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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夏业良。 (记者CK提供)
Photo: RFA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夏业良今年8月底完成了在美国斯坦福大学为期一年的访问研究工作,回国一个半月后,便被北大校方除名。夏业良回国之前,便已知道自己将要面临险恶处境。他接受记者访问时表示:他会很怀念在美国访问的日子。美国大学的学术研究没有禁区,一年来,他享受了美国学者所享有的独立与自由。

夏业良来美国斯坦福大学从事访问研究工作之前,曾打算在他任教的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开设一门与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见解不同的课程。院方把他的打算报告给北大领导,北大领导把他的打算报告给教育部,教育部不但不批准,反而追究夏业良为什么开这门课程。于是,夏业良知道,他研究的这个课题和打算开的这门课程,已经触到了中国经济学研究的禁区。由此,夏业良谈他在美国斯坦福大学一年来访问研究的感受时,首先谈到“学术禁区”,他说:“美国的学术研究是没有禁区的。当然也有人问难道没有道德伦理的底线吗?如果搞一项研究,是关于恐怖主义的,会不会受到限制呢?至少在美国没有明确规定,某一种思想,某一种意识形态,作为指导思想统领所有学术研究。如果你研究了关于恐怖主义的理论,学术委员会将有所评判,他们是不会支持你的。他们不会从上至下的控制,而只是由学术界作价值判断。”

夏业良表示,美国建国二百多年来,一直由不同的政党轮流执政,二百多年来美国产生过许多伟大领袖,但美国的大学,从来不以某个政党的意识形态、某位领袖的思想,作为学术研究的指导方针。他说:“这是大家公认的一个事实:不能以一个党的意识形态,不能以国家领导人的思想和偏好,来指导全国的学术研究。我们试想,美国的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如果规定要按照奥巴马的思想来指导学术研究,那么教授都得造反。”

夏业良表示:他在中国,不但打算开的课程被禁止,还曾因为“政治不正确”而事先排定的讲座被取消,这种情况在美国的大学绝对不会发生。他非常欣赏美国的大学校园里活跃和浓厚的探讨问题的气氛:每间大学都有上百以至几百的学生团体,经常举办各种各样的讲座和讨论会;有名望的教授,都可以召开学术研讨会,不需要把研讨会的内容报告给任何领导人审查、批准。夏业良说:“所以在这里感觉到学术氛围是真正的自由。就算是思想上、观点上有严重的不同意见,也不会因为‘政治不正确’对人采取任何行政措施,或者采取生活待遇、行动自由方面的限制。更不会有宣传部门因为主讲人的‘思想政治不正确’,临时取消一个讲座。”

夏业良在北大经济学院还担任另一个职务,就是“外国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他是中国不可多得的对西方经济有深入了解和研究的学者。夏业良一年来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院的访问研究,有丰硕的成果:他撰写完成了一部探讨中国制度变革的著作,并打算回到北大讲台后,开设一门讲授“美国经济史”的课程。但是等待他的,却是北大校方解聘了他的教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