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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昌笃先生于2020年2月20日去世。陈昌笃先生从1953年起在北京大学任教,历任北京大学地理系(城市与环境学系)讲师、副教授、教授,曾任中国生态学学会理事长。笔者是1977届南京大学地理系(城市与资源学系)的学生,陈昌笃编写的教材是必读的书籍。凭学历、学识和对地理、生态环境学科的贡献,陈昌笃先生早就应该是中国科学院的院士。但是陈昌笃先生没有成为院士,就是因为他没有在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生态与环境》专业组报告上签字。在中国,院士不但是学术头衔,而且是一种等级待遇,是让身在高位的部长们、腰缠万贯的企业家们都垂涎三尺的待遇。
《生态与环境》专业组关于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影响的结论是:弊大于利,但是一些不利影响是可以通过人为措施加以限制的。组长马世骏等共56位专家在报告上签了字,陈昌笃和他的老师侯学煜(《生态与环境》专业组顾问)不同意后半句“但是一些不利影响是可以通过人为措施加以限制的”就没有签字。侯学煜生气地离开了会场,陈昌笃陪着老师也离开了会场。这种“一生为师终身为父”的师生感情,是现在的大学生们难以理解的,而大学党委正在鼓励大学生们检举揭发他们的老师。哀哉,中国的大学!哀哉,中华伦理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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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没有在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报告上签字的专家
图1:陈昌笃先生(1927年至2020年),图片来源:网络截屏
参加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工作的专家412名,其中9位专家没有在论证报告上签字,还剩403位,就是中共媒体所说的四百多位专家在论证报告上签了字。好像没有人对四百多位专家在论证报告上签了字这个说法提出质疑。
近来听说香港艺人签名支持《国家安全法》,在签名名单中出现了已经去世的艺人名字。四百多位专家在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论证报告上签了字,也包括已经去世的五位专家。事实真相是,398位专家在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论证报告上签了字。
没有在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报告上签字的一共是12位,
九名专家、两名顾问和一位政府官员,他们的名字是:
生态与环境组顾问:侯学煜;
防洪组顾问:陆钦侃;
政府官员:移民组、四川开县移民办主任:廖文权。
(顾问和政府官员没有计算在412名专家之内)
防洪组专家:方宗岱;
生态与环境组专家:陈昌笃;
电力组专家:程学敏;
电力组专家:伍宏中;
电力组专家:覃修典;(同时也是水位组专家)
综合经济组专家:何格高;(同时也是水位组专家)
综合经济组专家:郭来喜;
综合经济组专家:黄元镇;
移民组专家:李玉光。
在论证期间去世的5人为:
枢纽建筑物组专家:陈宗基;
泥沙组专家:钱宁;
综合经济评价组专家:传凯;
综合规划与水位组专家:戴广秀;
综合规划与水位组专家:张志成。
图2:侯学煜和陈昌笃没有签字,图片来源:李南央主编:《三峡啊》
而且,这398位专家都只是在各自的专业组的报告上签了字,并不表明支持三峡工程上马。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共分十四个专业组,每个专业组独立完成专业组的报告。比如,参加《生态与环境》专业组的专家共57位,有56位在《生态与环境》专业组的报告上签字。《生态与环境》专业组报告的结论是: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是弊大于利,但是一些弊病是可以通过人为措施加以限制的。而最后通过的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总报告认为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是利大于弊。这56位专家并不认同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是利大于弊这个结论,但是他们不敢对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领导小组这种无视科学的做法提出异议,不敢予以揭露,他们只求得到一个自我内心的安慰,反正我的结论是弊大于利,但是一些弊病是可以通过人为措施加以限制的。但是,签字是一种表态,一种政治表态,一种选边站队,也是一种道德的考验。
没有在《生态与环境》专业组的报告上签字的是:陈昌笃先生和他的老师侯学煜。
二、北京大学环境学院生态学系教授陈昌笃先生
陈昌笃先生(1927年至2020年),出生于湖南省新宁县,1945年考入清华大学地学系学习,1949年进入中科院植物所攻读植物生态学研究生。
刚才美国学成归国的侯学煜博士来到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在那里创建了中国首个植物生态研究室,任该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并兼任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陈昌笃是侯学煜的学生,而且是得意门生。1953年陈昌笃到北京大学地理系担任讲师。
1957年至1959年陈昌笃赴苏联列宁格勒大学进行访问研究。
1963年侯学煜与陈昌笃等共同编写了《以发展农林牧副渔为目的的中国自然区划概要》一书,据说毛泽东、周恩来等看后指示加印4000册分发各省领导参考学习。《中国自然区划概要》是笔者在南京大学地理系必须学习的书目。1980年侯学煜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1984年起侯学煜回母校南京大学地理系兼任教授,但那时笔者正准备赴德国留学,改学德语,没有能够听侯学煜教授上课。
陈昌笃于1981年至1982年期间到美国亚利桑那大学进行访问研究。回国后不久北京大学地理系便改名为城市与环境学系。
