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大学(Boston University)中国与全球发展倡议(GCI)本周发表的一篇论文说,2021年和2022年的借贷在“一带一路”项目问世以来首次跌到20亿美元以下,其原因包括大流行病、国内经济困难、政策转向以及有关非洲债务的担心。
在2000年到2022年之间,研究人员发现,中国贷款方为其“一带一路”主要伙伴非洲提供了大约1700亿美元贷款。但是在2016年达到逾280亿美元的峰值之后,给非洲的贷款过去两年出现大幅下跌。
2021年,中国给非洲的贷款数额是12.2亿美元,去年只签署了九笔贷款,数额为9.9448亿美元。
这份论文的首席研究人员奥因特雷拉多·莫西(Oyintarelado Moses)通过电子邮件对美国之音(VOA)说:“趋势显示贷款平均值和数额正在减少,中国的政策框架也在转移,这让我们预计,数额超过5亿美元的大型借贷将会减少。”
“与此同时,来自中国的这种小而美的新政策框架正在显示,将会有更多较小额的贷款。”
莫西指的是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所说的北京“小而美”的方式。这种方式旨在把重点从铁路和公路等大型项目投资转向注重社会和环保效益的较小贷款。
研究发现的另一个趋势是,虽然之前的多数贷款都流入东部和南部非洲国家,2021年/2022年出现了向西部非洲的转移,塞内加尔、贝宁和科特迪瓦等国家收到的资金最多。
莫西说,这是因为“这些国家历史上从中国借钱较少,所以中国对这些国家的贷款敞口较少。”她提到,非洲其他地区的国家过去大量从中国借款,目前正在管控债务压力。
这项研究发现,在赞比亚等几个非洲国家或者债务违约或者难以偿债并导致西方国家指称中国贷款造成债务陷阱之后,中国贷款方也变得更加谨慎了。
研究发现,从2021年到2022年,刚果民主共和国、加纳和赞比亚的几个项目贷款在谈判失败后被取消了。
在同一时期,新贷款被引向比前些年范围更广的领域,不过交通运输仍是一个重头。
能源项目没有新投资,而这曾是非洲过去吸引最多贷款的领域。论文作者认为,中国将继续寻找更为绿色的项目来进行投资。在此之前,中国承诺要进行“一带一路”的“绿色发展”并结束为海外煤炭项目融资。
中国最近的投资之一包括8月与南非签署的一项协议,帮助解决那里的能源危机。该方案将包括一笔赠款和来自中国的紧急设备,总计约3千万美元。
数据显示,2021年/2022年投资有所增加的两个领域是环境和“改善农业和教育”。环境领域的例子包括给塞内加尔的一笔贷款,用于帮助“改善水资源”。
借贷减少的其它原因与中国自身经济减缓的关系更大。
展望今后
这项研究示意,未来中国对非洲的贷款有可能包含更少的超过5亿美元的大型贷款,同时会有更多的5千万美元以下贷款。
莫西对美国之音说:“非洲政府将继续有需求,这是因为基础设施的缺失和气候目标,但是中国贷款方有可能会在新的政策范围内来回应这一需求。”
她说:“总体而言,我们预计,由于非洲国家的需求,中国的贷款将会反弹。但是这种反弹有可能不会回到之前的水平。”
中南项目(China Global South Project)的分析师科巴斯·范斯塔登(Cobus Van Staden)也认为,借贷率永远也不会达到2016年看到的那种水平了。
然而他说:“我觉得,有种倾向是,一看到当前的贷款下跌就认为‘哦,‘一带一路’完了。’我认为这是不符合现实的。”
他对美国之音说:“我认为,‘一带一路’永远也不曾是一成不变的,一直是在转变和变形,此刻又是在转变和变形。所以,跟自己之前相比,它将脱胎成为更精炼、更绿色的形式,然后我们再看吧。”
范斯塔登预测,“随着中国国内经济的改善,有那么一点点的恢复速度,我认为,贷款也会渐渐回升。”
他预计,这将在明年的中非合作论坛(Forum on China-Africa Cooperation)之后发生。
“我认为,我们此刻可能会处在某种扁平期,然后我认为,它将开始一点点回升,因为一定要记住的是,非洲是不会走开的。”
他说,非洲需要中国,同样,非洲也给中国带来好处,比如可以获取非洲大陆丰富的矿产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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