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金马奖观众票选最佳影片的贾樟柯电影《山河故人》,是一部深入观察大陆人的生存状态与处境的好电影。影片以1999、2014、2025年三个时间点,描述大陆人一辈子离不开悲愁的命运,而命运又是由他们的性格所决定。十年后的2025年,背景是大陆的大款已移民澳洲多年,他家放了黄河的画,喝高粱酒,抽中国烟,尽管找不到敌人,却买了象征自由的手枪。但他不知道自由是什么,停不了的专横专制暴怒。在中共国体制下长大的大陆人,基因里的自由已被阉割,到了西方,还是可悲地残障。
周日港大毕业生议会就校委会事件投票,有来自大陆的应届硕士毕业生崔小姐对记者说,港大是读书的地方,陈文敏事件令学校变得政治化,「唔关我事」,她批评港大学术排名已大幅下跌,但学生仍「搞呢啲政治嘢」。她指即使民意倾向反对李国章任校委会主席,仍「唔觉得民意一定啱」,又强调自己不会投票。她来自党委领导的大陆校园,甘心接受一党专政的政治化,认为理所当然,而面对港大陷入被港共政治化的危机,却反对港大毕业生的自主行动。她只关心与她身份地位有关的港大学术排名。
香港十年后的想像
有港大毕业生表示,像崔小姐这种看法,在大陆生中绝对是多数。香港八大院校收大陆学生每年逾1.6万人,他们毕业后多留港工作。加上以优才计划来港者,这些专才已逐渐占据社会管理层要津。而每天150名大陆移民,以习惯专权政治下的奴隶型意识形态,根据《山河故人》的十年后想像,十年后的香港会是怎样的社会状况呢?
香港正好有一部本地制作名叫《十年》的电影,获本届亚洲电影节推介,在电影中心间歇性地专场放映。可能由于资源不足、缺乏宣传,未见大众媒体报道,但间歇放映却场场爆满。资深影评人舒琪说:「很激动。毋庸置疑地,这将是今年最重要——如果不是最好——的香港制作电影。」
电影由5位年轻导演拍的5部短片组成,分别提出十年后香港可能出现的问题。周冠威的《自焚者》提出会出现为了争取香港独立的自焚者。欧文杰的《方言》提出本地方言衰微,的士司机不讲普通话不能生存。郭臻的《浮瓜》讲当权者自制恐怖活动以达致国安法立法。黄飞鹏的《冬蝉》提出,当保育意识走到尽头,我们还能保护什么?伍嘉良的《本地蛋》讲卖蛋都犯法,是因为本地两个字犯规。
十年,五个香港故事,既是预言也是寓言,是一个不想见到的香港将来。
《十年》的网页,将「为时已晚」和「为时未晚」中的「已」和「未」两个字叠在一起,告诉我们,现在若还「为时未晚」,那么就不要等到「为时已晚」了。
预告片中,一位女子说了一句话:「这十年来,我们学得最多的,是阴谋论,而我们失去最多的,是信任。」
青年参政重燃希望
不止是十年后的感慨,自08年以来,我们已听到太多民主阵营中的阴谋论,不是说哪一个党是建制派B队,就是说哪一个从政者是共产党的卧底,或谁谁谁有红色背景。以笔者的经验去判断,所有阴谋论的指控都是胡扯。中共连「小骂大帮忙」都无法容忍,岂会放一个卧底每天对它大骂?中共为达到某个短期目的,与反对派作些妥协是会有的,但岂会让反对派当他们的B队?中共是连A队都不完全信任的极权者。所有的阴谋论,都为了争夺支持民主的选票资源而炮制。本来,做好自己才是争取选民之道,自己做不好却以阴谋论抹黑对手,真是无出息之至。
对民主派参政者,选民在过去十多年,曾一次再次地寄予希望,但阴谋论打掉了许多希望,也使不少市民失去对民主派的信任。今天,民主派能够获得剩余的支持,只因为建制派太衰。
区选后,伞兵中有组织的,只有青年新政,基于政党最忌政党的原理,青年新政就成为被阴谋论施虐的对象了。有指召集人梁颂恒任大学学生会会长时与中联办官员相熟,成员游蕙祯在大学时曾到《大公报》实习,另一成员袁方曾加入民建联,于是「染红」、「民建联B队」等阴谋论就满天飞了。
青年参政,要牺牲对个人事业前程的付出,我们敬佩、支持都来不及。他们是我们被粉碎了多次希望之后的新希望。别说他们的过去有过什么可非议之处应该宽容,即使今天他们与中联办、与建制派有所接触,也要等他们真的作出市民不想见到的妥协,我们才要批评。为了维持民主大佬的地位,就要扼杀一个新崛起的青年政团吗?
别忘了,在炮制阴谋论的同时,也失去了市民的信任。这是电影《十年》提出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