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委书记胡春华、重庆市委书记孙政才日前意外现身北京召开的全国科技创新大会,被舆论认为,或许意味胡、孙已被基本“钦定”在明年召开的中共19大进入中央,甚至晋身政治局常委。知情人士透露,19大入常热门人选有:孙春兰、孙政才、李源潮、汪洋、胡春华。如果分析和消息属实,可能说明,习近平在19大入常人事安排上,尚不能一言九鼎,乾纲独断。


上次,即2012年胡锦涛任期最后一年,出席如此高规格的全国科技创新大会高官中,包括时任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天津市委书记张高丽、重庆市委书记张德江和上海市委书记俞正声,四人均在18大进入中央,汪洋成为副总理,张高丽、张德江、俞正声位列常委。另外,胡、孙两人最近出访美洲和拉丁美洲,颇有“外交预演”意味。

胡春华、孙政才被看作是胡锦涛、温家宝提拔的团派人马,都不是习近平的亲信。李源潮是除令计划外,另一在中央掌大权的团派大员,且与令计划曾是至交,被指与江苏等地腐败案有牵连。孙春兰能力不被习近平信任,一度和江派张高丽走得近。如果这些不属“习家军”的人马真的成为19大入常热门人选,显示习近平人事安排上还不能一人说了算。

其缘由有如下几种可能:一、习近平省部级以上嫡系人马很少,可信的人不多,必须依附其他派系如胡、温等团派势力来维护地位,或“连横”胡温系甚或江系;习权力虽高,却未完全到位,需要盟友。

二、习近平排拒团派等势力失败,想推倒胡春华、孙政才等团派候选人,却没有充分理由,名不正则言不顺。胡春华和孙政才都是60后,资历丰富,执政绩效好,属少有的“清官”。既不能把他们当“老虎”打,也不能以搞“团团伙伙”罪名拿下,更无法否定其“赫赫政绩”。无论个人条件、中共内部规矩和程序,胡、孙都是理想接班人。

三、中共高层各派系中,习近平没有可信赖的人,也缺少可靠盟友,培养和建立自己的亲信需更多时间。习提拔自己人不能搞“突击提拔”一步到位,只能逐步由省市而中央部委、政治局等,先副职后正职,如最近对林铎、胡和平、王小洪三人的提拔即是例子。

刚升任甘肃省长的林铎,是王岐山在北京旧部。公安部副部长王小洪,是习近平福建旧部。习近平老家陕西省长胡和平,是习近平“清华系”人马。这是继“之江新军”和“闽江旧部”后,习近平紧锣密鼓布局的新一支习家军,但省部级岗位不少自己人还不具备进入中央的资格。

四、为求稳定,争取党内官心,习近平对19大入常不能突击提拔亲信,仍须按部就班安排人事,以昭示“大公无私”,争取人心。上述几种可能或许同时存在,左右19大人事布局。

非习近平亲信纷纷进入中央,说明:一、习的集权意图,仍遭遇强大阻力。尽管近日王岐山又把江苏系大员李云峰拉下马,为习近平再次“清君侧”,在地方拓宽更多地盘。二、习家军未真正成形,占据高层各要害部位,习必须与其他派系妥协,以求顺利度过19大这一关。三、中共内部潜规则、明规矩制约习。外界广泛传闻习要“废除常委制”、“七上八下”和“隔代指定接班人”等规矩,看来19大还没有可能,尽管目前对习全面集权有利,但习或许根本不该有这种奢望。

而胡春华、孙政才是18大或之前就确立的第六代入常领跑人,应不致被拉下马。另外,王岐山留任尽管对习有利,但可能性不大。中共用人制度出现改变,应是20大或之后的事,或许永远不会发生。

习能集权是依靠别人有短处弱点、名正言顺(救党图存)、自己没什么问题(个人较清廉)和第一把手的优势(行事与权力别人难撼动),还有党内潜规则的作用、巧妙灵活的权术等。如果中共用人制度朝令夕改,任人唯亲,对政权稳固和持续并不利。

习的亲信19大可能进入中央委员会和政治局,但“入常”机会很小。中共高层人事权斗既有规矩、也没规矩,大规矩难撼动(长期培养和隔代确定接班人),小规矩可常变动(如“七上八下”等)。习集权已见成效,但不能破坏党内大规矩,也尚未有足够实力全面决定人事。

对习来说,19大不是全面决定人事的好时机,而是稳固权力的关键一步,以防止党内反习势力反扑,使自己功亏一篑。如果习的权力被各派接受,下一个五年是习能否破规矩(如上述三大机制)的时期。他清除异己、安插自己人还需更多时间,现在只能按部就班,步步为营求到位。