《百度百科》对陈昌笃的评价是:
“陈昌笃先生是北京大学植物地理方向的创始人、北京大学宏观生态学研究的奠基者。他以勤奋、严谨的治学态度,不懈地从事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工作,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他一生著述颇丰,共发表学术性论文90多篇,科普性论文50余篇,与他人合编专著6部,编写大学教材1本,为后人留下宝贵的学术财富。
陈昌笃先生是我国景观生态学的奠基人之一。他系统论述了“地生态学”(1984年),把“景观生态学”这一新兴学科介绍到中国(1985年)。他十分关心我国干旱和半干旱区的植被和生态学问题,首次纠正了前人将中国草原分为东西两片的错误(1983年),并首次在我国提出抢救濒危景观的问题(1995年)。在推动我国生态学(特别是宏观生态学)的发展,使我国生态学工作面向国家实际需求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陈昌笃先生是我国自然保护事业的先行者,为我国自然保护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他是我国三部重要纲领性国家文件《中国自然保护纲要》、《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行动计划》和《中国生物多样性国情研究报告》的主要执笔人和统稿人,在国内外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同时,陈昌笃先生在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评审、有关管理和技术干部的培训,特别是在世界自然遗产申报方面,发挥了突出的作用。福建武夷山、四川都江堰和云南三江并流区成功申报世界遗产,都与他的学识与辛勤劳动付出分不开。
陈昌笃先生曾长期担任北京大学生态学教育与研究中心主任,曾任中国生态学学会理事长、国家环境保护总局学术顾问、建设部风景名胜专家顾问、国家林业局专家咨询委员、中国环境学会自然保护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市园林学会风景名胜区专业委员会专家顾问、中国科协减轻自然灾害第二届专家、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学术委员、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环境与发展中心高级顾问,以及多个学报的编委或顾问。”
陈昌笃先生有如此高的学术造诣,但是他没有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陈昌笃有资格成为中国生态学学会理事长,却不能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岂不是咄咄怪事?
三、侯学煜和陈昌笃参加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
1986年侯学煜和陈昌笃被邀请参加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侯学煜担任《生态与环境》专业组的顾问,陈昌笃是专家。《生态与环境》又分为三个小组:库区陆生生态与环境地质论证专家小组;水生生物、上中下游水生情势与洪涝及河口生态环境专家小组;库区移民环境容量与人群健康论证专家小组。陈昌笃参加库区陆生生态与环境地质论证专家小组的工作。
担任《生态与环境》专业组组长的是马世骏教授。马世骏也是1980年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可以说《生态与环境》专业组是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中的一个例外,其他专业组的领导人起码有一个或者全部来自水利或者水电部门,专业组的专家中一半以上来自水利或者水电部门。只有《生态与环境》专业组大部分成员来自科学院。
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移民组》提出的三峡库区有足够的人口环境容量,可以全部安置三峡工程移民。《生态与环境》专业组对此提出质疑,认为三峡库区没有足够的人口环境容量,无法全部安置三峡工程移民。
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中存在这样两种互相矛盾的结论,可行性论证必然是错误的。
《生态与环境》专业组一致认为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影响是:弊大于利。但是到了论证后期,马世骏与侯学煜发生了意见分歧。马世骏建议在弊大于利后面加了一句话“但是一些不利影响是可以通过人为措施加以限制的”。侯学煜坚决反对这个做法。侯学煜认为,对于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的许多负面影响,现在还没有认识到。对已知的一些负面影响,也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人为措施可以限制负面影响,不知道这些人为措施的效果如何,更不知道这些人为措施的费用是多少,所以绝对不能增加这句话。陈昌笃支持老师侯学煜的看法。
从中国传统的师生关系,学生对老师充满崇敬。笔者杭州的家在黄龙洞附近。黄龙洞入口处有这么一副对联:“黄泽不竭,老子其犹”。相传孔子曾向老子请教。孔子的学生问孔子,你认为老子怎么样?孔子回答说“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用白话文简单地说,老子是龙啊。“老子其犹龙乎”表达了孔子对老师老子的崇敬。笔者所住的杭大新村里面住着许多大师(现在是浙江大学),不少是家父的老师。家父见到老师总是毕恭毕敬地施师生礼。笔者很能理解侯学煜和陈昌笃的师生关系。其实,这种师生关系在日本可能比中国更加得到强调。在德国师生关系的本质也是如此,只是师生间的意见交流更加松宽一些,对意见分歧的容忍度更大一些,给学生超越老师的机会更多。但是,学生检举、揭发老师的这种行为在西方社会的大学中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大学的校务委员会一定会站在教授的一边,因为校务委员会是由教授或者绝大多数由教授组成的。教授们会允许学生检举、揭发教授们?而如今的中国大学党委正在鼓励学生检举揭发他们的老师。这样的大学生能成为国家栋梁?如今的中国大学党委正在处置自由发表意见的教授。这样的大学能进入世界先进行列?哀哉,中国的大学!哀哉,中国的伦理道德!
