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制作的《近3年18个省发生哄抢事件》图
公然宣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暴力革命来到人间后,将摧毁人类过往一切道德底线与法制条规视为历史赋予的“使命”。在这种使命下,完全抛开道德与法制的对他人财产乃至生命的剥夺被披上合法与正义的外衣,于是约制人的行止的内在精神与外在法规完全失守,各种匪夷所思的颠覆人类文明常识的怪象层出不穷。当然,这种怪象在前纳粹德国、前布尔什维克苏联、红色高棉柬埔寨、北朝鲜等等,都有过上演或仍在狂热上演(如北朝鲜)。
在中国,最近七十年来如土改、镇反、反右、大跃进、文革等等的触目惊心运动,也是将这种怪象演绎到了极致。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当局虽然在痛感文革灾难下提出了依法治国,但是1989年的屠杀又事实上将法制抛到了九霄云外。随后掀起的畸形的惟GDP经济改革,本质上就是延续过往暴力革命思维的一场经济文革。在这种罔顾道德与法制的“猫论”意识下,中国大地近年竞相上演出让人汗颜的“中国式哄抢”。
“中国式哄抢”极其经典地反映了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的这个民族道德沦丧与法治不彰。它本质上是无法无天的暴力革命意识的延续,是在和平经济建设时代的暴力变种,是暴力革命最直接的后遗症。
一、“中国式哄抢”的条目
“中国式哄抢”是笔者在网上浏览时经常看到的、且令笔者感到很不舒服的一个字眼儿——其实,“哄抢”而又打上“中国”二字的烙印,会使每一个具有爱国心的中国人都感到不舒服——为了一探究竟,于是笔者上“百度”网搜索“中国式哄抢”。结果,完全没有料到的是,一下子竟然跳出了3,730,000个搜索结果!着实把笔者吓了一大跳。由此可见“中国式哄抢”事件频发的程度以及受社会关注的程度。
接着,笔者又进一步搜索《百度百科》,看到有“中国式哄抢”的条目赫然在列,该条目是这样说的:“这是一种社会现象,多发生于不发达地区。中国式哄抢是在国内,但凡货车发生事故,就一定会有‘好心’的村民用‘哄抢’的方式无私的相助。这一场场哄抢闹剧已将国人的道德底线逼到了深渊。面对哄抢,法律不能缺位,不能只见哄抢不见处罚,给哄抢者以处罚,才能还受害者以公道……”云云。(baike.baidu.com/“中国式哄抢”条)
笔者看到,“中国式哄抢”的英文译名为“Chinese type loot”。于是赶紧搜索,想看一看“American style loot”条目是怎样写的,结果是没有;笔者又接着搜索“European style loot”条目,结果还是没有。笔者不死心,心想欧、美都没有,试试日本怎么样,接着又搜索“Japanese style loot”条目——又是没有。
如此看来,“Chinese type loot” 应当是有中国的特色的,所以被列为条目,这真令人沮丧!
对该条目所指出的:中国式哄抢“是一种社会现象”,这是笔者同意的观点;而另外一个观点,这种中国式哄抢“多发生于不发达地区”——对此笔者就不敢苟同了。正如央视著名的节目主持人白岩松在主持一个名叫《白岩松解读哄抢》的节目中所说的:“哄抢行为全国几乎哪儿都有。”(《白岩松解读哄抢:国人缺的不是德,是德行显现的保障》,news.youth.cn/jsxw/201.)笔者赞同白岩松先生的观点,即“哄抢行为全国几乎哪儿都有。”
二、遍及全国的哄抢
2015年10月,央视《新闻1+1》节目组制作了一幅《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据不完全统计,有18个省份,内蒙古、甘肃兰州、河南、四川成都、陕西、湖南株洲、云南、广西、辽宁、山东、江苏徐州、安徽合肥、湖北、浙江、福建泉州、江西南昌、广东江门和海南海口这18个地方发生过哄抢事件。(各地新,闻央视网,2015-10-01 12:36)
这一地图一出,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影响,(《中国哄抢事件地图黑名单发布 18个省市上榜引围观》,新京报,2015-10-04 08:21:19)。有一位黑龙江省的网友,在看到央视制作的这幅《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中没有黑龙江省之后,不禁十分欣喜。他说:“央视制作的《近3年18个省发生哄抢事件》,我大黑龙江真长脸!以后谁再说东北人没素质,我削( “削”或“羞”的诙谐的用法——笔者按)死他!”( 各地新闻,央视网2015-10-01 12:36 http://t.cn/z8AKaqW)
