刘晓波文集【我没有敌人—-我的最后陈述】。这是我今年五月从香港买到的一只杯子。我想,把它送给你,让你知道你们的奋斗是国家何其宝贵的一笔历史遗产,是非常重要的。请你千万别对刘晓波的行动灰心泄气,说出任何干扰他的情绪的怨言。因为,我们都愿意代替他去坐牢,只是政府不批准。我曾向温家宝总理递交过【入狱申请书】,并首倡入狱轮替计划,以便让全中国的作家可以有机会轮流入狱,但是,我的计划得不到批准。你可以进入到我的QQ空间里,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另一只杯子,则是我自行设计的Democracy Goddess图像,旁边还有我早年所写过的一首十四行诗。那也聊当是我创作的艺术品吧;谨供案前雅赏。
第三只杯子是一个有业务来往的建材供应商送给我的。而我在北京,是租房居住的,我不需要拥有太多的闲置物品。而且,基督徒总是喜欢互通有无。我也顺便把它送给你了。
那顶帽子是一顶渔夫帽。2008年10月我的外甥女到北京来旅游,我怕她晒着了,就在八达岭长城给她买了那顶帽子。当年她只有七岁。她戴了一次以后,就不再戴了。我又把它印上了我自己设计的Democracy Goddess图像,便送给你了。你也可以戴着它出门。
至于那只茶饼,是缸瓦市教堂的马姊妹送给我的。她在新街口开设了一个香满溢茶社。去年圣诞节期间我在她那里聚会,她送给了我。它的一面写着“和平”,另一面写着“福杯满溢”。我送给你,原本就是要祝福你。
然而,长期生活在官场里的你,请别轻视我送给你的礼物。贫穷、贞洁、顺服,是基督徒生活的三大原则。所以,我们不能向外界送出贵重礼物,也不能行贿。这也是胡润富豪榜上,没有任何一个中国基督徒能成为顶级富豪的原因。在中国经商,没有赂贿,如何发财呢?但是,正是这样的生活原则,却令到全部的世界历史进程都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改变了。未来的中国,包括刘晓波的出狱问题和你的解禁问题,都会因为我们这些基督徒一点一滴的细微行动,而发生渐移物化的改变。请接受我们这种神圣的生活方式。
我们在心灵上是完全自由的,因为上帝早已赐下自由给我们了。世界上没有任何围墙会关押得住我们。因此,你也会是自由的。请收到这些礼物后,联络我。
图为玉渊潭南路9号院的东门。
看来,这个小区的正门是中门,那里的灯光最辉煌。而西门和东门的路灯都非常暗淡。
“玉渊潭女皇”刘霞身居九重。生活在她身边的人,当然也都是显宦贵爵了。女主人洪福齐天,衮衮诸公也都沾上了福气,一般的吉人天相。看来,生活这个小区里的天潢贵胄,确实是非常幸福的。
(未完待续。四。)
(接上回。继续讲述我的北京故事。)
由于深信在冥冥之中,那个生我造我的造物主,会永远爱我,会永远照顾我,于是,我凡事总是往好的方向设想,并欣然领受一切来自于他的嘱托。不然,我会失去基督徒的平安和喜乐。因此,在对待你的这一事情上,我没有任何的恐惧感。
尊敬的刘霞老师,你也许会觉得,如果你给我打电话,从此,当局会不会掐断你的电话线,收缴你的手机,再也不让你享有通信自由?如果你给我发E-mail,当局会不会关闭你的IP地址,从此你再也无法上网了?如果你给我写信,当局会不会切断任何的信件往来渠道呢?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我却天生是乐天派。我会说:“当局说不定正想找台阶退下来,正想释放刘晓波,我却要给他们缔造契机了,他们会乐于接受的。”
那么,为了给当局创造机会,我就要发动“暖流行动”,去废除中国的软禁制度了。
也即,我要让中国的软禁制度形同虚设。我只要不断地走访那些被软禁者,中国的软禁制度就被我冲击得到达崩溃边缘了。当我昂然进出于被软禁者的家中时,当局就觉得,没有必要再软禁你这个家庭主妇了。当年缅甸的昂山素姬,也是以家庭主妇的身份被软禁的。谁会相信世间上有任何一个家庭主妇,会从厨房里拿出一只汤匙,就冲入到总统府里杀人放火呢?
目前,我在北京,已经探访过长期被软禁的金天明和短期被软禁的胡石根了。他们都是基督徒,他们所属的教会把他们照顾得很好。他们一无所缺,福杯满满,馨香四溢。他们满有平安和喜乐,身心非常健康,令人安慰。唯独是你,缘悭一面,情况未明,仿佛天缺一角,仿佛残梦难圆,仿佛慷慨赴义的烈士身后所遗留下的唏嘘叹息,令人担忧。
你可能是目前被软禁时间最长的中国人了。说不定,当局会把我看作是一个捍卫真相的辟谣者呢。既然中国不存在着软禁制度,也没有被软禁的人,那么,如何让我走近你,如何让我向外界说出真相,也正是当局所期盼的事呢。
今夜,我会为你祷告,愿上帝永远爱你,永远保佑你。
友:陈士胜(德胜,Sam Day)
2012,11,22.星期四。北京。
图为玉渊潭南路9号院东侧的一条街道,地名为“晾果厂”。如果在互联网上查找,最好先查找晾果厂;到了晾果厂,就容易找到9号院了。
“玉渊潭女皇”刘霞,气派万千,目前享受的是当年国母宋庆龄的待遇。当年,宋庆龄住在北京的后海北沿,身为基督徒,32年来,就是没有办法走出院子,步行到前海南沿的宽街教堂做礼拜。看来,这么多年来,刘霞也没有机会再步行到9号院围墙外的晾果厂了。
12月份快到了。大家不妨给她寄张明信片,祝她圣诞快乐。她是要深居简出,称孤道寡的,但是,自古帝皇皆寂寞,能令她凤颜大悦,才是海晏河清、太平盛世的和谐气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