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书名游戏的心理机制
 
路透社

10月21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伦敦金融城演讲中再次以“报菜名”的方式,对世界展现他的英国阅读书单。他自述,在陕北插队期间曾“想方设法寻找莎士比亚的作品,读了《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第十二夜》、《罗密欧与朱丽叶》、《哈姆雷特》、《奥赛罗》、《李尔王》、《麦克白》等剧本。”

虽然网络舆论多有调侃,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以报书名的方式展现才艺。虽然是“法学博士”,但习似乎并不以好学深思闻名,但他似乎很愿意以此反击外界的偏见。

不久前的9月22日,习近平在西雅图出席的联合欢迎宴会时发表了演讲,内容涉及经济、政治、网络安全、反腐、中美合作等。

习近平主动谈及,“我青年时代就读过《联邦党人文集》、托马斯•潘恩的《常识》等著作,也喜欢了解华盛顿、林肯、罗斯福等美国政治家的生平和思想,我还读过梭罗、惠特曼、马克•吐温、杰克•伦敦等人的作品。”

他特别提到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他说,自己两次踏上古巴,曾特地去到海明威曾走过的栈桥及酒吧,重温当年海明威写作时的景象。 

2014年2月,习出席索契冬奥会并接受俄罗斯电视台主持人布里廖夫专访时,他告诉对方说:“读书已成了我的一种生活方式。”

谈到俄国作家作品,他说:“我读过很多俄罗斯作家的作品,如克雷洛夫、普希金、果戈里、莱蒙托夫、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涅克拉索夫、车尔尼雪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肖洛霍夫,他们书中许多精彩章节和情节我都记得很清楚。”

2014年3月在巴黎出席中法建交50周年纪念大会,习近平演讲时说:“读法国近现代史特别是法国大革命史的书籍,让我丰富了对人类社会政治演进规律的思考。读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狄德罗、圣西门、傅立叶、萨特等人的著作,让我加深了对思想进步对人类社会进步作用的认识。”

他颇有感触地说,“读蒙田、拉封丹、莫里哀、司汤达、巴尔扎克、雨果、大仲马、乔治•桑、福楼拜、小仲马、莫泊桑、罗曼•罗兰等人的著作,让我增加了对人类生活中悲欢离合的感触。”

去年10月15日,习近平出席文艺座谈会,并重磅推出了周小平、花千芳两位红人,一年后发表的讲话中,习近平的的书单仍让不少读书人自愧不如。

习近平讲话中谈及的中国当代作家就包括了王树增的《长征》、麦家的《暗算》,《风声》、贾平凹的《带灯》。

国外作家和作品则有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海狼》、《野性的呼唤》、马克•吐温,《汤姆•索亚历险记》、惠特曼的《草叶集》、歌德的《浮士德》和《少年维特之烦恼》等等。

最近,一位心理学家在专栏中回答了网友的提问“为什么有些人喜欢以夸张方式“掉书袋”? 

“掉书袋”,语出《南唐书•谈谐传•彭利用》,“对家人稚子,下逮奴隶,言必据书史,断章破句,以代常谈,俗谓之掉书袋。”后人用之讽刺有些人爱援引书名,卖弄才学。在生活中,也不难观察到有些人在交谈中,不管对象、场合,喜欢过度引经据典。

读书人读书有心得,觉得据引更甚自言,那么在交谈中据引书章本来是稀松平常事。但由于读书的理解各异,有些人据引能够贴切情境,因而不觉唐突;而另一些人据引生硬教条,令人大感违和。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有两个因素影响了据引书章令人感到违和的程度。其一是对所读之书的理解程度,理解越深,引用起来就越得精髓,不必拘于字词,言谈间尽得其意,也就是“得意忘言”,这时听者不会有违和感,只觉得言说者高深,高山仰止。

其次,是对生活情境的理解程度,理解越透彻,言谈就能随听者、场合各异而灵活调整,知道藏拙而菊隐南山。相对地,如果缺乏对生活情境的足够理解,也缺乏自知自省之能力,那么就很容易不顾对象、场合,自我感觉良好,对他人的忍俊毫无察觉。  

最夸张的,莫过于连据引书中辞句已是艰难,只能报一长串书名、作者名以滥竽充数;而且还自以为因此就能博得听者的共鸣,彰显才识博学。这种夸张的掉书袋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多见,因为在正常的情境下,言说者报出冗长的书名、作者名早已令人生厌,多半被人喝止,很难有人能静心听完并报以掌声。

日常生活中即便有如此夸张的掉书袋者,也早已历经挫折,再愚钝也有自知之明,即使仍难免掉书袋,也不大可能继续以这种报冗长书名、作者名的夸张方式。以夸张的报冗长书名、作者名方式掉书袋而不被喝止,还听到一片掌声的,最可能发生以下两种情境。

其一是在精神病医院病房,躁狂病人神采飞扬地报书名、作者名而其他病人听得津津有味报以掌声;另一种情境就是置身在垄断权力之下的“皇帝的新装效应”。

在这种环境下,独揽大权者因为手中的权力,将给自己营造一个虚假的社会互动情境,当他以夸张的方式掉书袋时,因为忌惮揽权者的恣肆妄为,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不会反馈给他正常的反应,反而更可能迎合和赞美他,这样就很容易使其高估自己的能力、才华并沾沾自喜,一次又一次地报冗长书名、作者名而以为如此便能比肩“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前辈。

评论作者孙旭阳认为,“在皇权体制下,所有人都有一个终极雇主,那就是皇帝,所有人都得假装相信,皇帝永远伟大光荣正确。时间久了,连小孩都不敢说皇帝正光着屁股。那些自称清流诤臣的人,也会把希望寄于皇帝的权杖,他是帝国级别最高的大杀器,所以,他也必须是帝国最有学识的人,他是天纵的神童,是十全老人。

因此,“皇帝不能穿衣服。穿衣便意味着失控,向文明低头。我很蠢,你也知道我很蠢,但我们都确信,你不敢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