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与民主党派说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但民主党派人、财、物一切都仰人鼻息。
台盟中央副主席黄志贤近日荣升常务副主席,这本是一桩无关痛痒的人事安排。因为八个民主党派本来就是有名无实的政治花瓶,而台盟又在八大花瓶中敬陪末席,影响力实在微不足道。但让人感兴趣的是黄志贤的简历。身为民主党派的他竟曾任北京市粮食局党委常委、纪委书记、京粮集团党委常委等职务,同时是中共党员、台盟盟员。
内地民主党派的形成有其历史渊源。共建国之前,与国民党争天下,迫切需要有人抬轿子,因而许下种种民主诺言,千方百计拉拢国民党左派及各中间政党,是为中共引以为傲的“统战”,被列为革命三大法宝之一。建国之初,论功行赏,安排各民主党派如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民革)、中国民主同盟(民盟)等参加政府,各党派头面人物担任副主席、副总理、副委员长以及部长等职,然一切权柄都操之中共党组织。当时为了继续“统战”尚未解放的台湾,还有一个台湾民主自治同盟,作为台湾革命群众在大陆的组织,即台盟。
然而好景不长,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在接踵而至的政治风暴中,民主党派被批斗冲击,直至文革中彻底关门歇业。文革之后,出于现实需要,一来为笼络台湾(因民主党派人士中许多都在台有亲朋故交),二来为对外开放(民主党派中有海外关系的人也不少),三来为标榜民主、修补被文革破坏殆尽的国家形象,中共高层决定恢复重建各民主党派。许多八九十岁的党外人士被重新搬出来,担任人大、政协副职。实权虽无,厚禄有之。中共更在执政党、在野党之外,独创了“参政党”这一政治史上的奇葩,美其名曰共同参政议政。不过,参而有之,议而有之,至于掌权者听不听,民主党派是无权过问的。
即使这样,毕竟岁月不饶人,昔日与中共联手对国民党口诛笔伐的民主党派第一代头面人物,纷纷谢世。为维系各党派香火,继续为粉饰太平所用,有关部门可谓绞尽脑汁。与民主党派有渊源者,都变得奇货可居。如李济深之子李佩瑶,一九八〇年代只是江西一个工程师,后被当地统战部门发现,若获至宝,上报中央,李一飞冲天,直升副部级的全国总工会副主席,不数年擢任民革主席、人大副委员长,位居国家领导人。黄炎培之孙黄孟复、张澜之孙女张梅颖,也都循类似轨迹,官至政协副主席。
原台盟主席张克辉出身解放军闽粤赣纵队,担任过福建省委常委兼统战部部长等要职,是红彤彤的党内干部。但改革开放之后台盟重建,干部奇缺。在台湾出生的张克辉脱颖而出,很快升至全国政协副主席。由于台盟系由台湾籍人士出生,无奈两岸相隔已一甲子有馀,在台出生的大陆居民已几近绝迹,故退而求其次,祖籍能与台湾沾边的也算。即便如此,目前全国台盟成员数量也只有两千馀,还不及中共有些基层党组织规模。但麻雀虽少,五脏俱全,台盟主席历来都是政协副主席的当然人选。
这一切的干部安排,都需经中央统战部拍板,重要的还要会同组织部共同呈报高层。民主党派自己无权决定。如原卫生部长陈竺本是无党派人士,2012年换届前夕突击加入农工民主党,旋即当选主席,数月后升任人大副委员长。像这种半路出家、奉旨加入民主党派的例子不胜枚举。
中共与民主党派说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但民主党派人、财、物一切都仰人鼻息,如何敢监督呢?于是乎,在大大小小的党外人士座谈会上,熘须拍马、锦上添花者争先恐后,勇逆龙鳞、直言敢谏者则绝无仅有。实际上,现在的内地干部,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自小都系统接受同一套教育,民主党派人士也不例外,他们实际上不过是中共换了个马甲的分支机构罢了,甚至直接从中共党内派到民主党派担任领导,民族党派中还建立有中共的党支部,中共中央党校还会为民主党派开班授课,如黄志贤就参加过中央党校台籍干部培训班。唉!摆这么些个“花瓶”,也真煞费苦心,哪一点不是民脂民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