我们从这位网友的玩笑话中可以看到他所具有的可贵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虽然黑龙江省也未必如这位网友所希望的那样“美好”——据中新网报道,2010年1月8日凌晨,在高速公路哈尔滨境内,因雪后路滑接连有15辆汽车相撞,有3人不同程度受伤。其中一辆运鱼的货车被撞翻,2万斤泥鳅鱼洒落在地上,被附近村民哄抢一空。(肖劲彪:《哈尔滨运鱼车被顶翻 2万斤泥鳅鱼遭村民哄抢》(图)(2)2010年01月08日 22:59中国新闻网)——但是在央视调查的三年中,黑龙江省确实没有出现过哄抢事件。
笔者对央视所制作的《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稍微做了一点考察性的工作,结果就发现,央视制作的这幅地图很不完全。其间发生哄抢事件的地点绝不止于这18个省市。例如在这幅《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没有河北省。但是,在2013年11月28日,河北省唐山市一辆大货车在转弯过程中发生侧翻,车上装载的35吨桔子瞬间倾泻而出,散落的桔子遭到民众哄抢。在哄抢中,就连路边的花草遭受到“池鱼之殃”——据园林部门的工作人员介绍,在哄抢中共有2000余株月季、1000余棵黄杨,“除了被桔子压住的,还有很多被抢桔子的人踩折了。”(唐山货车侧翻35吨鲜桔遭哄抢 3000棵绿化树被踩折_新华网河北频道,2013年11月29日)就此看来,应当将河北省列入“哄抢地图”。
再如江西省,《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只列了南昌市。事实上,江西的哄抢之风非常严重。例如,江西吉水地区哄抢之风极为盛行,三年之中发生了十多起哄抢事件,事件的频发程度,使笔者感到不可思议。笔者在刚开始读到一篇文章的副标题《近3年樟吉高速吉水境内发生10余起哄抢事件,律师认为应破除“法不责众”》的时候,曾怀疑其中的“10余起”是否有误?因为按照《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只有南昌市。怎么吉水县一处地方在3年之内会发生哄抢事件“10余起”呢?然而,笔者很快在该文的正文中看到,江西省交警总队直属五支队第二大队大队长鲁其扬对记者所讲的一个段话:“近3年来,樟吉高速公路吉水县境内发生了10余起哄抢货物事件,严重扰乱了高速公路正常交通秩序。”我们由此可见江西吉安哄抢问题的严重性。(胡文春:《车祸后散落货物遭哄抢 哄抢屡禁不止 令交警犯难——近3年樟吉高速吉水境内发生10余起哄抢事件 律师认为应破除‘法不责众’》, 中国江西网–江西手机报,2014-11-13 06:07:08)。
在这里,我们可以列举两起吉水地区分别发生在2014年的九、十两个月的车祸哄抢事件:9月1日凌晨4时20分许,一辆货车行驶至樟吉高速公路K65公里处,撞到了高速公路右侧护栏,导致车辆发生侧翻,车上所载的新鲜辣椒散落在高速公路上。货车司机怕引起哄抢,赶紧打电话报警,当地派出所马上派出两名民警到现场维持秩序。但是随着天渐渐亮了起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到了将近11点的时候,哄抢开始了,怎样也制止不住。派出所只好又增派两两名民警,总共有上百人参加哄抢,其中不少村民将一箱一箱的辣椒扛到自家摩托车上运走。对此,民警也感到很无奈。正在这时,74岁的罗老太在抢了几斤辣椒之后,穿越高速公路往家里跑时,被一辆货车撞倒身亡,肇事司机逃逸。直到此时,村民们才停止了哄抢。
然而,这样的血腥事件仍不足以刹住哄抢之风,就在同年10月31日,一车拉着柚子的货车被另一货车追尾,导致两车同时侧翻。发生事故后司机马上报警,高速交警很快赶到了现场,“后来派出所民警也来了。但不管高速交警和派出所民警怎么劝阻,都无法阻止村民哄抢。”车上的2万多公斤柚子几乎在不到两个小时只能被附近村民一抢而空,损失至少7万元。吉水发生的这两起哄抢案,都十分符合““中国式哄抢”的特点,而在3年之内,这样类似的哄抢竟然发生了“10余次”。
由此看来,江西省吉水地区哄抢问题是十分严重的,而在《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中,竟然把江西省吉水地区“遗漏”在外。什么叫“网漏吞舟”?江西省吉水地区的严重哄抢情况在《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得不到任何反映就是!
