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过那么一个时代,流行着许多破绽百出的谎言,但人们却深信不疑。
最近,出现了一些学者,公然说了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话,比如,美国的民主不如中国,民主的希望在中国,不投票的民主最好等等。这,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曾经有过那么一个时代,流行着许多破绽百出的谎言,但是,人们却对此深信不疑。比如说,半夜鸡叫的故事,自打作者制造出来之后,进入了小学课本,还为此改编成了木偶戏,深受小朋友的欢迎,不仅小朋友,大人们也信以为真。我当时就生活在农村,经常要下田锄草。那时候,农村天不亮的时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别说锄草,如果不特意打着手电,连路都走不了。可是,我们都相信,故事里的地主周扒皮,天天半夜天不亮学鸡叫逼长工下地锄草。
对於大饥荒,一个流行的解说,是苏联逼债。为了强调苏联逼债的严苛,说是他们要我们的苹果,用一个直径很大的圆形的漏子,通不过的,才能留下,个小的,都不要。这个经典说法,文革后期的电影《创业》里还引用了。现在我们知道了,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即使为了还债而存在的贸易,是没法像大妈进市场一样一个个挑的。但是,这样的经典谎言,那时我们都深信不疑。与此相关的谎言,是说大饥荒的出现,是因为三年特大的自然灾害。北京的年轻人甚至相信,即使出现这样的大饥荒,中国没饿死一个人。
这样的谎言,其实一点含金量都没有,可以称之为简易的谎言。谎言的制造者,在那样一个年代,用不着过於费心。因为整体上,这个国家的信息是封闭的,人们听不到,更看不到外界的丁点消息,尤其是外界关於自己国家的消息。即使在一个国家内部,不同地区之间的人们,也一样互不相知。大饥荒的时候,人们每每只知道自己所在的大队,顶多是县出现了飢荒,外面怎样,完全不知道,也不许你知道。外出逃荒和要饭,是在大饥荒过后才被允许的,即使这样,也要开介绍信。反右之后,任何一丁点的怀疑和不满,都成为社会最大的禁忌,而且,如果有人出现了怀疑和不满的迹象,很可能被身边的人,甚至自己的家人举报。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会自动关闭了大脑怀疑的功能,只要是上面说的,我们都信,不信也信,信的更信。安徒生的童话,诞生在极权主义之前,所以,还有可能有说实话的小男孩,如果整个社会处於极权的恐怖之中,估计就只能有跟着大人说谎的孩子了。
还有一部分人,他们的相信,不是出於恐惧而关闭了怀疑功能。他们压根就不会怀疑,因为他们是谎言制造者的忠实粉丝,爱入骨髓了,无论人家说什么,他们都信。不幸的是,这样的人,今天还在。不惜用满嘴胡柴来维护那些曾经的简易谎言,无论多少次撞到南墙上,都不回头。
那些制造新谎言的学者,是不是这些粉丝呢?当然不是。他们比谁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之所以这样说,仅仅是因为利益。他们是新时代的犬儒主义者,把这个世界,包括统治者,看得很透,能捞点,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