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场发布会,赵启正露了点政改口风,吊足了媒体的胃口。于是前戏开始,各种评论与期待,铺天盖地而来。但接下来的“两会服务员动作整齐划一”、“第一批委员抵京”等传统段子开始上演,民众便停止鼓噪安静下来——哦,还是那样。

变化当然还是有的。如,倪萍声明“当哑巴”,新宇表示自己的提案将超出“我爷爷”的范畴。唯一不变的是申纪兰,政治警惕性一如既往。83岁的老代表,准备提交题为“文化改革也要政治挂帅”的建议,以表达对网络的担忧与设想,“这个网,你谁想上就能上?还是要组织批准呢!”

旁观两会,观者各有其喜好。

有人琢磨发言人的话,蔡慎坤先生却早已看破,“赵启正的说法语焉不详,显然是两会期间一种高超的忽悠手法,因为高层并没有拿出政改的目标也没有政改的决心。”

有人关注《政府工作报告》,统计“民生”比去年多说了X次,“改革”比上一稿少说了Y次。加藤嘉一给予了高度概括,“我做了,我累了,我走了。”

有人关注广场表演,说,虽然没看到浙江30位女代表的“华装风姿”旗袍秀,却也看到了刘春梅高唱《过河》,“哥哥你要把河过,先要对上妹妹的歌……”

有人关注富豪,专盯李小琳的香奈儿穿搭,许家印的爱马仕皮带……

有人关注裸官,埋怨说,“两会在坐的不是外国人,就是外国人的爸妈。”

有人关注官二代。贺捷生说,“唱红可以给我们一种鼓舞和力量,现在一些课本删除了《朱德的扁担》等红色经典,这是一种背叛。”朱和平说,“中国的社会主义就是要唱红……要向毛委员、朱委员学习,继承毛泽东思想、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将革命进行到底。”根据托尔斯泰“三代出贵族”的理论,就政治家族而言,经过一代的专制和二代的愚顽,第三代会产生民主自觉。听毛、朱、贺的言说,你很难再相信“托律”。有好事者将毛新宇与赞同将爷爷的纪念堂更名为自由广场的蒋友柏相比,这不是差了辈的问题,而是不了解红色中国的问题。

延续了1160多年的政治春晚,舞者与观者都在变化。但中国未来的根本性变化,仍将取决于舞者,而不是观者。观者只能是年年失望年年望。而舞者却在真金白银地分赃,或真刀真枪地分权。他们才是游戏的主角。这些主角们会将中国的政治演绎到怎样一种状态呢?张鸣先生日前有过分析。“未来的中共统治,将是寡头权贵式的,即扩大了的集体领导。不过,如果仅仅把最高决策权力扩展到几十个权贵家族,想要借此稳定政局,还是有很大的难度。所以,决策圈继续扩大,由权贵寡头转为权贵民主。”《中国向何处去》)诚如张鸣先生所言,这种扩大了的权贵政治,还需要转为真正的民主政治。怎样转变?国民党在台湾的转型,可资借鉴。

朱小丹说“政府要勇于革自己的命”,汪洋说“改革要从执政党和政府开刀”;黄奇帆说“改革不能当口号来念经”,薄熙来说“公平分配与高速发展要兼得”。无论是做蛋糕派,还是分蛋糕派,两会上的话,你都只能姑且听之,认真不得。在一元制架构下,议谁的大政?商谁的国是?

“两会”是中国权贵民主化蛹成蝶的一张温床。能成蝶,床还有点价值;蛹死茧中,则床必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