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就是,我上学的时候就读何老的书。80年代我是《经济学周报》的记者,受何老和你们的领导,当个小记者,编过一版“农机化”。但最后在医院里,我才跟他见面,非常有幸地给他说了几个笑话。他说你每天都要来。在最后的日子里,我的故事让他欢笑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去,他已经不说话了,眼睛闭着,我也不说话,坐在那儿。他突然又说,监复你来了,他有一个感觉,最后给朋友一个好的感觉。

今天看见文集,我有一个感受,就是我们要宪政,不要军政。本来是军政、训政、宪政三个阶段,我们没有训政,但是亲身体会到了军政。什么时候呢?文革的军管。这个遗风,一直到现在还有,我还有余悸。为什么呢,有关部门正式通过部党组,我那个小单位的党组书记警告过我:“你要在香港出一本书,让鲍彤的儿子出,不准出。”我说:“那不是我的书,作者不是我,作者是胡绩伟老师,我是记录整理,不让出,得经过胡绩伟本人,经过香港出版社。”后来,他还让我去跟老人说,不能出。我说:“我是党员,服从组织分配,给我任务我要完成。但是避免我传达出错,你给我个正式书面文件,我去照本宣科,不然的话,错了怎么办?错了的话,95岁老人,74年党龄的《人民日报》社长,一拍桌子:”我说话还用什么部来干涉?‘那就成了国际新闻,弄不好,我们两个可能被甩掉。我无所谓我拿退休金,你这书记乌纱帽可能就丢了。“然后,他们又找了上边,上边说:”姚监复这个态度还是好的,但是不能给他书面文件,如果胡绩伟看到书面文件,不得说我们干涉他言论自由吗!“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态。如果是毛泽东的话,胡风你是反革命,就反革命了;现在又说你是反革命,不能出书,又要做工作,还要当好人。这不是那个古时的说法吗,又要当什么,又要立牌坊。这个比较难办。所以我到这儿看到《何家栋文集》,非常高兴;希望胡绩伟那本书《胡赵新政启示录》也能在未来出来。

还有一个呢,今天挂上横幅了,非常高兴。我印象里至少还有三次。第一次离这儿不远,林希翎的追思会,把灯都关掉了,把电源都切断了,在黑暗中开了个会。第二次是包遵信,赶紧开,人家来了人,来人把我们轰走了。第三个是谢韬的告别会,八宝山,铁流的挽联长一点,也干涉也收走。怎么连这种事都怕?一个解释就是军政的遗毒一直在这儿,不是训政,不是宪政,好像是军政。电视上广东城管改名叫协警。中国整个变成了警察国家,另外一种形式的军权,“维稳”经费高过军费,人员将来可能也要超过军队。大家开个会、吃个饭、挂个横幅都得战战兢兢的,好像都是胜利。这个局面我觉得要改,才真正能让何家栋的英灵安息。这是第一个感想。

第二个感想,要当英雄要当士兵,不要当太监。朱厚泽跟我说过,反右以后受害最大的是共产党自己,因为共产党员本来就应该敢说话,反右以后大家都不说真话了,都成太监了。“八九”时又一个高潮,“八九”一开枪呢,又不说话了,又成太监了。我说知识分子应该说话,他说很多知识分子都自阉了,自阉的太监。我觉得这个太可怕了。《文化艺术报》11月22号出版的一期上说,有一个王朝叫南汉,在广州附近,中国历史上惟一的,所有当官的必须是太监,有学问要当大官的也要先当太监,这个朝代亡的时候,有500个太监官员。我们这个朝代难道要成为一个思想上太监化的时代吗?所以我们需要战士,需要英雄,而我觉得何家栋就是这样的人。知识分子应该学这样的人。王康同志也值得我们学习,凤凰台“世纪大讲堂”你讲了以后,据说江总书记看了以后说:“怎么讲的跟我们学的十月革命不一样?这个人不能让他讲,主持人也不行。”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这说的是谁呀,但江总书记记得:“就是那个像列宁的人”。这一下就找着了。(全场大笑,掌声)(编者注:王康的相貌像列宁)我就想我们怎么讲个话,做个演讲,开个会,吃个饭都这么紧张?我觉得领导人用不着那么紧张。我曾经写了篇文章“茉莉花在中国开不了”,有个女同志批评,说姚监复是体制内的胆小派。我确实胆小。文化大革命一拳把我眼睛打瞎了,从那以后看人看事只能“一目了然”。我妈妈,是在1966年8月一个晚上,被活活打死的;我爸爸让回家了,逼他,他就上吊了。这种文化大革命还能再来吗!马宾先生要为张春桥、江青、姚文元、王洪文彻底平凡昭雪,要搞第二次文化大革命,我看了他这么厚一本有理论有口号的书;还有网上左派要暴力革命的发言。为什么他们可以公开说呢?为什么何家栋说的要妥协,求你们不要开枪——他可以忍受屈辱,跟刘亚洲、刘源说“你们都是穿军装的,答应我不要开枪”,这样的书为什么不能出呢?我不懂。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需要战士,我们知识分子应该有自己的气节,我们不能委身为奴。所以何家栋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永远纪念他!评,说姚监复是体制内的胆小派。我确实胆小。文化大革命一拳把我眼睛打瞎了,从那以后看人看事只能“一目了然”。我妈妈,是在1966年8月一个晚上,被活活打死的;我爸爸让回家了,逼他,他就上吊了。这种文化大革命还能再来吗!马宾先生要为张春桥、江青、姚文元、王洪文彻底平凡昭雪,要搞第二次文化大革命,我看了他这么厚一本有理论有口号的书;还有网上左派要暴力革命的发言。为什么他们可以公开说呢?为什么何家栋说的要妥协,求你们不要开枪——他可以忍受屈辱,跟刘亚洲、刘源说“你们都是穿军装的,答应我不要开枪”,这样的书为什么不能出呢?我不懂。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需要战士,我们知识分子应该有自己的气节,我们不能委身为奴。所以何家栋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永远纪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