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卫星变轨”:从跪劝权贵从良到自己当家作主
中国农民终于发飚了,顶天立地站起来。三个地区的十来万农民,宣布了拥有土地所有权向全国的公告。回想起改革初期的小岗村分地,不过是把匍匐的身体支撑起来,还是跪着。如今可真的站起来了,尽管可能面临着政府高压,可是真正站起来。不自由,毋宁死,不管代价多大,终于要当家做主了。
12月9日黑龙江省富锦市东南岗村等72村4万农民宣布拥有土地所有权向全国的公告。东南岗村村民11月28日召开了全体村民民主大会,决定收回被侵占的土地,并于11月29日对土地进行了丈量,11月30日准备在村民中重新分配土地。12月3日,分地正式开始,截至目前已基本结束。
2007?2月12三门峡水库库区陕西省大荔县、华阴市、潼关县76个行政村约7万回迁农民农民我们三县市约7万农民现在共同决定收回我们的土地所有权,并向全国告诉: 土地归我们世世代代支配和享用。我们摒弃土地的原\”村集体\”占有形式。我们各户对现在各自承包的原村集体总共15万亩土地拥有永远所有权。我们各户对国务院划拨归农民的,且长期被各级官员侵占私分的15万亩土地,也拥有永远所有权。我们将组织起来直接按农民平均亩数划归各户永久占有,结束各级官员多年来的非法占有私分行为。
又据悉,近日江苏省宜兴市省庄村 250户农民坚持宅基地所有权 要求实现\”居者有其屋\” 他们认为,历朝历代农民各户所属耕地、竹山权属清晰,对地权农民之间相互尊重,买卖地权都按买卖的规矩办理,法律保护。改革开放以来,有了\”村集体所有\”、\”承包经营\”的新名词。但他们农民从来认为,不管叫什么名词,土地还是我们农民的地,是供我们世世代代住居、耕作和发展的。现在他们村全体农民按照天理、按照历史和我们现在对土地的实地占用情况,向全国贴出公告:我们庄村的全部宅基地归全村各户永久所有,耕地和竹山归全体村民平均永久所有。这些土地曾归我们的世代祖先所有,现在归我们和我们将来的世代子孙所有。
这些灼热而朴素的字眼,是从大地根处涌出。按照天理和自然正当,长期以后被允诺当家作主,而被人当家作主的农民,终于根据自己的意志、勇气和果敢做了惊天动地的决断:我是大地的主人,我要做主。按照天理和自然正当,对集体所有制作出否定,这是一种从根基处作的革命。否定了对集体所有制做出规定的法权,用正当性撤销了合法性,让农民、农村和土地回到本来面目。我认为这样的举动,不仅仅是在中国改革史,而且在中国历史上,有重大意义。
几千年来农民一直是黑夜中人。黑夜中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贫穷,而是他们没有话语权,无法理性地进入政治,无法到舞台上来。
过去中国社会的阶级矛盾为什么总是以造反和推翻的形式来解决的。关节点就是稳压阶层的儒家道德知识分子,总是把自己放在天平统治者一边。兴,百姓苦。在世道好的时候,他们尊君维护王道乐土,维护礼教。危,百姓更苦,在世道不好的时候,他们更是扼住抗争的喉咙。 儒家道德知识分子在民众之前代表统治者,在统治者面前代表民众。人民低于儒家道德知识分子,儒家道德知识分子低于统治者。在皇帝面前代表人民,在人民面前代表皇帝。
儒家道德知识分子总是把治乱循环归罪于国民劣根性,认为农民在暴民和顺民之间轮回。这个指责,过于轻率,而且是苛责。造成如此困境,原因不在于国民本身,而在于专制和缺乏政治自由,也在于没有看到缺乏政治自由而造成国民劣根性,而拚老命谴责国民的儒家道德知识分子,他们不仅把问题蒙蔽了,而且没有帮助国民改善其生活条件。如果国民改善其生活条件,变为中产阶级,就跳出暴民和顺民之间的轮回。当专制独裁的能力缩小走不出中南海,露出大量荒凉之地,这些儒家道德知识分子,不是下到这些江湖之远去自己创造政治空间,而是希望涌到天安门广场,发出美的哀顿书,恳求赐予,并大声谴责暴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不干的,总是要公车上书。
在儒家道德知识分子的知识政治高压下,一个穷人几乎不可能去指导权贵怎样生活,哪怕他说的句句都是真理,也无人会听。因为话语权在权贵及其帮凶儒家道德知识分子手里,权贵之所以富贵,就是因为他是社会游戏规则的胜利者,在一定程度上,这些规则也是为权贵特身订制的,评判标准也掌握在权贵一端。
儒家道德知识分子爱富嫌贫,争先恐后的为权贵说话,忙着在在穷人屁股上踢几脚。试图扼住老百姓的嘴巴,不让表达。 按照这样的思路,穷人失语是必然的,被抛弃也是必然的,除非他有一种力量。正面的影响力没有,就只能靠反面的破坏力,没有嘴巴,就只能靠拳头。穷人对社会 构成威胁了,才能进入政治,才会进入主流的视野。有人形象地说,现在富人是带着印币机走路,穷人是带着悲愤想翻身。
从儒家道德知识分子跪劝权贵从良到农民自己当家作主的革命,这是百年来解放和自由的现代性进程的里程碑。我认为,这在中国历史中,这是一次卫星变轨式的革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