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日本作家惹的祸,把好端端的一场书展变成是非之地,争议不断。先有村上春树的《刺杀骑士团长》被淫审处列为不雅要全面下架,闹得满城风雨还再次暴露了淫审处评委们既不懂文学又不懂文化,让香港笑出国际。

 

然后是推理小说作家东野圭吾。发展局局长黄伟纶先生在书展与青年分享读书心得,引用他的作品来说明社会问题复杂,并非黑白二分。有关言论忽然惹来警队员佐级协会发公开信批评,指局长的说话不恰当,伤害了警务人员信心,打击了警队士气;结果逼得黄伟纶急急致函澄清,指自己无意冒犯,同意自己说话有可改善地方。事件还闹到局长顶头上司政务司司长及特首林郑月娥面前,令政府高层尴尬不已。

 

嚣张跋扈 不放官员在眼里

 

今次高官与警队员佐级协会「内讧」表面看有点无厘头及荒谬,又或如某些论者指是警队不少人太「玻璃心」,容不下批评;但认真想一想警队员佐级协会公然小事化大,逼政府主要官员就合情合理的评论致歉,反映警队在特区政府及警队最高层多年纵容放任下变得越来越嚣张跋扈,不但不尊重市民的基本权利与自由,不但对本身的过错毫无悔意尽力包庇,甚至连政府文官、主要官员也不放在眼里,已逐渐失去执法人员严守纪律法律,尊重文职官员的优良传统。特区政府高层若不从速纠正,令警队明白他们只是公仆不是有特殊利益及权势的特权队伍,警队公然挑战主要官员以至政府的情况将会越来越多,从维护法纪及社会稳定的力量变成破坏力量。

 

其实,黄伟纶先生在书展活动上的发言非常温和、合理,东野圭吾的书迷固然非常明白,一般市民也觉得无什特别,甚至有点老掉牙的味道。以员佐级协会认为最惹火的一段话为例,黄先生只是说:「罪犯未必系坏人,犯罪亦都有好多客观原因,有好值得同情慨地方;同样警察都唔一定个个好人来慨。」犯罪行为有很多主、客观原因导致,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从来是常识,侠盗罗宾汉、黑侠梭罗劫富济贫的事迹就是典型例子;2014年的雨伞运动占领闹市街道争取民主同样有深刻的社会原因,同样有值得同情谅解之处。

 

至于警队唔一定个个好人更是清楚不过的事。贪污泛滥年代,不少警察包娼庇赌纵容黑社会是铁一般事实,这些警察肯定不是好人吧!近一点的有「魔警」徐步高,他先后蓄意杀害多名警察,毫不后悔,怎么说他也不可能是好人。还有那些在警署内非礼、强奸女嫌犯,使用不当武力伤害市民身体和滥权渎职的警察,他们同样是害群之马。黄伟纶先生说的不过是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代表前线警员的员佐级协会居然以此大兴问罪之师,要局长公开道歉,这不正是「宠坏的孩子」的任性表现吗?

 

北京「宠坏」 培养维稳力量

 

「宠坏」警队的元凶不是别人,而是北京、特区政府高层及建制派政团。自回归以来,北京开始刻意提升警队的政治地位,视他们为配合政权施政的维稳力量,访港领导人包括习近平就一再特别对待、加许警队,令警队部份人自觉地位与其他公务员不同。此外,特区政府包括特首在雨伞运动后对警队另眼相看,不断吹捧警队的重要性及作用,例如林郑月娥就一再吹捧说以警队为荣,还说很多对警察批评是夸大。总之,中港政府最高层对警队都呵护有加。

 

事实上警队过火行为不受政府追究似乎已成惯例。年前七警在雨伞运动期间非法殴打曾健超被捕及定罪,数以万计警员、家属举行公开集会,在集会上批评法院裁决外又高喊粗言秽语,事后政府、警队高层既没追究也没批评,甚至为他们开脱。这种纵容、护短的态度同样令警队自觉高人一等,拥有特殊地位,对市民的投诉固然不屑一顾,对议员甚至官员同样不放在眼内。再加上今次连局长级主要官员也不得不「跪低」,不得不向员佐级协会的无理要求屈服,往后他们只会更肆无忌惮,更目中无人,成为政府官员、议会、公众难以约束制衡的特殊利益集团以至特权分子,这对香港的法治及社会和谐肯定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