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对民心的摧残更甚于贪官,也更易激化社会矛盾,将社会情绪逼入极端。成帝统治时期,“酷吏殴杀”,“冤陷无辜”的现象屡见不鲜,有识之士因此警告“将有溃败之变”。果不其然,成帝建始三年秦岭地区就爆发了声势浩大的起义。权力的凶狂,在中国史上造成了太多血腥的轮回。

鱼烂土崩只是失控的权力滑向罪恶深渊的表现形式之一。专制构架下的所谓反腐所谓法治,充其量也就是对权力的疯狂试图进行粗略解表的浅层演绎,看点远不像所渲染的那般妖娆。要将月黑风高化作霁风朗月,究其根本还在于顺应民主潮流,丰富权力制衡,否则无以有效遏止权力的凶狂。

反腐和法治的大戏轮番唱了几十年,结果唱出了什么,此乃人所共知。即便是在雷鸣和闪电交加的当下,极权统治所造就的权力凶狂,也仍在像外来入侵植物一般,于暗黑的荒野上汹汹蔓延。翻过网上那面“伟大的墙”,百姓的斑斑血泪叫人不忍卒读。权力的凶狂显见尚未得到有效的遏止。

党的品性同样没出现明显的改善。冤民依旧不见明光烁亮。一个自我极力标榜“为人民服务”的庞大群体,继续泥足深陷在言行脱节的泥潭,对于合法权益遭到不法势力严重侵犯的治下庶民,居然还是放任权力的凶狂对其雪上加霜,还是拿不出有效举措,让哪怕是迟到的正义就此得到伸张。

官商勾结之下的血腥掠夺,此起彼伏在进行,特警多反向作为;各地已然异化成兽的“执法者”,在玩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把戏中不可自拔,就连风烛残年的老作家,就连仅只是主张基本女权的弱质女流,都要蹂躏在掌心……对深受其害的百姓而言,这样的所谓反腐所谓法治,于事何补?

专制构架下失控的权力凶狂至此,就是高喊法治喊破了喉咙,就是“大义灭亲”打了再多的老虎和苍蝇,忙乎的结果也必然要被权力疯子们造下的罪孽给抵消,且无改斯为乱世之观感。遑论贪官之多如牛毛,就是抓得就剩两京官,又怎么保证济济“公仆”往后不贪腐?问号面前,空缺答案。

“公仆”有权即任性,有权就疯狂,这在暗无天日之荒野注定会是必然景象之一。一党制下的“公仆”总是惯于看人下菜,总是把站队无误看得高于一切,只要没跑错山头,就连杀人、打人、整人、抢人等等,也可以无需承担法律责任。横竖像是傲立在疯人院,还怕的什么施展权力的凶狂?

权力疯子注重的是活在当下,从有权就发疯之日起,已无法想象还会有将来。两脚兽在断送明天的同时,也断送着一个从血泊中一路走来的团体,从根本上彻底动摇着黎民对公共权力、公平、正义、司法等等的寄望和信任。正因为此,漫漫长夜中更重要的看点,乃在于怎么遏止权力的凶狂。

在“全面依法治国”和反腐的声浪渐高之际,不少酷吏仍在逆风而行,乱上加乱,变本加厉导致人权状况的进一步恶化。这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作派使然?还是别有用心,在为又一次的政变再做铺垫?我们目前还无法给出确凿的判断,只能有待历史解密。而权力的凶狂,当引起朝野共同警惕。

将小百姓当作棋子的卑劣做法,在任何时期皆不得人心。不论你心存怎样的野心,既然身在公门,执掌了公权力,就该想到百姓本是你的衣食父母,就该对苦难的百姓多怀有一段柔肠,就该让手中的权力尽可能保有理性。一个善治的社会,也首先会保障是人在执掌公权,而非兽在挥舞权杖。

个人以为这届掌门较之前任,更有担当和气魄,也面临着更大的机遇和风险。若能以有效措施首先遏止权力的凶狂,以博大胸怀以国家前程为重,以百姓福祉为重,应会有更大的修为。权力的凶狂不仅戮害民心,也隐含了反噬的基因。遏止权力的凶狂既是造福国人,也是对自我更好的保全。

遏止不了权力的凶狂,就改变不了社会公器再沦为社会凶器的宿命,就无法让今夜指向的看点真正成其为亮点,就无从解民倒悬,就无法实现平稳过渡,就不可能有效保持人类社会的进退中绳……哪怕是这般体制框架,要点亮看点,也还是可以做到相对丰富权力制衡,尊重零成本的监督……

而春风不度的荒野,梦境挺丰满,现实够骨感。该有的看点到目前为止并未出现,依稀又看到张春桥当年的远见卓识:“我还不老,在我有生之年,未必能看到你们的灭亡,但可以看到你们的堕落,看到你们的子孙走向疯狂!看到你们镇压群众,看到你们在群众中埋下另一次革命的火种!”

写于2015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