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苗 知名宪政学者
把梁振英当做「港独之父」,就等于在敌人面前,为自己正当性辩护,需要说给敌人听,或者说给受到敌人心灵奴役的自己人听,总是有着与虎谋皮的最后一线幻想。港独明显有「认贼做父」嫌疑,就像被强奸生出来的私生子一样。
大陆民主化,香港「民主回归」延续到港独,都有一种被命运拔根而起的状态,也就是默认既成事实的局面,然后寻求和解改变变好,一直往前冲,不断进步。就像一个强奸的私生子,只能认贼作父,努力与强奸犯和和好好地一起生活。
古代法律规定,即使不是父亲的血缘,只要是婚内生的,都是父亲的儿子。例如成吉思汗的大儿子术赤,是老婆新婚后就被抢走生的,但还是成吉思汗的儿子,也只会认成吉思汗做父亲,法律战胜血缘,战胜命运,不是被拔根而起认命的状态。
这个根,就是民国,大陆与民国断了关联,只能改革中宪政,不再想回归民国宪政的事。
香港断了民国之根,只能与大陆之间民主回归,对中共像祥林嫂那样喋喋不休:你欺负我,我就独立,我就离家出走。正如大陆改革派如祥林嫂那样喋喋不休:不政改就会革命,你就不好了,整个人不好了,你要吃药,不吃药不成了,你就没法治理国家了。只能在与中共关系的陷阱里,这是被命运征服的无根状态。
香港学联的黄之锋2016年4月18日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对香港回归民国主张做出回应,他说,因为见到香港有中共的干政愈来愈大,那我们回归中华民国,这完全是不切实际,天荒夜谈,没人想过的想法。
大陆民间学者胡晓川评论说,黄之锋们的争普选,离开国体正常化,蛮滑稽。面向谁争普选?至于港独,与其说政见不如说是话题。即使有独立话题,当然也离不开人民主体性。还是要回到国体正常化。
港独虽然试图超越启蒙人心的「中国民主化」路径,但是未必能走得出来,最后的结果是口炮党。港独看起来超越了,与「民主回归」派彻底撕裂,在立场上似乎是格格不入的两个山头,但一旦进入行动,路径锁定还是一样的,行动的公共空间处境还是一样的,立场无法拯救其脱离苦海。
陈冠中等老牌运动员说过,他们过去也主张港独,但现实可行性的路径封锁,只能变为「民主回归」。香港民主运动,只要没法暴力革命,那么就离不开小市民性环境,必须献媚于屈服于取悦于「客户」,也就是即使是狼,也只能伪装为羊,或者顶多就是狼心羊身。
激进立场比温和立场,在小市民面前更脆弱,在小市民中间更不持久,只要港独没什么成绩,久攻不下一点小阵地,就会被嘲笑,人们从寄托希望转由绝望怨恨,道义上予以摧毁。这种转折非常多,举不胜举。雨伞运动规模之小,让我惊讶,相对于过去的历次香港市民聚集,小的可怜,而且很轻易就被瓦解,被香港市民厌烦指责。
不管你什么立场,在香港这块地方,就注定受香港本土小市民性的制约,不可能拔着自己头发飞上天。不看广告看疗效,立场激进,不好说就走出困境。搞来搞去,最后还是对北京的口头威胁,求得北京宽宏大量的一笑,与大陆访民境界一样。
从处境的诊断来看,「民主回归」派的诊断相对清醒,也对小市民有说服力,确实离不开中共的同意,但问题是中共是个伪善加上残暴的债务人,白搭。
还有香港民主化需要同时大陆民主化才能一起实现,可是大陆注定是没法民主化的,但是民主回归派是不敢想像「大陆民主化」之外的路径,因此香港新世代对「民主回归」派的不辞而别是对的。但是新世代也会陷在口炮的极端中,而抹杀「香港与大陆一起民主化」的清醒诊断,陷入迷狂。
把「民主」派和新世代的长处综合起来,短处抛弃,就要保留前者的清醒诊断,否定他们的现实路径锁定性,就要肯定新世代的超越撕裂性,提醒其路径锁定困境。香港和大陆一起民主化,只能在民国的统一性中出现。是为香港回归于民国。
尽管黄之锋等的「众志党」把政治方案实现的可能性,推延放到2047年之后,但是最后一线幻想和虚假希望没破,当了《圣经》中回头望变为盐柱的罗德妻子。仅仅立场上的激进革命,还是依附性。
自然不能坐等大陆秩序的奔溃,才能行动,当下就必须预备。所谓的预备就是为未来可能的秩序做预备,这个未来的秩序,会走出当下的困境的,才是我们所要预备的,走不出的,就不值得去为之努力,因为注定要被黑洞吃掉。中国的民主化,注定在「中国民主化」路径之外,黑洞之外。靠近的,明珠投暗;远离逃跑的幸运躲过的,才能发出光彩。
中国改革与国共合作,与香港民主回归,格局结构都是一样,都想在专制的佛手中取胜,结果被压在五指山下,成了专制的自带干粮护法,把港独当做对中共最后的威胁,还是陷在与共党的关系中。
现在港独看起来冲劲很现在,其实会发现没着力点,看起来与泛民区别很大,其实一旦行动起来,就是第二个泛民。所以对港独的下一步提出超越诉求和对港独的反对,就构成力量的更大化和整体的加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