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社记者纪军编译报导/哪一种中国处于两相竞争的民族主义将会在8月份举行的奥运会表现出来?是感到委屈、自卫性的民族主义,还是充满自信和自豪感的民族主义?

国际先驱论坛报5月5日发表华盛顿大学埃利奥特国际事务学院政治学和国际事务教授、对华政策项目主任、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沈大伟(David Shambaugh)撰写的文章指出,中国社会所体现的两种民族主义类型,折射出一种更深层的双重特性:一个是恐外型,它根植于中国人民过去所经历的种种屈辱;另一个是更加国际型,它随着全球化与中国融入国际社会而形成。

文章称,最近几周,当北京奥运圣火在全球传递过程中屡遭麻烦时,世界已经看到了中国民族主义的致命形式。当中国观众为三大洲发生的亲藏独和反中国示威而深感震惊和受伤时,而由此引发的在中国国内和海外华人社区出现的反西方的谩骂抨击和游行示威,也让世界感到惊讶。

虽然,这些不会成为中国的文化、遗产或尊严的一部分,它也不是所有中国民族主义者的代表,但世界应该为更多的这种恐外行动在后续运动中――有可能会在奥运会期间――爆发作好准备。

那么,这种民族主义究竟从何而来?它饱含委屈的情绪已深深扎根于过去欧洲殖民国家、美国会传教士和日本侵略者所带来的侮辱中,它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至二十世纪,这个时期在今天中国官方教科书中被称为“羞辱的世纪”。

1900年的义和团运动,1902的反美抵制运动,1919年五四运动,1934年的新生活运动,以及在二十世纪上半叶其他类似的反西方的民族主义,直到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能够利用这些强大情绪并在1949年夺得政权。

文章指出,国际社会需要深入了解中国的这段历史经历,了解中国社会和集体精神中存在的这种情绪。

 它代表现代中国共产主义国家的存在理由,中共获得政权时便承诺实现国家统一,恢复国家尊严和永远不再允许外来侵略,坚决反对“分裂”中国的企图。

五十多年来,政府的宣传和灌输已经在民众心里埋下了这些信念。这就是为什么西藏问题、台湾问题和新疆问题触动了中国社会的这根神经。中国人的一部分心态对外国批评声音的“门槛”很低,不能容忍出现“丢脸”,以及自我意识较少则是海外民族主义为何爆发的原因。

沈大伟在文章中介绍称,他的一位中国同事最近指出,目前的极端民族主义也受到中国社会普遍存在的不满和怨恨等情绪的刺激。停滞的收入、失业率上升、通货膨胀、官员腐败、严重的贫富分化、环境的恶化、道德出现真空,以及一种对中国的霍布斯经济体系失去根基的深刻感觉。

在某种程度上,政府正寻求把这些社会挫折感转向民族主义,让它远离这个共产党国家。

幸运的是,最近几周我们所目睹的那种感到委屈的民族主义情绪,只是中国人集体精神的一部分。它的另一方面就是被形容为中国的“自信民族主义”。这种更加自信的中国民族主义仍在进一步推进着,与那种饱含委屈的民族主义不安地共存着。

在中国,人们谈论和感受更多的是流行的爱国主义心情绪,而不是民族主义情绪。这种情绪有其取代过去的现在和未来根源,是为过去59年来共和国所取得的伟大成就而感到自豪,也为未来中国继续面临的无数挑战保持谦虚谨慎。

文章指出,这是一种世界主义的民族主义,而不是带有狭隘和恐外心理的民族主义。这是一种有许多城市人群和知识分子参与的民族主义,也是一种对中国在世界事务中扮演新角色,享有世界强国的新地位而充满自豪的民族主义。中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它是全球经济增长的强劲动力,它经历了引人瞩目的社会经济转型,已让两亿多人口脱贫。它为解决诸如朝鲜这样的国际热点问题贡献力量,它为维护世界秩序发挥着重要作用。

这是中国理应庆祝的奥运会。相反,中国却冒着让恶劣的民族主义挥霍其声誉的风险。如果在奥运会期间,中国的极端民族主义歇斯底里地自我失控――无论是中国运动员在比赛中是赢是输――都将成为这个国家的一次公关失败,让中国的国际形象和其“和平崛起”受挫。

如果中国的民族主义继续显示出它的不安全,而不是其自信一面,那么其他国家将会据此调整其对华政策,而不是赢得世界的尊重,而且中国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那种它经常谴责的“围堵”政策。

沈大伟在文章最后写道,2006年,他坐在1936年纳粹德国举办过奥运会的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看到在世界杯上德国队击败阿根廷队时兴高采烈的人群,见证了德国那种自信但不极端的民族主义情绪。

“我在想,中国人能否在2008年奥运会上展现出同样的自控呢。在八月份我们将会看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