四、侯学煜和陈昌笃没有签字
侯学煜于1991年4月16日去世,马世骏于1991年5月30日在河北省丰润县境内因一起至今没有真正破案的车祸去世。而此时国务院三峡工程审查委员会审查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报告正在进行式中。1991年8月3日国务院三峡工程审查委员会审查通过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报告,审查《生态与环境》专业组报告的负责人之一是科学院院长周光召,他能压住专业组里的来自科学院的人。之后国务院国务委员宋健却宣布三峡工程环境影响评估报告因为报告大纲未经审查批准的一个程序错误被否定。为此重新组织了生态与环境II组,重新编写三峡工程对环境影响评估报告,结论是:三峡工程对生态与环境的影响是利大于弊。这个结论让领导满意。
2011年《北京科技报》记者就陈昌笃未在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生态与环境》专业组报告上签字一事此事进行了专访。为了保持采访的完整,现摘录如下:(1989年初某日)
“‘上午由水利部派来的人念读报告,报告的核心思想就是三峡工程实施的必要性,至于不利影响当时认为都是可以控制的。”陈昌笃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忆说,“下午专家组进行简单的讨论,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专家签名,以作为该重大项目最终获得决议通过的依据。’
当时,与陈昌笃邻座的是他的导师,著名植物生态学家、中科院院士侯学煜。陈昌笃说,侯老在听完报告后突然起身,以下午有会为由,欲先行离开。深知侯学煜想法的陈昌笃随即表示,侯老年岁已高,需要人搀扶下楼,便陪侯学煜一同离开,此后就没再回到会场。
陈昌笃与侯学煜的拒绝方式意味深长,不过陈昌笃坦言,这是当时的无奈之举。
这次委婉的拒绝,直接导致了陈昌笃在院士评选中落选。但在陈昌笃看来,比起水利专家、极力主张反对三峡工程的黄万里先生曲折的一生,自己的遭遇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命运都同样因为三峡而改变。
至今,陈昌笃依旧不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后悔。他说,之所以没有在三峡工程的论证报告上签字,是出于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不可逆转破坏的深深担忧。因为单从生态环境角度考虑,三峡工程必然是弊大于利的。
‘且不论库区水位抬高以后,上游土地资源、历史文化资源将被淹没,当年我们争论的焦点,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长江水环境和鱼类食物来源的改变,对中下游洄游性鱼类和沿海渔场会有深远影响。’陈昌笃说,我国特有的中华鲟、白鲟、白鳍豚都是在长江上游静水中产卵繁殖的,大坝会阻碍这些珍贵鱼种的回游。而由于大坝拦沙减沙,水库会沉积大量水中的营养物质,再加上蓄水期下游水量减少,必将影响长江入海口的特产鱼类的生存,包括我国最大的渔场——舟山渔场。
陈昌笃曾于八十年代初赴美国进行访问研究,远在太平洋东岸的国度对于三峡工程的强烈反对让陈昌笃记忆深刻。
‘我所到之处,美国人都会与我谈论三峡工程。当时《纽约时报》甚至发表社论,评价三峡大坝为全世界最大的破坏性工程。’陈昌笃说,美国水坝工程也曾经风风火火,但随之带来了社会和环境问题。在环保主义者的强烈主张下,尤其是西部地区,一部分工程已经不再用来发电,有的甚至开始撤坝,而美国政府也不再批准建设类似的工程项目。但是在中国却反其道而行之。
陈昌笃说,他并不是完全反对水电工程项目。对比三峡工程,战国时期由秦国李冰父子在三峡重要支流的岷江上修建的都江堰,则完全是因势利导、顺应自然的一项伟大的生态工程。都江堰将岷江水流分成两条,其中一条水流引入成都平原,这样既可以分洪减灾,又可以引水灌田、变害为利,真正养活了那里的人民。更难能可贵的是,其对生态环境不造成任何危害。因此,历经2260年而不衰。
‘很遗憾,三峡工程没有延续这种科学的认识。’在陈昌笃看来,三峡工程对于生态环境的影响是深远的,自然界的力量无比强大,有些影响甚至是人们不可预料的。而这正是三峡工程未来必须面对的挑战。”(摘录完毕)
“三峡工程对于生态环境的影响是深远的,自然界的力量无比强大,有些影响甚至是人们不可预料的。而这正是三峡工程未来必须面对的挑战。”这正是当年侯学煜的看法。
