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永远以不变的形象出现:第一夫妻。这对新贵处处显示自己的王者风范,他们那种对王权的陶醉在这个马戏团之外的任何地方都闻所未闻。——诺曼·马内阿《论小丑》

中国著名「公知」连清川为《纽约时报》中文网撰写了一篇题为《第一夫人政治学》文章。作者对彭丽媛跟随习近平出访俄罗斯的表现,给予充分肯定:「此次随访俄罗斯,彭丽媛的着装、表现与风度,引发了国际社会和中国普通民众的大量关注,的确可以说是中国第一夫人政治大放异彩的一次表演,也是中国政治正面形象的一次展示。」

不过,连清川的这篇文章,题目就错了。没有「第一先生」,何来「第一夫人」?惟有民选的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才是「第一先生」。习近平是独裁政党强加给中国民众的统治者,不是「第一先生」;所以,夫唱妇随的彭丽媛,又岂能占据「第一夫人」之美名?仅凭长相和歌喉,以及中国本土品牌的漂亮服装,能展示什么样的「政治正面形象」呢?

彭丽媛不帮小安妮捍卫上学权

八十年代,彭丽媛唱的「在希望的田野上」传遍大江南北,那么,她的丈夫能重新点燃中国熄灭已久的梦想吗?

在安徽合肥琥珀小学旁边,网友把课堂搬到广场上。一堂数学课正在进行,而学生只有一个,就是「被失学」的小安妮。安妮的父亲张林八十年代毕业于清华大学,如果他随波逐流,以其才智和学历,早已跻身权贵阶层。张林不愿「与狼共舞」,选择参与民主运动,一九八九年之后多次入狱,长期受到警方的严密监控。

这一次,无恶不作的国保甚至将黑手伸向无辜的孩子:二○一三年二月二十日,安徽蚌埠便衣国保到琥珀小学将张安妮带走并扣留在派出所,之后张林父女俩在派出所见面,并被强行带回蚌埠。造成安妮失学多天。习近平绚烂之极的「中国梦」里,居然摆放不下小女孩的书桌——文静的张安妮的梦想是:「我最希望学好跆拳道,把公安都打跑。」

是可忍,孰不可忍,全国四十多名人权律师和网友齐聚合肥,为了安妮的教育权益展开接力绝食等抗议活动。网上流传着一封张安妮写给习近平夫人彭丽媛的求救信。虽然这封信并非张林和安妮父女所作,但张林表示:「我听说彭丽媛曾到俄罗斯的孤儿院看望那些孤儿。但在她的祖国,我的孩子却被从学校里驱赶出来。」安妮说,如果有可能,她想告诉彭丽媛,让她帮助惩罚那些不让她上学的人,「不要让那些警察再恐吓、再威胁学校,不让我入学」。

在帝国时代,皇帝的老婆名为皇后,号称「母仪天下」之「国母」。共产党承接此一专制传统,独裁程度变本加厉。彭丽媛虽然没有资格被称为现代民主国家之「第一夫人」,却算是专制帝国之「国母」。既然是「国母」,关照一个失学的孩子,应当在情理之中吧?

国母却不敢惹国保。用习近平在清华大学的导师、社会学家孙立平的话来说,中共的统治法宝只剩下最后一个,那就是「授权作恶」。胡锦涛留给历史的最大遗产是暴力维稳,习近平上台之后,「胡规习随」,纵容「国保」为非作歹,以确保红色江山「永不变色」。

僵持数周,小安妮在中国找不到一张读书的书桌。经美国驻华使馆的精心安排,她顺利赴美依亲就学。她父亲以及帮助她的一班维权人士,却先后被投入监狱。小安妮及其家人、支持者的命运,成为「强国梦」中最不和谐的一部分。对此,彭国母始终默不作声。

彭丽媛的裙子与道光帝的龙袍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习近平倡导反对奢靡、勤俭节约,彭丽媛自然充当夫君的第一支持者。中国媒体报导,习近平携夫人彭丽媛在人民大会堂为到访的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举行欢迎仪式,彭丽媛当天身穿的裙装曾经在访问墨西哥时穿过。而她此前出席欢迎韩国总统朴槿惠的活动时身着的套装,也曾出现在访问墨西哥时的镜头中。官媒声情并茂地赞美说,彭丽媛「一裙多穿」是身体力行「节俭令」。荆钗布裙、素面朝天的彭丽媛,怎能引领一代由奢入俭的新风尚?

