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苗 知名宪政学者
封建专制造成我们与法律精神之「法无明文禁止俱可为」相违背,所有动作均自我审查一下。
去年十月十号,邝梓轩先生发表了《从双十看香港的民主迷思》,文中说,双十,对于现在的香港人来说,也许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词语。但对上年纪的港人来说,却是一个满挂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的特殊回忆。 97后基本上不能在公开地方悬挂中华民国国旗。当然,你可以说成王败寇,既然中共得天下,大家便自然必须要接受鸟笼式的框架自由。但事实上香港人甘心于此吗?
悬挂中华民国国旗空间的丧失,也是香港自由的丧失,同样是香港市民生存空间的丧失。香港民主运动脱胎于民国渊源,为了97后能和中共谈判博弈,避免中共的忌讳,于是自己很主动的切断自己和民国的脐带。
港独主张预设香港是一个城邦民族。一个城邦民族内有三个阶层,一个是「肿瘤癌症」的权贵,其形象代言人为「特首」;第二是附属于的小市民知识分子,形象代言人为「二奶」,第三是贱民和即将沦落为贱民的小市民,其形象代言人为妓女。
我们谴责中共法西斯化,并不是为了骂它,而是为了指出而逃离,法西斯化是第三阶层把自己成为小市民中产阶级的渴望投射于体制,在体制之外体制化的幻影,在希望中看不见自己生存空间的消失。中共国内殖民以虚幻的未来许诺来做一个史无前例的实验,那就是以无穷无尽下毒自残看本民族的承受能力是不是无穷的,竭尽本民族的生存空间,直到奄奄一息,然后泼一盆水醒过来,休息一阵子再来。妓女想发财成为人上人,就努力挤入二奶阵营,二奶走自己的路尽可能攫取压榨全部,让人下人无路可走。
香港抗争与中共的暧昧关系,有着渴望特权而加入中共国内殖民体系的嫌疑。与中共合法性的关系,确实是当下每一个在大陆香港反抗的起点和处女膜,除了78年前被镇压掉的民国社会根基的抵抗外。也就是说,除了一开始就是民国派外,否则都是有中共这一层「处女膜」的,八十年代以来知识分子抵抗,八九六四运动,连香港的民主运动也不能避免,就在大陆统治外的台湾人没有。第一次第二次嘛,难免遭遇「处女膜」,然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中共来当合法性来源,这个就未必是我们自己人了。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刘项原来不读书,我认为其道理在于血气与禁忌,读书多了,血气没了,算计多了,有过多的禁忌,对统治者的畏惧也就更多,凡是没有官方许可的事情,就不敢越雷池一步,即使造反也是按照统治者给定的路径走。几千年的封建专制,造成我们与法律精神之「法无明文禁止俱可为」相违背,有所动作都要自我审查一下,有没有官方许可,从事政治的时候,都是寻求恩赐,祈求官方行动或者寻个圣旨。没有官方,民间就不敢做事。我认为凡是祈求官方做的事情,都是启蒙,不是行动。我推崇一种精神,不管官方反对或者赞成,我们自己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主体性,告别过去祈求模式。
一个政治方案,需要高高在上,并且能持续性提供信心,安慰,利益和地盘。高高在上的意思,就是不能被参与者的现实困境给射击下来,不能被他们的生活世界覆盖。必须是一只不死鸟。像改革立场,就能被政治反对和改革已死射击下来,成为一只死鸟。像政治反对立场,就会被没法革命的现状和无力感射击下来,成为一只病鸟。
和中国人说,支持和反对共党,他们容易理解,也有现实生活中的经验,来支持或反对,他们随时需要的时候就支持,需要的时候就反对。如此是一个没有出路的混沌和黑洞,沼泽。我和具有民国情结的南京,重庆等等南方官员聊过,他们谈起反共时就有一套一套的东西反驳,谈起远远超出他们生活世界,高高在上的民国,立马赞成,并且急迫地问到国军啥时候杀回来,我们等得好辛苦,蒋介石是个骗子光复大陆还不干。
支持利用和反对批判共党是平行的,就在香港市民中产阶级的生活世界里,是他们能理解和利用的。就像香港占领运动,共党来个反占领发动民意,就毁了。占领就只能内卷化存在。
占领运动等等的提出,从太阳花学运,香港占领的背后问题来看,是对应中共的法西斯化,国内殖民延伸到港台的「挑战-回应」,是新阶段法西斯化阶段的新回应。正如德国意大利法西斯事关本民族的生存空间,维权运动我说过就是针对法西斯化的,占房等占领运动一样如此,这种抗争路径拒绝小市民和中产阶级朝向体制的法西斯化诱惑。
如果不归结到资源分配上,是没法描述改革开放给中国人带来的困境。与德国人现代化的困境一样,都涉及到生存空间。占房、占中等等占领运动,是一种守卫生存空间的行动。与德国不同的是,德国的生存空间是外人外民族剥夺的,而我们的是本民族的「肿瘤癌症」剥夺的。 49后的国内殖民,以及为了净化修复其后果,我们的生存空间就像被污染被倾倒污水的湖泊,得代价惨重。城市内的「男女内战」与占房一样,涉及到生存空间种族延续问题,都可以说成是生存空间保卫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