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达家门口楼梯间贴身监视的国保。(哈达提供、拍摄日期不详)
因不屈从当局持续打压,曾被囚19年的蒙古族政治异见人士哈达出狱后大半年,当局对他及家人监控持续升级,亲友上门被查问或扣押,买东西也遭查问。哈达周五(23日)接受本台专访时透露,当局想将他们全家逼入绝境。此外,当局正在持续威胁当地维权农牧民,并称他们是民族分裂份子,禁止维权牧民和他们联络。(周子楠 报道)
经历长达19年的牢狱生涯的哈达,虽然去年12月获释, 但并没能完全获得自由。据悉,哈达和妻子新娜、及其31岁的儿子威勒斯被安排住进当地警方租来的房子里,依然处在当局严密的监控之中。而威勒斯本月15日因反抗越来越严密的监视,不但遭到国保的殴打,还被处以10天的拘留。
哈达表示,去年当局在释放他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会遭到2年的监控,并要求他有事要滙报,并定期滙报思想,被他拒绝。
他说:自从释放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以后要有活动,要滙报。还要定期思想滙报。这两个我坚决不接受!因为我已经是公民,不可能接受你们那一套东西,我在监狱的时候,也没有接受过你们那一套东西,现在是获得自由了,更不可能。这样以后呢,他们告诉我,两年之内要监控我,上街什么的跟踪。跟踪就跟踪吧,你说也跟踪,不说也那样。
哈达称,放出来后,当局对他进行监视。监视还只是白天,贴得也不算紧,但从今年3月10日以后,监视立即升级,从原来的白天跟踪监视发展到24小时的轮班紧跟。
他说:放了以后呢确实是开始跟踪,但是那时候比起现在好多了。门口没人,上街以后跟得也不是那么特别的紧。到了30月10号左右吧,我一个朋友给我送来几本他写的书,这个来的是两个师大的大学生,他们俩就送来嘛。他们一走,我看见跟踪他们,第二天我就听到,两个人都被抓了哇,关了好几个小时候放了。
哈达称,从那以后,国保对他们的监视就升级了,白天晚上都有人,对他家进行24小时监视。如果他们要离开,从进电梯开始,国保就跟著。到院子里,也有5、6个人紧跟。他们到院子里的商店买东西,也有人跟著拍照,并询问售货员他们买了一些什么。上街的话,如果他们坐公交车,车上就有两个跟著,外面还有两辆车紧随。
此外,亲友上门也会被检查,并登记身份证,如果带吃的东西,也会被严密搜查。如果说真正的亲戚上门,还能进来,如果不是亲戚,就会被抓起来审问,追问来的原因,谈过什么话等等。这样一来,很多亲戚就不愿意来往了。
哈达称,如果他和蒙古族人交流,当局则特别紧张。他们担心这些人会受到他的影响。
他说:汉族的话,接触一些说说话,他们不在乎。蒙族的话他们就特别怕。共产党最怕的是什么民族地区先动起来,就怕这个。在监狱我就看到,对这个问题他们是特别害怕。一般的汉族地区的骚乱他们就重视得不这么严重。
据悉,由于严密的监控,并禁止包括儿子威勒斯在内的人出去打工,哈达一家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哈达表示,因为自己的钱被警方冻结,他们将生活开支压缩到最低,并一直靠亲友借钱生活,但现在连借钱都已经快借不到了。更雪上加霜的是,公安租了房子让他们住,但却禁止他们工作,但物业费用,现在也要他们自己去缴。现在面临无法刷卡,电梯都无法打开的地步。
另据哈达的妻子新娜亦表示,因为持续就内蒙农牧民维权事件上发声,哈达一家也遭到了当局的压制。内蒙古巴音淖尔盟乌拉特中旗的农牧民,准备拦截内蒙负责人王君的视察车队告状,多名牧民因此被抓,并关押超过48小时。更让他们不解的是,一些被抓的牧民被强制抽血。当局的这种做法目的不明。此外,因为她帮汉语不熟练的牧民写申诉书,当局立即恐吓参与及签名的牧民,称哈达一家是民族分裂份子,和他们交往会带来麻烦。
她说:最近乌拉特的额公安私下找牧民谈话,主要是恐吓牧民,不让他们签名,并且威胁说,新娜是个民族分裂煽动份子,如果再来往,如何如何。而且有的人有工作嘛,说如果牵连的话,要怎么怎么的,很多人就退却了,而且不说话了。
这个说法得到了牧民的证实。他们表示,因为警察的持续骚扰和打压,向内蒙高层告状地方政府侵犯牧民的草场权益的努力,没有效果。
为此,本台记者再次致电内蒙古自治区公安厅,试图了解他们持续监控哈达一家的法律依据,但公安厅新闻办称不知情。
据悉,哈达一家的处境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周四,总部位于纽约的人权组织“南蒙古观察”发布新闻稿,对哈达服刑19年期满后仍被当局以囚犯对待给予了关注。
哈达系内蒙古知名民权人士,曾因创立“南蒙古民主联盟”争取民族的民主与自由,1992年把组织更名为南蒙古民主联盟并担任主席。他主张内蒙古高度自治,后被当局以“分裂国家”等罪判刑15年.
2010年12月刑满后,哈达又被当局又被以“剥夺政治权利”为由,法外羁押4年。其妻子和儿子也因此入狱。去年12月9日,哈达出狱后,全家也一直受到当局24小时严密监控和贴身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