三、高频率哄抢
中国式哄抢所发生的密度也令人吃惊。《福建日报》对自2015年7月初至同年8月31日两个月之内的各地媒体报道的聚众哄抢事件所做的“不完全统计”显示,在短短的两个月内,中国共发生哄抢案13起,并且分布在河南、广东、甘肃、山东、陕西、江西等多个省市,(《哄抢事件频发 拷问法律底线》,《福建日报》, 2015年08月31日 08:19),自然是远远超过了央视所做的《近3年来中国哄抢事件地图》所列的数量和范围的。例如,据福建日报所做的统计可以看到,在2015年8月下旬,短短的四天之内,就发生了3起哄抢事件:
8月23日,河南省境内一辆货车侧翻在路旁,20吨苹果散落一地,短短3个小时内几乎被附近村民哄抢一空,有位大爷甚至开着拖拉机来装苹果。赶来的民警在劝说、警告无效的情况下,只好控制了3名哄抢者。
8月25日,山东运禽货车侧翻,数万只小鸡遭村民哄抢,不少村民开着三轮车,成车抢走小鸡。因为参与哄抢的人数太多,现场警察无法制止。货车车主透露,被村民哄抢的这车小鸡价值5万元。
8月26日,陕西勉县,一辆卡车在撒落硫矿粉,从早上6点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近百人误把矿粉当作金子进行哄抢,而且无视交警疏导,造成交通拥堵。(《陕西勉县民众误把矿粉当金子 百人堵路捡拾》,)2015-08-27 17:20:04,新闻频道,中华网,news.china.com/social/)
由此看到,在2015年8月份24日至26日四天之内,在河南、山东、陕西三个省,连续发生三起哄抢事件,参与哄抢人数众多,哄抢的时间很长,而且全都有警察出动,却又全都无法制止哄抢,这些都是“中国式哄抢”的特点。
四、富裕与文化发达地区依然哄抢
河南、山东、陕西这三个省都不是贫困省,而且从历史上看,都属于文明程度甚高的中原省份——河南、陕西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而山东则是孔夫子的故乡——今天所作所为如此,真的是非常令人触目惊心的。
而另据笔者偶然间看到的一条资料,发现其实在2015年8月26日,还有一桩钞票哄抢案发生在广东省惠州市。在那天中午,一位包工头在刚刚领到工程款返回途中,与一辆拐弯的小轿车发生碰撞,造成该包工头摔倒受伤,他所携带的5万元工程款洒落于地。他没有料到,受了伤的自己竟然遭到围观者哄抢,最后只剩18000元,另外3万多元在“光天化日”之下——当时是中午1点23分——被人们哄抢而去。这条材料又为“中国式哄抢”增添了一条内容:在中国经济发达之地广东惠州,发生了钞票哄抢案(吴浩天:《惠州男包工头遭车祸5万元工程款洒落 路人哄抢》,2015-08-26-17:15:11,微新网)。因此,应当将这条材料补充进福建日报的统计之内,也就是说,在2015年8月24日至26日,4天之内,中国发生了4起哄抢案。
从时间上看,陕西发生哄抢硫矿粉的的同一时间内,即2015年清晨6点至中午2点之间,“记者从交警部门了解到,捡矿粉从早6时一直持续到下午2时,因人数众多,造成交通拥堵。交警到场疏导,很多人忙着‘捡金子’,不听交警指挥。”广东惠州也在发生着哄抢案——中午1点23分,也就是说,在2015年8月26日中午,在陕西勉县和广东惠州同时在上演着“哄抢”的丑剧,只不过,勉县的哄抢硫矿粉所经历的时间很长,长达8个小时之久,才把拥堵交通的民众驱散;而惠州的哄抢钞票的事件经历的时间甚短,也就一、两分钟,就把3万多元的钞票一抢而空,参与哄抢的人迅速做鸟兽散……。
尽管央视制作的这幅地图真的是很不完全的,但是它毕竟以事实为依据,告诉人们,在中国的大部分地区,都发生过“哄抢事件”,因此,所谓的“中国式哄抢”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也以事实否定了“百度百科”中所说的“多发生于不发达地区”的说法。例如,陕西省被有的网友称为“哄抢大省”、“哄抢强省”。(《陕西,哄抢大省,哄抢强省——拍点陕西哄抢那些事》,李毅吧_百度贴吧,tieba.baidu.com/p/3877.)但是,陕西省绝非“经济不发达地区”。
