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派一个大型代表团在纽约与美国智库就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倡导的“一带一路”计划进行交流。尽管美方对这一计划疑惑很多,但这个名为高端智库的官方代表,却并未对疑惑作出解答。前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指出,美国长期关切的是美国对中国的投资市场准入,而打开中国进入美国基建投资大门的最佳途径就是建立完全公平的市场。
“一带一路”是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的宏伟全球基建计划,被中方与会发言者称为“目前全球最重要的合作项目、也是前景最好的国际合作发展平台”。
“一带一路”疑惑多多
但美国人对此知之甚少,或者说疑惑甚多。在美中关系上一直扮演穿针引线角色的前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总结了美国人对“一带一路”的几个疑惑:
首先,美国人知道这计划非常宏大,“从数字来看,实际上比马歇尔计划大几倍;美国人也知道它的方向,要跨欧亚大陆,是个大而复杂且困难的项目。 他们知道从地缘政治、地缘经济的角度、地方安全方面、各国文化差异方面有多难。所以要问的是,中国要如何克服这些困难。这是中国在其全球经验里的一个新领域。”
星期三,在美中智库就“一带一路”举行的交流会上,担任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主席的陆克文首先提出了他称之为非常直率的问题。他接着说:
其次,一带一路计划“从实际操作的层面来看会如何?要投资多少钱?怎么投?是不是中国主要金融机构控制财政?中国建筑公司在拟议中的基础建设项目中会扮演什么角色?然后一个具体的问题是,商务过程的实质和透明度如何?再下来的问题是,当基础建设完成后,所有权归谁?是基于运作机构,还是企业关系,还是归中国当局,还是混合型? 这些是非常实际的问题。”
再次,“美国商业界提出,美国公司在其中是否能扮演一个角色?或者主要留给中国的金融机构和中国的建筑公司?”
最后,“从长远缘政治上看,这一计划将会如何改变欧亚,未来的中亚、东南亚、南亚、中东和欧洲?是全球的未来。不仅涉及大陆而且涉及海洋,其涵盖之广,马可波罗和他的朋友也从未敢想。”
这个在纽约亚洲协会举行的“中美高端经贸对话会”,由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和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主办。中国代表团的负责人是前国务院新闻办主任赵启正和前香港特首、政协副主席董建华,号称是中国的高端智库代表团,其中包括了一名现任国务院新闻办副主任和一名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的副主任,以及一些国务院部委的有关官员。
中国商务部美大司和发改委西部司的两名官员虽然介绍了美中经贸研究报告和国际合作白皮书的内容,但他们的官样文章并没有回答陆克文提出的具体问题。
深入基层了解需求
在回答新华社记者有关为什么这次访问首先从美国基层开始的诱导性问题时,赵启正介绍说,这个中国高端智库代表团首先访问的并不是美国的智库,而是美国的农村——爱阿华的农场主,为什么?“这就是中国的高端智库想把他们研究题目扩展到更广阔,想知道美国的基层人民是怎么想的,他们对中国有什么需求,所以我们不仅对美国智库和美国政府,而且对广大美国公众,来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种高度自信还表现在驻美大使崔天凯的发言中,他说,美中作为世界第一、第二大经济体“分担着世界责任,我们的经济力量和可持续性,影响着全球经济增长的前景。”
他挑战美国总统川普上台后从全球化往后退的立场,“是开放还是孤立?中国站在开放一边,因为开放能促进创新,导向新的机遇,为世界经济创造新的活力;是连接还是分离?中国站在连接一边,‘一带一路’就是明证,这不仅为了连接道路和桥梁的基础建设,也连接我们的政策、贸易、金融流动、人与人的交流。”他表示, “货币战争不是选择,单边保护主义不是选择。”
但崔天凯同时表示,中国无意向着取代美国成为世界霸主的国家过渡,“我们应该为建立互利互惠的伙伴关系而努力,以应对我们的共同挑战。”
他表示,习川会建立了4个议题的对话机制,下星期外交与安全对话将在华盛顿开始进行;“经济对话在100天计划中已经取得成果,7月底在100天结束时两位领导人见面时将会宣布一年、两年或未来的合作计划。”
投资市场有待开放
针对有与会者提出,希望中国的“一带一路”计划能帮助重建纽约陈旧糟糕的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发改委西部司副司长肖渭明坦言,“从纽约机场一路看过来的道路基础设施不如北京上海,甚至不如一些新建的城市,现在的问题是中国企业想来帮助美国改善基础设施,希望美国在法律制度层面对中国企业开放。”
就此问题陆克文表示,美中两国相互投资关系愈深,基础建设方面会改善,但必须有相互关联性,也就是中美两国投资的市场准入。美国的关切是中国的投资市场并没有充分开放,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关切。打开中国到美国基础建设大门的最佳途径就是要有一个完全公平的投资市场。
他说,作为一个使用纽约公交基础设施的居民,他佩服纽约人长久的忍耐力。但他表示,中国并非一直就有这么好的基础建设,“我第一次去中国时那里没有基础建设,只有自行车和马车。35年来中国改变很大,过去20年建设的基础设施,有巨大的维护负担。这个问题在中国许多地方已经显现。你们现在在一个曲线的开端,而美国已经在曲线的末端,需要重建重投资第二代、第三代经济的基础建设,所以我们需要对此有个平衡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