比起拥有数千双鞋子的菲律宾前独裁者马科斯夫人的伊梅尔达来,彭丽媛算得上「清水出芙蓉」。既然习近平出行要求轻车简从、四菜一汤,彭丽媛当然不会像郭美美那样穿金戴银、珠光宝气。贵为国母的彭丽媛,用在穿着打扮上的开销,也许比不上某些官员包养的二奶和小蜜。新浪微博认证为中国旅游与经济电视台主持人的纪英男,在网络上爆料,称被国家档案局政策法规司副司长范悦诱骗包养近四年,并「每天给一万元零花钱,近四年里共耗资一千多万元」。作为清水衙门的档案局的一名小小副司长的情人,其花钱如流水的生活方式,让彭国母亦自叹不如。那么,彭丽媛「一裙多穿」的作风,是否能遏止中共官僚系统铺天盖地的腐败呢?

彭丽媛的裙子,不禁让人想起清朝道光皇帝的龙袍来。道光帝一生俭朴,所穿之龙袍甚至是宫内旧料所制,史书记载:「衣非三浣不易。宫中用款,岁不逾二十万,内务府掌司各官,皆有『臣朔饥欲死』状。」满朝文武均投其所好,崭新的朝服上故意打几个补丁,以示为官清廉。

然而,大清朝的腐败已经病入膏肓,体制内的监察机构形同虚设,非皇帝以身作则就能改变。清人何刚德在《春明梦录》中记载了一个有趣的细节:道光皇帝平常穿的湖绸裤子的膝盖处破了个洞,舍不得扔掉,便让内务府去缝补一下。谁知,一个补丁就花了三千两银子,比买一条新裤子贵多了。道光帝知道价格之后,招来负责的官员责问,补一条裤子为何这般贵?内务府的官员回答说:「皇上的裤子是有花的湖绸,剪了几百匹绸才找到对应相配的图案。再加上裤子上的补丁是在苏州打理的,手艺好,工费高自然。此外,还有保镖押运的费用也不低……」道光帝不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竟无言以对,随他去了。

道光一朝,大厦已经倾斜,而上下敷衍塞责,互相欺瞒。后人评论说,大清非亡于宣统,而亡于道光。如今的习近平,拖延政治体制改革,拒绝实行民主宪政,偏偏号召「节俭救国」,片面强调道德教化,岂不同样是舍本逐末、歧路亡羊?即便搬出矫矫不群的彭丽媛来,又能蒙骗多少民众呢?

彭丽媛即便呕心沥血,亦无法对内改善共产党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对外提升中国的「软实力」。作为亲善大使的彭丽媛,背后并没有精神和价值的支撑。提出「软实力」这一概念的美国学者约瑟夫⋯奈,在《中国和俄罗斯不了解的软实力》一文中直率地指出:「在当今世界上,缺少的不是信息,而是关注,而关注取决于可信度。政府宣传很少是可信的。尽管中国煞费周章地要与美国有线电视新闻国际公司(CNN)和英国广播公司(BBC)分庭抗礼,但没有多少国际受众喜欢靠不住的宣传。」彭丽媛不是撒切尔夫人、默克尔这样有信念、有思想的女性政治家,也不是戈尔巴乔夫的夫人赖莎、里根的夫人南希那样支持民主自由理念的第一夫人。不管她是否心甘情愿,因为她的丈夫是习近平,她就必然沦为中共宣传机器上的一颗锃亮的螺丝钉,即使她能与中国古代的「四大美人」分庭抗礼,亦不能延缓共产党覆亡的命运。

中国国母彭丽媛?邓文迪?郭美美?