不仅当地的村民进行“哄抢”,连路人见到机会,也会迅速地加入到“哄抢者”的行列,迅速地抢上一笔之后,再迅速地离开。例如:
2013年6月1日,一辆由眉山开往贵州满载油桃的货车,因走错路口急刹车而导致侧翻,满车厢油桃散落一地。就在焦急的司机还没从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引来了附近村民哄抢。附近的村民已不顾危险,翻越护栏哄抢油桃,一辆路过的小汽车也在应急车道停下,参与哄抢,他下车后迅速地抱走了一箱油桃,放到车上,然后迅速将车开走。(邓海建:《被哄抢的荔枝与被想象的素质》, 2013年06月06日《春城时评》)
又如,2014年5月21日清早,陈女士拉着装载玉米的挂车,在途经福州市东三环路段时,由于捆绑麻袋的绳突然断裂,导致40多袋玉米滚下挂车,沿路撒了一路。陈女士继续行驶了一公里之后才发现停下车来,看到玉米已被当地居民哄抢,陈女士高喊着:“大家帮帮忙,这是我刚才掉落的麻袋,希望大家都别捡了”。一位路过的摩托车手装作没听见,扛起一袋玉米就往摩托车上放,陈女士忙上前阻拦,谁知摩托车手还反问说:“你凭什么说这个麻袋是你的?我不是偷,不是抢,而是我在路上捡来的,谁捡到就是谁的。”当陈女士去夺已经被放到摩托车上的麻袋时,摩托车手竟然对陈女士大打出手,然后骑上摩托扬长而去(《40余袋玉米掉落公路众人哄抢,边抢边说运气好》,搜狐新闻,2014-05-22 10:03:20)——抢了东西还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一位女性,所反映出的人们对物质的疯狂的贪婪和对人的极端的冷漠,令人心寒齿冷。
正当笔者为在“哄抢”现象之前打上“中国”二字而感到有失偏颇,认为世界诸国类似哄抢现象也不鲜见的时候,偏偏又在网上看到了这样最近发生的两桩哄抢案。不幸的是,这两幢哄抢案又为“中国式哄抢”增添了两个鲜活的例证:
其一是, 3月24日中午11时,一位养鱼的陆姓老人。让他的儿子开车把鱼送到襄阳去。在高速公路弯道上,因为车速过快,货车水箱被挤破,等到他们发现时,水箱里的草鱼有一部分已经洒落在了近2公里的路面上。老人让儿子把车开到下个出口掉头,他下车将洒落的鱼一一拣到路边的草地上。然而,多名过路司机停车上前哄抢,眼看根本阻止不了,他急得哭了。但是眼泪也没有用,路过的司机照抢不误。幸亏襄阳大队民警巡逻至此,以违规停车的名义处罚了那些哄抢活鱼的司机。(《楚天都市报》3月24日:记者关前裕、通讯员聂细锦)(图)
其二是,3月27日6时52分,在江西武吉高速段往新余方向的一辆装满价值高达百万元家电的挂车起火。随后安福县消防大队立即赶赴现场进行灭火。他们到达现场后,发现车头已经开走,只留下挂车车身在现场。车身正在猛烈燃烧。在十分钟后,大火经消防队的扑灭得到有效控制。就在此时,当地村民一拥而上,不顾现场消防员与交警的劝阻,对货车上的货物进行哄抢。他们一边哄抢,一边阻止消防人员救火,并扬言“你们再射水,我要打死你”!态度嚣张,穷凶极恶!什么叫“正不压邪”?这就是!
这两个例证就发生在我们的眼前,一桩五天之前,另一桩发生在三天之前,两桩哄抢事件仅隔两天。时间的频发说明,在中国,所谓的“中国式哄抢”真的是大量的存在着,而且就在我们的身边。
五、哄抢大国
由上面种种事实可见,一是由于“哄抢”事件时间的频发性,二是由于哄抢发生的地域的普遍性,一言以蔽之,今日的中国盛行“中国式哄抢”,因而被称为“哄抢大国”——这是一个令所有的有良知的中国公民蒙羞的“恶名”。试问,世界上還有那些国家,把自己国家与哄抢行为捆绑在一起,让自己的子民在世人面前蒙羞呢?!
中国原本是一个民风纯朴的国家,号称“文明古国”。然而在今天却滋生出如此令人不堪的有悖传统道德伦理、有悖礼义廉耻、有悖法治精神的行为,还要和令人厌恶的“哄抢”挂上钩。究其原委当属承袭了完全抛开道德与法制的暴力革命遗毒。
应该看到,中国社会发展到今天成为“哄抢大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谁之过?!统治中国大陆将近70年的中共当局难辞其咎。
2016年3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