从图2中可以看到,侯学煜先生的签字位置是在《生态与环境》专业组的第一位,黄秉维是另一位顾问,地理学家与科学院院士。1989年戴晴编写的《长江长江》一书,书中收录了记者朱剑虹对侯学煜先生的采访《三峡工程引起的生态环境破坏贻害无穷》。这本书在六四之后被下架、被焚烧,被认定是为动乱做舆论准备。侯学煜先生也因此受到牵连。从六四一直到去世,侯学煜先生就没有再对三峡工程发表过意见。2020年李南央在美国重新编著《长江啊》一书,将原来《长江长江》的所有文章全部收录在内。历史不会忘记。这里顺便提一句,最近几十年来在中国生态环境保护方面一位十分活跃的学者蒋高明也是侯学煜先生的学生。这就是让人怀念的师生感情,完成老师未竟的事业。自然蒋高明也成不了科学院院士。
五、陈昌笃:保护中华民族的文化与自然遗产
从美国进修回来,特别是“退休”之后,陈昌笃先生致力中华民族的文化与自然遗产的保护工作。陈昌笃指出,中华民族的自然遗产遭到大规模的破坏。大自然是一个宝库,很多东西我们还没有发现它的用途,对人类未来的价值都还不清楚的动植物就此绝迹,是非常可惜的。三江并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经提出了警告,再这样下去就要给它挂红牌,吊销资格。人太多了,破坏太厉害了,有些珍稀动物越来越少。本来人迹罕至的地方,现在一年去好几万人。一些旅游部门只考虑门票收入,急功近利。再过几年,就不剩什么东西了。
陈昌笃强调指出:“关于自然遗产,联合国章程里面规定三个方面,一共四条,一个是地质遗产,地洞、岩石是遗产,一个是风景,美景;另外两个,一个是生态系统,一个是濒危物种,都是关于生物多样性的,占百分之五十。生物是最重要的自然遗产,对人类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的也是生物——动植物以及微生物,现在人类对它们的绝大多数认识还不够,也不清楚它们的价值,然而有许多现代科学技术上的难题都是受到大自然的启发而得到了解决。比如治疗疟疾的药——奎宁,就是从蚊子自己身体里面的抗体发现的。自然界里蕴含有很多依靠自身力量对付问题的办法和策略,人类可通过对自然的探索将其挖掘出来,解决自己面临的问题。”
其实陈昌笃心中还是惦记着长江三峡。长江三峡是中国最应该、也是最最早能够进入联合国自然与文化遗产名单的,而且是双重遗产。但是由于三峡大坝工程的建设,长江三峡就失去了进入世界遗产名单的资格。陈昌笃叹息道:中华民族有很多的好东西,现在剩下的也不多了。
有好心的网友把三峡大坝工程建设之前的长江三峡照片放到了网上,在前面加上几个字:“据说这是三峡大坝还没建成时的罕见照片,简直是人间仙境!长江三峡,自古风景如画,奇观异彩甲天下。今天有幸找到当年的美景照。”(https://zhuanlan.zhihu.com/p/72542298)其中大部分照片是来自《中华文化之旅》丛书的《长江三峡》,1987年香港万里书店有限公司出版。
图3:三峡大坝建设之前的白帝城,图片来源:如上
图4:三峡大坝建设之后的白帝城,图片来源:http://www.xytours.com/web/sanxia/jd04.htm
图4中可以看到白帝城下部白色的构筑物,是保护白帝城不整体滑到长江中去的保护墙。白色构筑物的高度为30多米高,是为了适应三峡大坝坝后水位从145米到175米的变化。如果在汛期,三峡工程发挥防洪效益,动用221.5亿立方米的防洪库容,白帝城就会江水淹没。所以,在汛期,三峡工程难以发挥所谓的防洪效益,难以动用全部221.5亿立方米的防洪库容,只能选择时机使用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记得一次和黄万里通话,他问我,你知道杭州岳坟吗?我告诉他,我是在杭州长大的,我上的中学浙大附中就在岳坟旁边。他说,希望将来在三峡的白帝城也立四个跪像(根据李锐等的回忆是三个跪像)。他问我,你知道是谁吗?我回答到,当然知道,只怕将来中国要少好几个大姓了。黄万里听了哈哈大笑(清朝乾隆年间状元秦润泉瞻拜岳坟时所题的一副对联:人从宋后少名桧,我到墓前愧姓秦)。笔者坚信,黄万里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在长江三峡的白帝城一定会出现和杭州岳坟一样几个跪像,为对三峡工程的错误决策向神州的江河谢罪,因为三峡工程危害的神州大地子孙后代的利益。在旁边再刻上一行字,表示我们这一代的歉意:“对不起!我们未能阻止他们!”
图5:岳飞坟前秦桧夫妇跪像,图片来源:网络截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