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利谈“改革共识倡议书”行动

杨建利：实际上围绕着十八大中共领导的换届，一直有关于民主化的讨论，讨论热烈程度是前所未有的。很多知识分子从不同的角度讨论，有的代表民间的左派力量，有的代表民间右派的力量，有的是直接代表普世价值，他们就中国的民主化做了很多讨论，这个讨论的本身就非常有意义。原因是在六四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国的知识分子基本上处于失声的阶段。他们在相当一段时期被中共政府笼络收买，一个是用使人恐惧的办法威慑他们，另一个则是用收买办法，比如：中共当局给菁英知识分子比一般民众更好的、更优渥的物质条件及社会地位。这样一来，使得这些菁英阶层，尤其是知识分子里的菁英阶层，相当一段时期里，成了中国现体制的辩护者。

这次围绕十八大，有这么多的知识分子加入民主化的讨论，换句话说，就是这个民主化的议题越来越占据中国话语的中心。这本身是非常有意义的，这本身说明了；中国现政权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这个现政权已经受到弱化的危险。也就是说，现今知识分子首先表示；中国这个政权移交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必须要改变；而这往往也是一个国家开始变革的第一步。

在十八大以后，十二月二十五日有七十多名中国知识分子又上书中央，提出一个“改革共识倡”的宣言。这个“改革共识”指出什么呢？它指出民间与官方之间应该达成一个共识。因这些学者认为，实际上无论是官方或民间，他们都有一个共识：现在中国的状况是不正常的，必须通过民主化，使中国变成一个正常的民主国家。但在怎么民主化本身，则有分歧。所以这些学者联合提出一个共识，包括一）推进依宪法执政，也就是首先以共产党来说、共产党必须依法执政。二）落实选举民主，也就是官员的产生必须是通过公平公正的选举。三）尊重表达的自由，这点非常重要，因为在中国，一旦你批评政府，就可能会受到政治迫害，甚至还可能长期坐牢，如刘晓波的例子。四）深化市场改革，这是指经济方面的。五）实现司法独 立，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因现今中国基本上是各级党的政法委控制着司法，司法根本没法独立，很多案件没有办法在法院进行公平的司法程序。最后一条是：保障宪法效力，因为中国的宪法一直不能被伸张。所以这基本上等于提出了六项改革主张，也是被称为公民改革的共识。

虽然我们不指望习近平在近期内能做出任何比较有意义的举动，因为我们也知道中共的权利转移的方式，是完全黑箱作业的。那些能给习近平权力的人现今还都在，包括江泽民、胡锦涛，他们现在可说“三世同堂”，再加上中国官僚体系之庞大，这个腐败的官僚体系，即使习近平做什么事情，他也不可能铲掉自己的统治基础，而这基础就是这个官僚体系本身。因此习近平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会被这些关系束缚着手脚，没办法进行有益的政治改革。他必须等到体系里的这些官员都是自己的人脉之后、他真正掌握权力后，才可能做一些有益于改革的事情。但是，到了那时候，他能不能做，我们还不知道。

所以，现在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民间的呼声是第一步。而且通过这个呼声，可以聚集成一种公民力量，给中国政府施加一个很大的压力。我相信，习近平如果认识到这一点，他应该从超越共产党利益的角度出发，不能只考虑到旧党的利益，应该考虑到国家的利益是什么，人民的利益是什么，超越党的利益。那么党有可能在改革过程中瓦解，但是，这个国家就可以保下来了，人民就有更好的前途。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么，习近平是可以有所作为的。但我们必须从民间开始给他施加压力，使他往正确的方向走。这个倡议宣言本身就是指：“公民改革的共识”，必须从政府以外的力量开始。虽然这些知识分子都是体制内的，但实际上，他们代表着民间的声音，代表着非政府的声音。我们必须通过这样的声音，把民间的力量、非政府的力量聚集起来，也就是我称作为“公民力量”的这股“人民力量”。以这种方式来迫使中国政府往民主变革方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