习近平上位后,彭丽媛英姿飒爽、大出风头,一洗江泽民时代,江夫人王女士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之窘态。当年,名满天下的彭丽媛,选中名不见经传、外表老土且有失败婚史的七品芝麻官习近平,如今总算修成正果,母仪天下,让全中国的女性都佩服其披沙拣金的「火眼金睛」。彭丽媛才应当去电视上的那些婚配节目当评委,一定能点好鸳鸯谱。

对于梦想「上位」的年轻女性而言,成不了彭丽媛,邓文迪也是可以效仿的榜样。传媒大亨默多克宣布向法院申请与邓文迪离婚。此前,默多克夫妇到英国议会出席听证会,遭到一名抗议者投掷蛋糕,邓文迪闪电出手护卫老公,展示了中国功夫的魅力,备受舆论称赞。尽管如此,他们的婚姻仍未维持下去。消息传出,人们纷纷猜测,在这场世纪离婚官司中,邓文迪究竟能分得多少财产?至少是数十亿计。

邓文迪出生于山东的一个小康之家,这个从小就颇有抱负和心计的女孩,把婚姻作为实现个人欲望的跳板。第一次婚姻让她从中国移民到美国,第二次婚姻让她进入点石成金的商界,第三次婚姻则让她成为富可敌国的默多克的妻子。十五年来,邓文迪经历了三次婚姻,终于登上金钱与权势的巅峰——不仅套牢了默多克,而且成为英国前首相布莱尔的情人。

然而,邓文迪的发迹之路,早已不是最激动人心的中国灰姑娘的故事。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邓文迪十五年的奋斗目标,年仅二十出头的郭美美一夜之间就实现了。四川地震的血泪尚未淡去,青春玉女郭美美以「中国红十字会商业总经理」之名在微博上炫富,「住大别墅,开玛莎拉蒂」,甚至晒出一张五亿人民币的银行对账单。

一个虚荣浅薄的小女子郭美美,三天之内就毁掉了中国红十字会的百年信誉。郭美美事件之后,仅有百分之二的网友愿意捐款给红十字会。而当丑闻缠身、声名扫地的红十字会即将调查郭美美的消息传出之后,郭美美发出一则针锋相对的声明:「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立即公布红会很多不为人知的贪污内幕。」话音刚落,红会负责人立即澄清,该会不会调查郭美美。

风波之后,郭美美照样我行我素地在网络上炫富,果然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毫毛。人们对这个「无耻者无畏」的年轻女孩又恨又妒,恨的是为什么她可以不劳而获、锦衣玉食,妒的是自己没有她的姿色和运气,遂只能「蜗居」、甚至「蚁居」。

连红十字会这样久负盛名的慈善机构都成为郭美美的囊中之物,中国有哪里是干净之地呢?中国社会的全面腐败,已到了堤决鱼烂的地步,正如前辈学者资中筠所论:「国民党的时候是官场腐败,教育、文化、新闻界等没有全腐败,所以被推翻了社会还有救。现在是各行业都腐败,连小学生都知道要家长给老师送礼以便对自己好一点。他们长大就不认为这有甚么不对,不会在乎甚么公平正义,而是认同腐败的规则。这就是整个民族从精神上烂掉。」

邓文迪应当为郭美美折腰,明眸皓齿的彭丽媛亦当甘拜下风。中国的女子真是一代比一代彪悍,难怪习近平感叹说,偌大的帝国之内,竟无一人是男儿!既然郭美美「不是男儿,胜似男儿」,习近平干脆休掉彭丽媛,迎娶郭美美,以郭美美为国母,更能代表已经崛起的中国那无与伦比的新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