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孙永隆拿起电话,高宏达在电话中恶狠狠地说:
“姓孙的,你他妈想好了没有?我们之间的账,你打算怎么给老子算?”
“你想怎么算?” 孙永隆试探着问道。
“五十万人民币,一分也不能少。”
孙永隆没说话:他费那么大劲,就要这么一点点?孙永隆以为听错了。
“你他妈听清楚没有?五十万,一分也不能少!”对方吼道。
“行,你把银行账号发过来。”
“放屁,我把银行账户告诉你,你好查我?现钞,懂吗?”
“好的。在哪里交割?”
“你先准备钱,什么时间给,在哪里给,等我电话。”
孙永隆挂了电话,又从口袋中掏出那个红色手机,打了两个电话,不一会,孙永昌和李建平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二十多年来,李建平第一次走进孙永隆的办公室,以前他见孙永隆,都是政法委开会,都是在会议室,都是秘书通知,这次孙永隆亲自打电话要他过来,一定有很私密、很重要的事要他亲自去办,他是昌江市公安局主管刑警工作的副局长,是孙永隆的手下,是孙永隆心腹中的心腹。
李建平的老家也是楝树湾,与孙永隆是老乡,且与孙永隆同一年出生,孙永隆在楝树湾插队时,他是楝树湾大队的民兵排长,两人关系很铁。李建平的父亲李来宝是楝树湾大队的支部书记,也是孙永隆的入党介绍人,后调到公社担任了革委会主任。孙永隆被推荐上大学,就是李建平的父亲李来宝运作的结果。后来,李建平当兵到了广西,参加了对越作战,立了功,升为连长,转业到了昌江公安局,他从基层民警干起,慢慢升为昌江市公安局副局长。他一路高升,离不开孙永隆暗中相帮。在昌江市,除了孙永昌知道他俩的关系,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公安局长鲜武贵也不清楚。孙永隆是昌江城区人,父亲是纺织局局长,李建平是乡下农村人,没有人能把他们两个联系到一起。在鲜武贵的心目中,孙永隆根本看不起李建平,平时在一起开会时,都不拿眼睛看他,商谈工作时,鸟都不鸟他。在鲜武贵的印象中,孙书记甚至没有单独同李建平说过话。
孙永隆向孙永昌和李建平简单地谈了高宏达敲诈一事。
孙永昌说:“不就是人民币五十万吗,他要,给他。”
李建平说:“以高宏达的秉性,他不应该只敲诈五十万,敲诈五百万,才是高宏达。他是一个无赖,这次只是摸摸我们的底细,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孙永昌说:“建平兄的意思是,做了他?”
李建平说:“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李建平知道,孙永隆一般不会轻易找他,这次找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本来这种事让孙永昌去干就行了,还轮不到他,但上次孙永昌把事情搞砸了,所以才要他过来。
孙永昌说:“也行。建平兄是这方面的专家,先谈谈怎么搞,一会我好安排。”
孙永隆对孙永昌说:“你的人不是高宏达的对手。”
孙永昌说:“你准备动用刑警?”
“不!” 孙永隆说。
李建平和孙永昌一听,马上明白了,刹那之间,他俩好像变了一个人,从沙发上“腾”的站了起来,高挺胸脯,双手抱拳,对孙永隆朗声说道:“喏!”
孙永昌回到车上,从后备箱拿出五十万,上楼交给了孙永隆。
孙永隆每天都在等待高宏达的电话,直到第五天,高宏达才打来电话,他要孙永隆将车开到昌江一桥桥头,再等他的电话,孙永隆只好照做,他把车开到了一桥桥头,坐在车内,一个小时后,高宏达来了电话,要他将钱放在车上,下车往前走五十米,车门不要关, 他又照做了。十分钟后,有人给他打来电话,电话里是一个老妇的声音,老妇告诉他,钱已收到,她代表慈善基金会谢谢他的善举。老妇人边说边咳嗽。
孙永隆马上来到桥头,进入车内,他要检查放在车内的五十万还在不在,一看,没了。他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他在车的四周五十米范围内,安排了二十多个顶级高手,死死的盯着这个车,没发现有人靠近这辆车。他不寒而栗。
“这个高宏达是哪一路神仙?”他点了一支烟,边抽烟,边想。
孙永隆毕竟从事刑侦工作二、三十年,他的思路慢慢开始清晰。
他从上衣口袋中抽出那个红色小手机,给李建平打了一个电话,要他设法搞到高宏达的DNA样本,与死的那个高宏达比对。他现在需要要搞清楚,高宏达死了没有?如果死了,现在的这个“高宏达”又是谁?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如果高宏达有这么大的神通,他就不会开娱乐城了。
第二天,李建平告诉孙永隆,上次被杀的那个人就是高宏达,这次敲诈我们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