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4月的美国加州帕洛阿尔托市克柏莱高中,历史老师罗恩•琼斯在教学过程中做了一个实验——在教室里重建一个微型纳粹体系,以说明为什么人类会出现纳粹这样的东西,它的土壤根基在哪里,它的后果是什么。琼斯似乎想告诉我们,纳粹就在我们本质中,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魔鬼与奴才。而纳粹,不过是各种极权主义的体现或者代名词。

1981年,美国作家陶德.史崔塞根据这一真实故事写出了小说《浪潮》,2008年,美国导演丹尼斯.甘塞尔又将这本小说改编为电影,只不过,电影将场景放在了德国这样一个产生过纳粹主义的国家里。电影一经播出,引起各界轰动性反响及深层次的思考。笔者在看了一些影评后,感觉自己应该也写一个影评,以警戒自己: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极权主义者和极权主义的帮凶。
 
电影通过5天时间,通过让一群生活在德国这样一个民主国家的高中生们的变化,体现到了集体的力量和作用。让每一个沉浸在这里面的人亢奋,从而感觉到自己的能量的被释放——就连那个被称为“软脚虾”的蒂姆最后都成为了最“勇敢”的人,虽然我们看到的是蒂姆在电影中之所以表现那么激烈,是因为他的被边缘化、不被人重视。
 
对于电影本身的介绍,几乎每篇影评都有,本文不再赘述。这里,笔者的侧重点是:对于毛泽东这个人类大魔头的一些思考及中国当下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都没有人站出来反抗。因为中国现在的灾难来自于毛泽东和他的战友们,发展于毛构成的这个体系导致的全民皆魔鬼,不反抗的深层原因在哪里?透过本文,笔者希望做出自己的判断,以供有识之士借鉴。
 
美国人L.S.斯塔夫里阿诺斯曾写过一部较为著名的书《全球通史》。在关于中国部分里,作者根据中国的地理环境,给出了中国为什么现在依然是专制社会的根本原因:西面是山,东面和南方是水,北部是沙漠。这样一个被天然屏障保护起来的国家,是不可能像欧洲那样进行多次多民族、多方面的冲突和融会的,所以就不可能出现西方那样的文明,就不可避免地使中国成为了一个专制国家。笔者承认,这是一个因素,但是这个因素小到微乎其微,尽管这个因素绝对不可以忽略不计。
 
一位前辈曾说,中国人之所以选择共产主义思想,是因为当时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信仰的了,而在当时的情况下,太需要一个思想体系来重振中国,以改变中国积贫积弱落后挨打的局面。尽管当时已经有了国民党,可是国民党实在太腐败,让中国人看不到希望。但是,这不是最根本因素,最根本因素还在于共产主义这一乌托邦的美好蓝图的描绘对人的诱惑,中国,当时太需要这样一个美好的未来了。有人说,毛泽东就利用了这些,为自己打江山和坐江山奠定了基础。但是,笔者则不这么认为。坊间有一种说法,说毛泽东一开始就是个野心家和阴谋家,不是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前途而着想的理想主义者,理由就是毛泽东离开老家韶山冲时候的那首诗: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笔者认为,从这首诗里根本看不出来毛泽东的内心世界,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而已。
 
《浪潮》中有一个细节,在所有笔者阅读过的影评中都没看到有人提及:在事态发展到即将不可收拾的地步时,文格尔与同为教师的妻子吵了起来。文格尔在遭到妻子的指责后,大声嚷嚷着:你别看我的文凭是成人自考的,是个业余教师,但一点都不比你这个硕士文凭的教师的教的差。看到这个时候,笔者对毛泽东的评价定性了:毛泽东原来应该是个理想主义者,只不过在通过暴力革命的过程中,他意识到了权力的魅力,便不再想交出权力,因此为了巩固权力,他不择手段。而这个权力集团所形成的力量,也让权力核心人物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做着同样的努力。影片也通过文格尔先生的这种转变给我们阐释了转变的过程中产生的东西及力量。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不能忽略,既,乌合之众的拥趸。文格尔先生的学生此前只是叫他赖纳,而文格尔先生是尊称,是在他为了做这个实验后改变的一个称呼。在他的一系列无意识(此时,文格尔先生绝对没有发展到有意识的地步)的强调下,学生们慢慢把他视为领袖,什么都听他的,自觉自愿地对他使用尊称。因为,文格尔先生一再强调集体主义的作用和力量及它的美好未来,这就像毛泽东使用共产主义这一乌托邦给人描绘美好未来一样,具体的体现则是人们在文革中表现出来的那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狂热。但是当时的人们和电影中的人们一样,并没有意识到集体主义在其中对人性恶的一面的诱发。因为,集体主义不仅要求服从,还要求人们贡献。在这种贡献中,人们没有了自我,就陷入了荣格所说的“集体无意识”里面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同样在这个影片中被表现了出来。
 
尽管人们没有意识到为什么集体主义会转而成为极权主义,但是从孙中山要求所有国民党党员都得听他的话并按手指印及马尔科逐渐成为一个“浪潮”的积极拥护者并粗暴地命令其他人听从他的安排的故事中,我们都能看到,当集体主义成为一个想要进取的事物时,就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指挥者。暴力革命中,尤其需要如此。否则孙中山也不会在黄兴愤而离去时,解释为什么需要暂时要所有国民党人都要听从他的话,因为打仗(打仗是暴力革命的一种极端的体现形式)对军人来说,纪律性高于一切。正是打仗,才能将集体主义体现得淋漓尽致。人性中的权力欲望被诱发(电影《七宗罪》中也描述了人类的七种罪恶性的欲望),而权力欲望会导致人不愿意放弃这种不管是轻易还是艰难取得的权力。这就是我们能看到的为什么那么多独裁者赖在权力的座位上不下来,不愿意交出权力的原因。
 
事实上,我们从这部影片中能看得出来,我们的破坏力,来自于我们内心与生俱来的魔鬼的一面;而服从于领导,则来自于我们内心的永不消失的奴性;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魔鬼与奴才。笔者在现实中,接触到社会各阶层的人士,既得利益边缘者有之,权益被侵犯者有之,挣扎在生存边缘的底层民众有之,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白领有之,这些人,构成了这个社会的大部分。可是,就笔者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没有人会去思考现状的形成因素,更不用说在权益被侵犯时强烈地反抗了。即使在中国持不同政见者中,我们也把专制体制对我们的戕害列在了首位,而不是把我们对专制的服从与讨好放在首位。空洞而具有损害性的集体主义和民族主义依然还大行其道,依然在毒害着人们的心灵而不知。笔者可以肯定地说,任何一种被奴役,都和我们人性中的魔鬼性和奴性分不开。
 
笔者对尼采的欣赏,正是来自于他的《偶像的黄昏》、《上帝之死》、《瓦格纳事件》等作品。尼采强调打倒一切偶像,重塑自我,利用冲创意志达到超人状态,来完成对生命的悲剧性存在的抗争。并且,笔者认为,当这种具有警戒效应的东西出来后,我们更应该强调个体对生命与存在的自我调整性解释和践行,而不是强调集体的作用。
 
尽管原事件没发生死人事件而影片则发生了,比原事件要惨烈的多,但是笔者认为,不管是编剧还是导演,都是想通过这种惨烈告诉我们:集体主义的可怕性,并不在于它的本身,而在于它会发展演变为专制主义。至于说专制主义的可怕,我们生活在中国大陆的持不同政见者都看得到也在亲身体验着。
 
每一个人都应该警惕我们内心的魔鬼与奴性,但是并不见得每个人都愿意去这么思考,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