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坐牢,我哪里能用四、五年时间写出这本书?外面的世界很多干扰的!”被中国错判“为境外非法提供国家秘密及非法经营罪”而坐牢十一年的香港学者徐泽荣,脸带笑意地说,那种无寃无悔,教人好生奇怪!而且,他写的,可不是什么闲书,而是倡导中国放弃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说正非二十义》(The Misconception and Miscreation of Marxism, 1859-2009)。

出狱后来港小休的徐泽荣接受本台专访时表示,入狱头半年至一年时,当然有恨意,而且老被审问一些自己没做过的事,觉得很受侮辱,也曾想过死,但“无条件死,连钉也没有”。

他很快便接受现状,经过四年劳动生涯后,监狱让他啃书写东西,他便开始思考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说。他饶有兴致地向笔者解释,马克思主义有两项公理,一是“劳动时数决定交换价值”,一是“效用序数决定交换价值”,因为是公理,一般学者认为不能验证其是与非,但实际上,马克思主义第一项公理是错的,因为劳动可分为生产作业劳动和生产经营劳动,前者可测,后者则可能因时因地而变。既然马学元论不成立,剩余价值说不成立,无产阶级亦不成立。他续称,除了劳动力发生效用之外,生产因素亦发生效用,故此基于劳动力而成立的劳工专政便不能成立。

为学说见天放弃一次减刑

在证实马克思主义的“非”之后,徐泽荣竟然要求狱方将他的“学说”上书中央,以便他日后可以把这套狱中学说带出牢笼,狱方当然心存顾虑,为免狱方难为,他竟然自动扣三分,以致损失一次减刑机会!而这意味他要在狱中多待半年。

这让步终于换来狱方首肯,在09年6月为他上书,而更料不到的是,中央2010年2月发还书籍,意即他可以让这套包含二十二卷的书“重见天日”。

徐得意洋洋地说,这表明中央也认为他的学说言之成理:“相信高层愿意放弃马克思主义,但党校没人懂这个。”为此,他已决定据此学说,建议人大常委在中国共产党章程中剔除马克思主义和放弃毛泽东思想。

提出这些主张,你徐泽荣是否吃了豹子胆?

徐泽荣可不认为这建议有什么大不了,“陈独秀、刘少奇、彭德怀、叶剑英、邓小平、江泽民都是符合中共疑假问真派的。江泽民在『十六大』提出按贡献参与,便是肯定了效用说…”还是没有把毛泽东放在内。

笔者希望,徐泽荣这学说和建议不会影响他的翻案要求。虽然坐满了牢,徐泽荣坚持案子是错判,会向检察院要求翻案。他说,据闻当年马来西亚共产党有人被捕,触怒侨联,所以要惩罚他,但被捕者其实在他当年揭露中共协助马共的文章刊登前已被捕,跟他无涉。

当然,这不可能成为他的翻案理由,而他依据的,是法院只给了他一审的判决书,没有二审的,显然程序有错。

熟悉中国政情的评论家认为,徐上诉成功的机会甚微。

不过,作为学者,有些时候确实需要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期望他这种精神可以在未来一年的牛津大学学人生涯中开花结果。

现年57岁的徐泽荣,于2000年6月的香港杂志发表题为《马共秘密电台湖南曝光》的文章,揭露中共曾于1967年协助马来西亚共产党,证明中共声称没有介入其他共产党的说法不确。文章发表后,被国安人员拘捕,2001年1月被判入狱13年。经三次减刑共两年后,于6月23日刑满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